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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聞:「我叫時聞,時間的時,久聞大名的聞,順手的事,不客氣。」
兩人的手直到現在才放開。
時聞將手放在身側,輕輕握拳又鬆開,燕克行的手比他的手大了一圈。
燕克行道:「我知道你。」
說著,燕克行的目光落在他滿是泥點子的衣服和連體褲上。
時聞低頭看了看:「我剛剛正在清理牧場的溝渠,就在那裡。要去我家喝點茶嗎?我剛剛抓了點魚,不如中午在我家吃飯吧?我看這位——弓疆有點嚇到了,喝點茶緩一緩。」
時聞期待地看向燕克行,正以為他不會同意的時候,他輕輕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三人牽著馬,繞到正門往牧場裡走。
時聞將柵欄重新合上:「我最近才回來,牧場沒來得及修整,有點亂,不過草長得挺好的,你們可以把馬放開,讓它們在這裡吃草。」
這麼大一個牧場,馬敞開了吃草,也妨礙不到小羊。
時聞又指前方的大水桶:「我就是在那邊清理溝渠,別看牧場的溝渠小,魚還挺多。」
燕克行和弓疆撒開了馬,跟著時聞往桶那邊走過去。
他勞作了半上午,桶裝滿了一半,從上方看下去,黑壓壓的全是魚脊。
燕克行看了一眼,說道:「一條一級,一條二級,你運氣還挺好。」
時聞:「什,什麼?!」
時聞很快反應過來,這下輪到他的臉綠了。
他急忙掏出手機解鎖:「我剛剛抓魚的時候感覺到了不對,正想查來著,你看我已經打開界面了,就是沒來得及!」
剛好,時聞打開的那個界面跳了出來,他拍照識別的魚出現在了手機上——扁吻魚,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時聞:「……」
這是什麼破運氣!
時聞手忙腳亂地小心將那條扁吻魚撈出來,放回了溝渠里:「我很遵紀守法的!」
弓疆慢了一拍,這才聽明白他們在聊什麼,幫著時聞說話:「有時候確實會誤抓,放回去就沒事了。」
時聞連連點頭:「我本來就打算全都查過後再抓。」
燕克行掏出手機剛剛給扁吻魚拍了照,頭也不抬地說道:「知道,就是提醒你一下。」
「謝謝提醒。」時聞將手伸進桶里,將另一條他不認識的魚撈了出來,這條最眼生,要出問題的也只是這條。
時聞將魚放進水裡,把水桶放至半側給他們看:「剩下的魚肯定沒問題了,都是河鱸、擬鯉和黃鱔,我都認識。」
燕克行再次拍照,道:「你剛剛撈出來的這條魚叫裂腹魚。」
時聞小心地詢問:「裂腹魚是二級保護動物?」
燕克行抬頭朝時聞笑了一下。
那就是了。時聞頓覺臉頰發熱,他將水桶放好:「所以請你們在這裡吃飯嘛?還能幫我把一下關。」
燕克行:「打擾了。」
時聞:「別客氣!時間不早了,差不多也該開始做飯了。你們中午想吃什麼?火鍋怎麼樣?」
時聞手藝一般,吃火鍋總不會錯,火鍋料和冰箱裡的牛羊肉片都是現成的,再收拾一下魚,切點土豆,洗點白菜,就齊活了。
三人往時聞家裡走。
時聞最近才打掃過家裡,里里外外消過一遍毒,此時顯得十分乾淨。
時聞將桶放在井邊,帶兩人去客廳喝茶:「你們先坐一坐,我去殺魚。」
準備好後,時聞笨手笨腳地在井邊擺開了架勢。
他以前吃魚時,殺魚這一步都是交給攤主處理,還從來沒試過自己上手,此時面對生猛的野生魚類,不免有些放不開手腳。
在井邊折騰了好一會,他一條魚也沒處理好。
燕克行從屋子裡走出來:「我來吧。」
時聞握著刀沒敢交給他:「你確定嗎?」
燕克行:「我們常年在野外考察,比你確定一點。」
時聞:「……那我去廚房切菜。」
燕克行:「讓弓疆跟你一起。弓疆——」
弓疆連忙在屋裡應聲:「好的!」
三個人一起動手,火鍋很快架上了。
時聞看著一盤盤晶瑩剔透的魚肉,對燕克行說道:「燕先生,你平時肯定會在家做飯吧?」
燕克行:「偶爾。」
時聞:「你家人能吃到你的菜,好幸福。」
燕克行的目光在時聞身上多停留了一秒:「我一個人住。」
時聞笑了一下:「原來如此,自己一個人住,是什麼都得干。」
湯鍋很快就開了,三人顧不上聊天,連忙準備涮肉。
現切的魚肉又薄又嫩,往火紅的湯鍋里涮幾秒就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是野生冷水魚的緣故,魚肉鮮嫩異常,時聞感覺稍微一抿就化開了,鮮甜的滋味盈滿了口腔。
他完全嘗不到魚腥,只能感覺到滿滿的肉香。
這魚好好吃!
吃魚前,時聞有八分注意力放到了燕克行身上,品嘗到這魚肉之後,八分注意力只剩兩分了,他專心地吃著魚,感覺這魚好吃到簡直令人熱淚盈眶。
燕克行也將燙好的雪白魚肉輕輕在料碟里一蘸,品嘗完後,說道:「這邊的魚不錯。」
時聞接過話頭:「是吧,我也感覺很好吃。」
弓疆:「我吃過那麼多魚,這裡的魚可以跟海釣的魚媲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