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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料今晚的變故竟一個接著一個,從賢王府中搜出來的是蟒袍,太子身上卻穿了那件逾制的龍袍。

  這對於皇后來說,等同於天塌了。

  這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啊!

  她慘白著一張臉,身形已經搖搖欲墜,若不是心腹宮女南煙扶了一把,恐怕此刻早已癱倒在地。

  「陛下……」

  柳皇后剛求情,就見皇帝重重扇太子一巴掌,當眾怒斥:「你個不知所謂的東西!」

  「皇后,」皇帝余怒未消,厲聲質問,「你平日裡就是這般教導太子的?」

  如此情形,不管皇后平日裡有多麼的巧言善辯,也無濟於事。

  太子被那一巴掌扇得找不到東西南北,暈暈乎乎地倒在地上,嘴裡嘟囔:「父皇,疼……」

  皇帝冷笑一聲,面帶失望:「怎麼沒疼死你?」

  他拂袖而去,眾人也看足了笑話,強行壓制不自覺的嘴角,紛紛告退。

  柳皇后再也支撐不住,渾身癱軟,跪坐在地上。

  任憑她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自己和齊國公籌謀多日,每一環都反覆斟酌揣摩,可為何還是出了這樣大的紕漏。

  齊國公也臉色灰敗,仿佛瞬間蒼老了十來歲:「娘娘,咱們柳恐怕就要完了。」

  「柳家怎麼會完!」柳皇后聲音尖利,十分刺耳,「只要有本宮在,只要有太子在,柳家就永遠屹立不倒!」

  人群漸漸散去,宋辰安樂夠了,正準備拉著祁景言快些離宮,卻被人叫住:「賢王,王妃,陛下有請。」

  來人正是皇帝身邊的心腹太監。

  宋辰安與祁景言對視一眼,隨後,順從地跟在太監身後。

  三人來到皇帝寢宮。

  皇帝頭痛欲裂,緩緩揉著額角,聽到腳步聲,緩緩睜開眼:「景言來了。」

  「兒臣在。」祁景言擔憂地問,「父皇臉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適?」

  「皇后與太子做出此等荒唐事,朕能舒坦才怪。」

  皇帝頓了頓,低嘆一聲:「景言啊,今日之事委屈你了。」

  宋辰安默默聽著,聞言扯了扯嘴角。

  祁景言這些年,何止「委屈」二字?

  近幾次安然躲過算計籌謀,不過是因為重活一次,占了先機而已。

  實在讓人難以想像,上輩子的祁景言究竟經歷過什麼,才從皇后與太子手中奪得皇位。

  祁景言微微垂下頭,不悲也不喜:「父皇慧眼如炬,兒臣怎會委屈。」

  這話隱隱聽起來似有怨氣,父子倆之間有了短暫的冷場。

  皇帝面帶愧色,餘光瞥向宋辰安:「景言,你年紀也不小了,朕打算儘快為你們完婚,你意下如何?」

  這話就好像,給了祁景言一個台階下。

  又或者說,是給他的補償。

  祁景言是先問過宋辰安的意見,得到回答之後才道謝:「謝父皇,兒臣感激不盡。」

  這話實在過於諷刺。

  皇帝點了點頭:「好,你們同意就好。宋家式微,朕會為辰安出一份嫁妝,到時婚禮辦熱鬧一些,這樣旁人才不會看輕你們。」

  謝恩之後,皇帝便擺了擺手:「天色晚了,你們快回府去吧。」

  他親眼看到祁景言與宋辰安攜手離去,心中五味雜陳。

  半晌之後,皇帝回想起今晚發生的一切,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太子,實在不堪大用。」

  今晚之事,他哪裡看不明白?

  多半又和上次一樣,柳氏布局算計,卻被賢王將了一軍。

  祁景言到底是他的嫡長子,有謀略,有手段。

  只是……

  「可惜啊,太可惜了。」

  掌事太監有些摸不著頭腦,小心地問:「陛下剛才說什麼?」

  「景言中蠱毒多年,就連神醫也無法徹底根治,實在可惜。」

  如若不然,他本該是最合適的太子人選。

  掌事太監也跟著輕嘆一聲:「王爺這些年過的實在是苦。」

  一個自小母親去世,又被父親忽視的孩子,怎麼會不苦呢?

  皇帝突然緘默,背著手,在寢宮中慢慢踱步。

  只是,今日之事當如何處置?

  *

  柳皇后是被兩個宮女架著回到自己寢宮的。

  她渾身哆嗦個不停,腦中一會兒閃現長寧郡主的落井下石,一會兒又是淑貴妃那個賤人出言嘲諷。

  最後,一切定格在皇帝暴怒厭惡的模樣。

  「這麼多年過去,還是陛下第一次動手打太子……」

  南煙默默為皇后奉茶,隱秘地翻了個白眼。

  太子都穿上龍袍了,打一巴掌都算輕的,還要怎樣?

  「娘娘,」南煙無奈地勸,「您已經是皇后,您與太子這些年聖眷優渥,可那賢王空有兵權,在朝中尚還站不住腳,您何必一次又一次針對他?」

  若不是這接二連三的針對與陷害,皇帝還未必會對賢王生出愧疚之心,更別提皇后與太子也皆受到厭棄。

  這不就是扔了西瓜去撿芝麻麼?

  南煙實在不懂。

  柳皇后慘笑一聲,搖了搖頭:「你不懂。為了本宮與太子日後的榮華富貴,賢王必須死。」

  「娘娘為何這樣想?」

  南煙還要再勸,卻聽到柳皇后近乎自言自語的呢喃:「當年王嬌蕊之死他可是全都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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