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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我明明希望是某位老師得到懲處,卻被關進了陰暗的禁閉室。

  我並不是這裡的常客,也並不喜歡這種地方。

  只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我在這兒遇到了個熟悉的面孔。

  他舉起右手歡快地朝我打了個招呼:「嗨!真子!」

  ......我並不是很想和他「嗨」。

  我嘆了口氣在白髮旁邊坐定,問道:「鈴屋你怎麼進來的?」

  「我?」鈴屋一臉興奮地說,「有幾個人找上我,說要教訓我,我就把他們全打了一遍。」

  「不過最後不小心被教官發現了......」

  好傢夥,這種簡單粗暴的手段也就只能他用了。

  我正感慨著,邊聽他問我:「真子你怎麼進來了?」

  我「啊」了一聲:「我打了鎮田老師。」

  「唔。」

  他托著腦袋,「我還沒有打過老師呢......下次我試試。」

  我噎住了:「無緣無故的,你就別去瞎打了。」

  「那你為什麼要打鎮田老師?」

  「我本來去辦公室里問他題目,結果他把手伸進了我的褲子,所以我打了他。」那種噁心的觸感還黏在身上,但我試圖將語氣放輕鬆,「不過我打不過他,所以跑去找其他老師告狀了。嘛,結果你也看到了——我就被關進來了。」

  「為什麼伸進褲子就要打他?」

  我瞬間痛苦面具。

  哇,連這個問題也要我幫他補課嘛。

  我想了半天,總覺得說的太露骨會很尷尬,剛想憋出一句「因為這不好」,結果他下一句話說:「以前』媽媽』把手伸進我褲子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打過他呢。」

  我感覺自己的重點跑偏了。

  不是,為什麼「媽媽」是用「他」稱呼的啊?

  我緩緩撓頭,這已經超出我的知識範圍了,於是我提出了一個奇怪卻異常合理的假設:「你的』媽媽』是男的?」

  「是哦。」他眯起眼,似乎很開心的模樣,「每次他獎勵完我,都會把手伸進我的褲子,只要我不動就會誇我是好孩子哦。」

  嘶,我是不是一不小心得知了他不為人知的悲慘過去。

  「不對,這是犯罪,是不好的事情。」

  我試圖糾正他因過去經歷而產生奇怪的觀念,「以後再有人莫名其妙這樣做,你就打他,就算是你』媽媽』,你也要打他。」

  「如果是真子也要打嗎?」

  「首先我才不會這麼變態......」

  我嘴角抽搐,「其次,鈴屋你得有自己的判斷,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該不該打,打的話程度是多少。」

  「好麻煩啊。」

  他把自己癱在地上,「為什麼不能像人類和喰種一樣區分呢,有赫眼的喰種就打,沒有的就不打。」

  「非要說的話,是因為人類社會有及其複雜的道德界限與法律法規。」

  「那為什麼真子你會被處罰呢?你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吧。」

  我沉默了一會兒,而後言簡意賅地表示:「因為學院高層是一群傻逼,而我不得不從這個該死的學院裡畢業才能找到高薪的工作。」

  當然,我還咽下了一句話。

  除了這裡以外,這個喰種與人類交織的社會也是爛透了。

  鈴屋看著我說:「真子,你好弱哦。」

  我苦笑著著禁閉室灰色的牆壁,沒有反駁他而是喃喃自語著:「沒辦法啊。」

  為了不辜負他人的期待,我還是得在這個垃圾世界怯懦地好好活著。

  第5章

  禁閉時間結束後,學院依舊希望我不要出聲,而鎮田老師被悄無聲息地開除了。只是我無意間又聽到了一個傳言。

  「是鈴屋把鎮田老師打傷了,所以他才離開的。」

  我拍了拍那個說閒話的男生的肩膀:「什麼?」

  他似乎受到了驚嚇——我很驚訝,我有那麼恐怖嘛——男生支支吾吾地說:「鈴屋不是又進禁閉室了嘛......然後有人看到鎮田老師纏著繃帶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我繼續問:「然後你們就覺得是鈴屋的原因?」

  他別過頭:「是的。」

  我想了想,公事公辦地解釋了一句後扭頭就走:「學院是因為鎮田老師對學生進行了不正當行為才開除他的,不是因為鈴屋。」

  不過,打傷鎮田是不是鈴屋做的,我就不知道了......畢竟以他的個性,還真的很有可能。

  我嘗試了很久才爬上禁閉室的小窗口,敲了敲鐵欄杆:「喂!鈴屋!」

  裡頭的白髮少年仰起頭看我:「呀,是真子啊,怎麼了嘛?」

  「你打傷了鎮田嗎?」

  他微笑著回答:「是哦。」

  「為什麼?」我盯著他問。

  「我去找他問問題,然後他笑得很醜陋,還想要把手伸進我的褲子。」

  他一邊說一邊跳起來,膝蓋貼在牆壁上,雙手穩穩地扒住了鐵欄杆,兩隻眼瞳與我隔著欄杆對視。

  「真子你不是說,如果有人那樣做就要打他嗎,我就照做了。」鈴屋似乎還沒有到變聲期,聲線細細的,語調總是很粘膩,前一句的末尾總是黏著下一句開頭的音節,「我做的對嗎?真子。」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雖然他這麼做確實很大快人心,但我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所以我糾結了半天說:「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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