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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

  我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否決他的建議,「我們進出實驗室要刷身份卡瞳孔識別的,而且鈴屋你的裝扮太顯眼了啦,還沒進去就會被認出來的。」

  鈴屋身上的裝扮從原來垂至腳裸的,類似於白色睡衣般的學院制服,變成了襯衫和連體西裝褲,只是穿著的方式格外另類:上身下身袖口全部捲起,襯衫的領口敞開。再配上爬滿右臂、脖頸的紅色紋身與懶散肆意的姿態,和CCG本部內的氛圍可以說是完全格格不入。

  剛來沒幾天,我就已經聽聞到有關白髮紅瞳,行為放蕩怪異的某少年的無數傳聞了——包括但不限於心理有問題,有虐殺傾向,對喰種有狂熱的興趣之類的,而且越傳越離譜。

  等等......第三點傳言我竟然覺得有點道理,因為此時此刻他反倒羨慕起我來:「真好啊,真子能天天接觸喰種。」

  我虛弱地糾正道:「是喰種的赫包碎片。」

  為了保護新人研究員的健康心理狀態,經過我手的已經算是處理過的類似於武器的金屬狀碎片了,但是依舊很讓人反感。

  第一次處理的時候,我看見了暗色的血跡凝固在碎片的邊緣,隱隱帶著鐵鏽的味道——這是從喰種身上割下來的赫包碎片。

  他們是天敵,身為人類我應該將其看做屠宰場的動物,而不應該對其感到同情憐憫。我也確實沒有產生此類的情緒,也不恐懼,只是想到以後可能要處理他們支離破碎肢體的一部分,就感到反胃般的噁心。

  結果就是,這幾天我的午餐和晚餐基本都是鈴屋幫我解決掉的。畢竟浪費可恥,他也不介意多吃幾份盒飯。

  「也許我應該去打點葡萄糖。」

  我捂著痙攣的胃部,表情扭曲且痛苦地對鈴屋說,「我很餓,但是吃了又會吐。」

  鈴屋眨眨眼表示理解,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說了句:過幾天吐習慣了就好了。

  我瞪著死魚眼看他,想著他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

  鈴屋吃著吃著,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叉了一塊雞胸肉試圖塞到我嘴邊:「對哦,如果是真子的身體,不吃飯說不定會死的,還是吃點吧?」

  眼前這張白皙的臉上露出的表情萬分真誠,說明他真的是這樣認為的。

  我懶得反駁些什麼了,一聞到肉味就想要嘔吐,搖著頭趕緊擺擺手讓他拿開。

  「我還是去打點葡萄糖吧。」

  .

  半個月後的某一天,我仿佛超進化了,已經可以面不改色地在宿舍里吃零食的同時,一邊聽鈴屋與我分享喰種身體適合下刀的薄弱部位,一邊在腦內思考Rc細胞在小鼠體內的分裂周期以及今天的分配下來的赫包碎片該怎麼快速清理了。

  鈴屋興致勃勃地說完後,眼神不知為何往我脖頸處黏了很久。

  我注意到了,於是問他:「怎麼了嗎?」

  他指著我扣的整整齊齊的襯衫衣領,輕聲問:「真子,你不會覺得脖子很勒嗎?」

  我下意識摸了摸:「還好,沒什麼感覺呀。」

  「那我不行,我感覺超級難受!」

  他雙手一撐,坐到我平日裡查看資料的桌沿上,手上熟練地拆起一包美味棒,與坐在床邊的我面對面。

  作為同批進入CCG的新人,即使在不同的部門,但我和鈴屋各自的宿舍還是在同一層。這便導致他時不時就來找我竄門,聊天的同時還會順便把我桌上的零食消滅掉。

  「要吃自己去樓下的小店買啊。」

  我無力地吐槽他,「不要老是來我這裡順手牽羊......」

  他口中含著美味棒,手上又挑了兩塊巧克力餅乾:「但是你挑的比較好吃嘛。」

  「你直接照著牌子買不就行了!」

  鈴屋嘴上應著「好好」,實施的行為仍舊我行我素。

  我嘆了口氣,勸說失敗後從他的手裡同樣拿了兩塊餅乾。

  由於實在閒著無聊,我甚至觀察起了鈴屋。發現這幾年來,除了手臂上的繡痕數量變得密集,身量略微高了些,他渾身上下的模樣幾乎沒有太大的改變。

  哦對了,他的頭髮好像很久沒剪了。

  「鈴屋,你的頭髮平時不會遮住眼睛嗎?」我指了指他的腦袋,「這在搜查過程中很致命呢。」

  「有時候會,」他隨意地舔了舔手指上的碎屑,「不過沒關係,那樣更有意思。」

  不是,要喪命的事情怎麼就有意思了。

  我選擇性地無視了他的詭異觀點,給他遞了包紙巾擦手後,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包髮夾——這也是上課答題時老師給予的獎勵。

  「你會用嗎?」

  「不會哦。」

  鈴屋頗感興趣地盯著這一小包髮夾:「我想試試。」

  他哼著小調從裡面挑出了幾個紅色的髮夾,排列組合後開始在自己的頭髮上比比劃劃。而我一邊給鈴屋指了指鏡子的方向,一邊瞧著他動作。

  「好了。」

  半響後他輕快地開口,又轉過頭給我展示額頭上夾著XIII形狀的髮夾,「怎麼樣?」

  「看起來還不錯。」

  咬碎了口中的餅乾,甜膩的巧克力味溢滿口腔,注視著他頭上特地選擇的髮夾形狀,我有些好奇:「鈴屋,這個形狀有什麼意義嗎?」

  他比了個手勢:「是十三哦,什造也有十三的意思。」

  我恍然大悟:「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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