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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克行靠在椅子上看著他:「開我的車去?」
時聞彎腰穿鞋:「不,你的車太豪了,颳了蹭了怕賠不起。」
燕克行便道:「我開車送你。」
「你不用上班?」時聞抬頭笑了笑,「我待會叫個車就行。」
「今天可以不上。」燕克行說道,「我已經讓弓疆過來帶兩隻虎崽,等他到了,我就送你過去。」
燕克行說到這,時聞不再拒絕,心中一動,卻是問道:「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參加交易大會?」
「是啊,反正你去都去了,順便逛逛嘛。」
「也好。」
燕克行載著時聞去了交易大會,真跟他一起進去了。
交易大會跟大巴扎十分類似,不同的是,交易大會的規模更大,還有專家組坐鎮。
時聞去找主辦方報導後,便領了胸牌,去種羊區坐著了。
誰要是有疑問,就可以來他前面,尋求關於種羊的幫助。
秋季交易大會幾乎是一年當中最大的交易大會,儘管現在才剛剛開始,外面已經人來人往。
時聞坐在簡陋的木桌子前,看著過往的行人。
這裡說是種羊交易區,其實交易種羊的人並不多。
種羊的流動本來就不大,大家想看清種羊的品質,主要靠長期追蹤,一眼就看出來的可能性比較小。
也許因為這個原因,種羊區的專家只有他這麼一個年輕人。
時聞坐在簡陋的木桌子後面,燕克行陪著他。
陽光暖暖地曬在兩人身上。
時聞打量路上往來的行人,對燕克行說道:「你去逛逛嘛,光坐在這裡有什麼意思?」
燕克行:「坐在這裡也能看見,懶得走。」
時聞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剛好看見隔壁肉羊區,一個老漢把自己一百多隻肉羊賣了。
他們採取現金結帳的辦法。
羊販子給老人一口袋的錢,老人正一下下數著,目測起碼有二十多萬。
燕克行:「今年是個豐收年。」
時聞贊同地點頭。
今年的行情確實不錯,水草豐美,疫病也少,他認識的養羊戶中,基本沒賠錢的。
養殖跟其他行業一樣,其實都不怎麼保險。
一個養殖戶看著可能有幾千上萬頭羊,然而小羊要錢,醫藥要錢,草料要錢,什麼都要錢,一不小心多死幾頭羊,或者肉價比較低,就得虧。
不賣還不行,羊長到一定地步就沒什麼生長的空間了,自己養著,每天都虧錢。
儘管養殖戶秋冬能結比較多的賣羊錢,實際上,拿到錢,牧民第一時間就得把欠的草料錢,看病錢給結了,再預留明年養羊的開銷,剩下的錢才能動。
不說別人,就是時聞自己,也還欠著一堆貸款沒還,拿到錢,得先把貸款給還了。
可能來交易大會的人心中都比較有數,時聞坐了一會兒,也沒有多少個人來諮詢。
他曬著太陽,聽著周圍的吵鬧聲,不一會就困了。
他今天為了趕來交易大會,很早就起床,把牧場的活提前幹了。
現在太陽一曬,整個人困得不行。
燕克行看他這樣,對他說道:「你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給你買杯咖啡。」
「要黑咖啡。」時聞打著哈欠說道,「喝不慣外面的奶。」
燕克行答應下來:「好。」
燕克行剛走一會,有個羅圈腿的老牧民牽了兩隻種羊過來:「專家,您幫我看看我這種羊值多少錢?」
老牧民臉龐黝黑,牙齒掉得只剩幾顆,羅圈腿非常明顯。
時聞將目光落在老牧民身上,儘管知道牧區以前水質不好,牧民們生活困苦,上了年紀後,很容易出現羅圈腿,卻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沒等時聞收回目光,又一個中年牧民走上前來:「我說他這兩頭種羊,我願意出六七千已經是很厚道的價格了,他非說能值九千一萬,專家你評評理。」
時聞:「稍等,我看看。」
時聞站起來,走到羊邊上,先看牙齒。
這兩隻種羊,一隻兩歲,一隻三歲,都是正當年的本地大尾羊,它們骨骼粗壯,長相協調,長得也肥壯。
時聞之前花了很多時間看種羊,一看這兩隻種羊,就知道它們可以歸為優秀的那類。
儘管如此,時聞還是從腦袋看到尾巴,從肩背看到蹄子,一點點仔細看過。
看完後,時聞指了指其中一隻:「這隻兩歲的種羊可以賣到一萬三,那隻三歲的,賣一萬到一萬一不成問題。」
中年牧民的聲音一下就抬高了:「哪有那麼貴的種羊?!你哪裡的專家?不會剛畢業隨便亂看吧?」
時聞:「貴有貴的道理。您先看這長相,好看吧?長得正的種羊,價格肯定比其他種羊要貴幾百。您再看這頭肩比,這骨頭架子,多能掛肉?它生出的二代羊,肯定比一般的羊要長肉,平均多長個二三十斤不成問題。再來看這毛……」
時聞一一將貴的理由說了。
每一條理由能為種羊加幾百到一千多的身價,最後算下來,這兩頭種羊,還真要賣到時聞之前說的價格。
中年牧民一時語塞。
時聞:「我剛買了只三萬八的種羊,這個價格真不算高。好種羊什麼價格,想必您也清楚,要不然談不攏,您就會去看別家了,而不是跟著過來找我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