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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長大
勵晨的意志本來就不堅定, 聽他這樣也不再多說，噼里啪啦就把事情交代了。
當然，依舊省略了他想轉移黑粉注意力的用意，只說是開播時撞了車, 反正秦勉忙著拍戲, 也不會真去吃個瓜, 看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秦勉安靜地聽他講, 只偶爾回應兩聲，表示自己還在。
勵晨講完後, 還沒等秦勉回復，就已經舒坦多了。
道理他都懂, 他不需要一個人來教他怎麼處理。能有一個傾訴對象, 幫他梳理接納自己的情緒就行。
這樣大大方方把自己擔心、糾結的點都說出來, 就已經讓他放鬆一半了。
秦勉的聲音低低地從聽筒傳來：「我覺得這些想法都很正常, 沒什麼過分的。被罵了當然想還擊，你沒去對噴, 還要用下次比賽打他們的臉已經很理智了。」
「而且說完了會後悔也是人之常情，我還沒有你勇敢呢, 我都不敢大庭廣眾立flag。」
「……」
他這話但凡換個人說勵晨都要覺得是在陰陽怪氣, 也只有秦勉能一本正經說出這種安慰人的話了。
而且勵晨不得不承認, 他聽完後另一半情緒也放鬆下來了。
可能是因為從小就住在小姑家，即使他們對自己很好, 勵晨潛意識裡也總有種寄人籬下的膽怯。他會敏感地注意到身邊人的態度變化, 更會一遍一遍回想反省自己有沒有哪裡做得不好。
這種情況現在已經改善了許多，他已經學會了無視外人的態度, 只會在自己重視的人或事上這樣, 比如秦勉, 再比如眼下的比賽……
秦勉知道他家裡的情況，所以總會讓他不要管別人的態度，會鼓勵他不用那麼「聽話」，會告訴他，他想做的都是對的。
「怎麼不講話？」
秦勉聲音變小，又問道：「睡著啦？」
「沒有。」勵晨頓了頓，「我覺得好很多了。」
秦勉輕輕地笑了聲：「那就好。」
他說完兩人陷入了無言的沉默。
現在已經不早了，毫無疑問他們都該掛掉電話去睡覺。
可彼此的呼吸聲卻伴著電流傳到耳邊，輕微卻有著極強的存在感。
強勢說明了一切，誰都不想就這麼掛斷。
勵晨在心裡給秦勉的導演鞠了一躬，遵從內心沒放他去睡覺：「剛才你說在拍夜戲，最近很辛苦？」
「還好，不是很累。而且這次也學到很多，還是挺開心的。」
「哦。」
秦勉又講了些片場的趣事，勵晨印象里他以前很少提這些，也可能是那時自己一門心思在比賽上，聽過就忘了。
總之這次秦勉講的都挺有意思，特別是他戲裡用的武器道具——飛鏢暗器，勵晨都想去一睹為快了。
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秦勉還認真起來：「可以來啊，你有空就行，兩個小時就能過來。」
兩小時好像也不算遠，只不過……秦勉似乎要拍完了。
「你是不是要殺青了？我們每個月底放一天半的假。」勵晨問他。
「那來得及，我大概拍到下個月的六、七號。」秦勉說。
「我考慮下。」
「來的話給你看我的武器庫。」
「武器庫？？」
「是的，飛鏢只是很普通的其中之一。」
勵晨心動了。
他告訴自己，他想去玩跟秦勉關係不是很大，主要是想看看拍戲的片場長什麼樣，他還沒見過呢。
「這樣，過兩天比賽贏了我就去……輸掉我得加練了。」
「好。」秦勉答應得很快，「我相信Jelly可以的。」
「借你吉言。那……晚安？」
「晚安。」秦勉應著。
勵晨好像是忘記掛電話了，他索性也沒掛。那頭很快就傳來節奏平穩的呼吸聲，秦勉知道他睡著了，自己卻沒了困意。
他連著拍了幾晚的大夜，今晚好不容易回來得早些，結果剛睡著就被消息提醒給吵醒了。
耐著性子解了鎖，看清是誰發來的信息後他的起床氣也散去大半。
勵晨不會隨便在兩點半發來消息，因此他後面發消息沒關係覺得已經好些了時，秦勉是不信的。
他去網上搜了搜，心中瞭然，怕勵晨鑽牛角尖就給他打了個電話。
這人講電話時卡殼了幾次，明顯是在現場瞎編。
秦勉知道他的好意，也樂於接受，於是便配合他聽了下去。
如果是18歲的他，這時候應該會拆穿勵晨再說一句「沒必要為了我這樣因為我也會心疼你「之類的話。
現在卻只覺得這樣幼稚，就好像兩人之間有什麼競爭似的，雙方一定要互相剖開真心給對方看，在一切能示愛的場合表露深情。
太想要展示自己的情緒，反而忽視掉了對方的付出。
他給譚鶯留了言，讓她最近留意網上跟勵晨有關的話題，能處理的就幫忙處理掉。
秦勉知道不該越矩插手俱樂部的事，勵晨再怎麼說也頂著FWB的前綴，應該讓俱樂部來處理。
可一想到今晚搜索Jelly名字後看見的滿屏人身攻擊，他就難以控制地想讓這些人全都閉嘴，用什麼方式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