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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景言看在眼裡,命人取來冷水浸透的毛巾,敷在宋辰安眼睛上:「安安為什麼哭?」

  「想哭就哭了,哪有為什麼。」

  意識到他心情不好,祁景言聲音輕柔不少:「安安有心事可跟本王講,或許能幫上忙呢?」

  誰能想到傳言中暴虐嗜殺的未來暴君,也有如此溫柔體貼的一面呢?

  可惜,祁景言的溫柔體貼不是給宋辰安的——是給原著里的那個早死白月光,而不是來自現代社會的宋辰安。

  他忽然冷了臉,重重推開祁景言的手,心中湧現出一股陌生的酸澀感。

  這種感覺令宋辰安無所適從,胸口悶了老半天,突然手握成拳,重重捶了捶。

  祁景言丟下毛巾,忽然捉住宋辰安的手,微微一用力,對方就動彈不得:「到底發生了何事?」

  「我就是覺得,我真是太可憐了……孤零零的來到這個世界,沒人疼也沒人愛,還要整天提心弔膽,從來沒有真正放鬆過。」

  是因為宋丞相和皇帝的無情,便有些多愁善感麼?

  祁景言靜靜望著他,微微勾了勾唇:「本王心悅你——難道安安當真看不出本王的心思麼?」

  「王爺喜歡的才不是我。」

  宋辰安根本不想跟他討論「為什麼我不是我」這個問題,硬邦邦丟下一句:「我吃飽了,王爺慢用。」

  這話真真是令人費解,祁景言皺眉:「安安這是何意?」

  他實在是,聽不懂。

  宋辰安不能說,也不願說,只能悶在心裡。

  能說什麼呢?

  難道要他跟祁景言說,「王爺,其實我不是上輩子你寧願死都要抱著畫像的那個宋辰安,而是一個占了殼子的冒牌貨」?

  恐怕到那時暴君就會二話不說立刻砍下他的頭吧?

  祁景言愛的人是原來的那個宋辰安,而他占了人家的身體,還要想方設法從賢王府逃出去……

  這對於祁景言來說更是無法承受,可他又何嘗不委屈。

  宋辰安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委屈,扁了扁嘴:「王爺還是不要喜歡我了……我、我配不上,也受不起。」

  嘴上這樣說,可他的表情告訴祁景言,他分明不是這樣想的。

  「安安還學會同本王鬧脾氣了,」祁景言忍住笑,立刻反問,「若論容貌,安安是本王見過最好看之人;若論人品性格,安安又是本王見過最心善之人;若論才華,安安會廚藝,還能助本王擺脫困境……所以,安安為何配不上,為何受不起?」

  這夸的宋辰安自己都要信了。

  他無言以對,想反駁卻又找不到理由,淡色的嘴唇張了又張,最後憋出一句:「王爺怕是分不清感激和喜歡吧?」

  祁景言心中柔軟,他的安安原來還有這般敏感忐忑的時候。

  或許因為足夠情深,不需要任何人教,情話便渾然天成。

  「安安應當對自己有自信才是,這些天的朝夕相處,足以令本王傾心。」祁景言捧住宋辰安的臉,輕而又輕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

  「安安救過本王,本王很是感激。我確實未曾經歷情愛,可感激與喜歡相差甚大,怎會分辨不出?」

  第45章 近乎瘋狂的占有欲

  宋辰安經過短暫的呆滯才問:「王爺是說,是因為這些天的朝夕相處才喜歡我的?難道不是……更早之前嗎?」

  他問得很鄭重,祁景言便也答得很鄭重:「以往本王只是將你當做恩人看待罷了,給你魚牌和路引,助你逃離丞相府,也不過因為對你心生憐憫。真正發現對你的心意,是在你住進王府之後。」

  那為什麼原著里說暴君服毒之後抱著原主的畫像赴死?

  宋辰安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但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在聽到祁景言說是因為朝夕相處才喜歡他時,那些委屈、酸澀,以及悶悶的感覺全都消失不見了。

  寒風呼嘯,嘩嘩作響。

  宋辰安卻已然聽不到窗外那擾人思緒的風聲,耳邊迴響著的是祁景言那一番真摯告白。

  原來是這樣。

  原來祁景言喜歡的是他。

  耳邊似乎有萬千煙花綻放,絢麗多彩。宋辰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總是要往上翹的嘴角。

  面對祁景言灼熱的目光,他慌張地移開視線,躲避對方的注視,抿了抿唇:「喜歡可不能光用嘴說,以後就……就看王爺表現吧。」

  宋辰安逃似的離開膳廳,直到走遠了,他摸了摸發燙的臉頰,這才發現自己一直都是笑著的,腳步一頓。

  他以為祁景言喜歡原主便覺得委屈難過,卻又因為得知對方喜歡的是他而欣喜萬分。

  這說明什麼?

  宋辰安覺得這走向不太對,他為什麼要在意這個?祁景言喜歡誰跟他有什麼關係?

  得到一個紙片人的喜歡而已,有什麼好高興的?況且,父母親人與祁景言究竟孰輕孰重,這答案還用糾結嗎?

  宋辰安狠狠唾棄自己的動搖,再次堅定要儘快安排好一切逃出王府的決心。

  他先是讓翠竹出面買了一座位置較為偏僻的宅院,再從庫房裡挑挑揀揀,選出部分輕便又貴重的物品,最後打著出府遊玩的名義偷偷摸摸送到秘密宅院裡。

  只是宋丞相送來的東西早已和御賜之物混在一起,宋辰安壓根分不清什麼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儘量不碰大物件,一心轉移像手鐲髮簪玉佩這類方便出手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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