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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立果猛吸一大口,笑著回答:「你請客肯定好喝啊,這可是今年的新口味,立秋時令,過了這禮拜就沒了。」

  「也就是你這種小朋友喜歡嘗鮮,真有活力。」路劭看了看手錶,準備下一個會議。蘇立果卻沒走,坐在他的桌上吸溜:「保利劇院今晚有大提琴交響樂,晚上一起去嗎?」

  「不了,這幾天忙,明天約了汪野看電影呢,他要看《爭虎鬥街》。不過我也喜歡大提琴,特別是e小調協奏曲,聽著像給耳道按摩。」路劭收拾好文件,摸了一下他的腦袋,走向了會議室。

  「那下午我請你吃下午茶吧?」蘇立果跟了上去,手裡的奶茶已經見了底。

  汪汪撞球廳里,汪野的那杯奶茶也完全喝光。他不修邊幅地打了個飽嗝,甜蜜之餘又有一絲不對勁,仿佛第六感不斷閃爍,心裡像被一顆小石子硌著,無關痛癢,卻總存在。奇怪,路劭從來不關注什麼立秋奶茶,他才不這麼心細,怎麼會突然想起給自己點這個啊?

  而汪汪撞球廳的店門對面,一個西裝挺括、身型頎長的男人正站在煎餅攤前等他的早點,只是他的氣質很難融進嘈雜的食街,溫潤文雅,不慌不忙。

  「劉老師,今天您來得真早。」煎餅攤老闆快速地攤著餅,「這麼年輕您就是副教授了,人又精神,我還讓我兒子以您為榜樣呢。」

  「過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項,我很多地方肯定不如您兒子呢。」劉聿微微一笑,白淨的手開始點二維碼付錢。

  「剛才我看您一直在瞧撞球廳,嘖嘖,那種地方您可別進去,裡頭的小老闆凶得很吶,動手打人。」老闆好心提醒,劉老師是旁邊大學的哲學老師,是象牙塔里的美玉,叫汪野那種硬石頭一碰肯定碎了。

  「是麼?」劉聿推了推高鼻樑上的鏡框,眼窩在透明的鏡片後深陷,他已經過了二十多歲毛頭小子的階段,時光打磨後只剩下內斂從容的成熟,「凶點兒好,凶點兒他不受人欺負。」

  第2章 性的理性

  「劉老師,您的早點,小心燙啊!」

  老闆將一份熱乎乎的煎餅遞給劉聿,順帶送了他一杯豆漿,也算套個近乎。畢竟這可是上了新聞的人,這個年齡能當副教授並且在高校任職的人可不多見。況且劉老師好像特別喜歡吃自家的煎餅果子,基本上每天都要來買一份,雷打不動。

  連他老婆都納悶兒呢,自己小店的味道有這麼好嗎?就是普通的煎餅啊。

  給老闆弄得又喜又愁,連夜升級醬料配方,生怕留不住這位顧客。

  「謝謝,那我就先回去了。」劉聿接過了塑膠袋,往裡一瞧就看出多了什麼,於是又刷卡付了4塊錢。東食街也從睡眠中甦醒,店鋪陸續開張,熙熙攘攘的聲音宛如人間白噪音按摩著劉聿的耳道。

  他看向撞球廳,隨即抬腿走向正對面,而店裡那位「不好惹」的小老闆也剛好出來,看樣子是又打算曬太陽。

  汪野還真是打算出來曬太陽。昨晚有一桌客人喝酒鬧事,打到了局子裡,他還無辜地跟著一起去做了個筆錄,4點鐘才回住處。現在又喝了一肚子的奶茶,血糖上升反應都慢了,只想舒舒服服地躺平。

  店門口的搖椅就是他平常歇著的地方,剛好在一棵大槐樹下頭。坐下後他拿起旁邊的大蒲扇晃了晃,剛往後仰,餘光里一抹影子走到了隔壁的小花店。

  說是小花店,其實也沒什麼名貴鮮花,更沒法和現在琳琅滿目的網紅插花店相比。只是各樣切花插在水桶里販賣,連包裝紙都只有3個顏色。汪野閉上眼,只聽耳邊響著陌生的說話聲。

  「紅玫瑰怎麼賣?」

  「15一束,20兩束。」

  「那我要兩束,謝謝。」

  奇怪,這麼早就開始買紅玫瑰了,今兒又不是什麼情人節。汪野躺在綠蔭里,兩條長腿下意識地往回收,因為竹編的搖椅有些短,平底帆布鞋和褲腳當中的腳踝上赫然頂著一個紅色的大蚊子包。他不耐煩地撓了撓,轉瞬把小花店發生的事情拋之腦後,心裡那顆小石子不經意地滾了滾,仿佛一盞小燈,不停閃爍,預警著什麼。

  奇怪,路劭那種人,怎麼會關注到「第一杯奶茶」呢?

  不怪汪野多想,主要是……路劭這人雖然是個挺完美的男朋友,但他的性子其實特別「直男」,並不像文藝作品裡的gay那麼細心浪漫。別說是買奶茶,他可能人生中都沒接觸過這樣東西,更別說他那苛刻的飲食習慣。

  為了保持身材,他對食物的健康標準都要走火入魔了。要不是不好吃,西藍花他都是生啃的。

  這樣的一個人忽然想起來要給自己買奶茶,實在想不透。汪野閉著雙眼,一邊思索,一邊等待身邊的車水馬龍逐漸淡化,不一會兒就進入了真正的夢鄉。

  但這時候,隔壁的首都體育大學卻打響了上課鈴,方才去活動筋骨的學生們不急不緩地走回階梯教室,等待著下一節課。

  「誒,咱們今天打個賭,劉老師上課會不會帶花來?」有人小聲說。

  「行,我賭不帶。」有人回應。

  「就賭一頓午飯!」建議打賭的人馬上拍了下大腿。隨著上課鈴聲的結束,教室門口的身影進了課堂,而他手裡的紅玫瑰也如約而至,跟著老師一起進來了,還被放在了講台上。

  輸了一頓午飯的男生失落地嘆了一聲,大家都知道劉老師特別喜歡買花,剛才自己腦袋真是發昏了才打賭今天不帶。這已經成為了劉老師的招牌,時不時帶鮮花來,但從未見過他送給誰,也從未打聽出是誰買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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