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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發酸,垂下眼睛,回復,【那你會安裝麼?】
二十分鍾後,荀秋的手機彈出了指紋鎖使用一次性密碼開啟的提醒。
她打開監控app。
抱著長條快遞箱的薛均側身進到她的屋子,小貓聽到聲音邁起短腿跑到玄關,喵喵幾聲,開始嗅他放下來的東西。
智能燈具自動開啟,高清攝像頭下的情景纖毫畢現。薛均穿著白色襯衫,可扣子沒有弄好,凌亂的衣領打開著,一小塊白皙到發光的肌膚露在外面,帶著慵懶隨意的性感。
太該死了,穿成這樣來她家,這像話麼?
荀秋抿唇,定定地看著屏幕。
薛均先安撫了會小貓,隨即在鞋凳坐下,長腿微蜷,他彎腰從自帶的小袋子裡拿出了一雙黑色家居鞋。
荀秋有點想笑,那天之後她已經在超市買了兩雙客用拖鞋放進鞋櫃,可惜薛均太有分寸,並沒有隨意抽開她的柜子。
他慢慢跟著小貓走到陽台門旁,有條不紊地換了新鮮的糧和水,趁著小貓忙著吃東西,又將快遞箱拆開,拿上工具去生活陽台安裝鐵絲網。
生活陽台那邊沒有監控,但是薛均的動作很迅速,半個小時之後,他把臨時使用的收納箱放回大廳算是收尾。
隨後他走進玄關,坐下開始換鞋。
小貓始終跟在他後面,不舍地「喵喵」喊著,而薛均把它抱起來,低著頭親昵地聞了聞它的腦袋,又輕柔地說了一句,「帽帽在這裡住要聽話。」
荀秋笑了聲,薛均怎麼這樣幼稚,貓又聽不懂的。
薛均放下貓兒,把自己帶來的拖鞋重新放回塑膠袋,順手拎起她的廚房垃圾,推門離開。
荀秋笑意凝固了一瞬,是她對他太防備了嗎,所以即使他是過來幫忙的,也要這樣小心地避免每一個可能被誤會的操作?
想起剛才薛均問她密碼,她卻謹慎地只出一次性隨機碼。鋪天蓋地的愧疚瞬間滯住了呼吸,荀秋有一下沒一下地按動手上的簽字筆,再也聽不懂耳麥裡面的人到底在說什麼東西了。
一分鍾後,薛均發來了圖片,是已經安裝好的鐵絲網,另外附上一個文字消息。
薛均:【水和糧已經換過,帽帽在家很乖,你可以放心的。】
高層的寫字樓在晚上9點多依然燈火通明,荀秋抬起頭看見埋首在電腦前忙碌著的同事們,手指在對話框停頓了很久。
龍泉雲府小區地庫漆黑幽靜,男人靠著車窗半開的駕駛位,手裡的電話已經快要攥碎了。
十分鍾了,她還沒回。
「叮」的一聲輕響,他直起身體,很快按開。
深藍:【那下次空了請你吃飯。】
繃緊的神經一下子放鬆,薛均輕笑著,骨感的手指隨意在方向盤上叩了兩下,這是一句客套話,但也是他不能放過的機會。
裝傻充愣又會怎麼樣,時間太緊迫了。
薛均:【好,但是這幾天我都沒空,或許禮拜六晚上能抽出時間。】
荀秋接到消息的時候都懵了,她看一遍自己發出的消息,疑惑不解,薛均是不是看成她問他什麼時候有空了?
可人家都定了時間,自己再推脫顯得說出的話假大空欸。
真是氣死了,這貓明明也有他的責任在呀,客氣一句就真要敲走一頓飯?!
她咬了咬牙,伸手拿了桌子旁邊的日曆看日程表,周六倒真沒什麼事,她無奈放開冊子,回復了一個【好的】,沒有注意到那天正是十月二十九日。
生日那天她和薛均吃了飯,坐上他的車往家里走的時候,她確實有點迷茫了,怎麼好像不知不覺和他的牽扯變得越來越多?
可是除卻在青燃外邊的那次醉酒,薛均從來都淡然自若,絲毫看不出什麼不禮貌或者不正常的地方。
就像朋友那樣。
對,正如薛均所說,她可以和其他人做朋友,憑什麼他不行,他也沒什麼特別的。她這樣想著。
車子拐過龍湖公園,離她家也不遠了。夜晚的霧城有數不盡的纖舞流光,高落差的車道穿過浩瀚燈海,璀璨如星光似的點點倒影落進玻璃窗。
她靠在車窗,垂眼按亮了屏幕。
手機里收到一些朋友或者廠商的祝福信息,她一一打開查看,手指輕輕划過微信界面,忽然停在一條信息上,怔怔不能移動。
好幾個月沒聯繫的趙競持發過來一個簡單的「生日快樂」,她點進去,想回一句「謝謝」,可是打好字,卻半晌沒發送。
那天他推倒花架離開之後,他們就再沒有聯繫過。
荀秋知道趙競持不是那種以暴力發泄脾氣的人,之所以推倒蘭花,大概是他早知道她和薛均的事情。
她確實不應該在快要和趙競持結婚的時候依然保留著和薛均一起買的蘭花盆栽。
所以她不知道這次是該說「謝謝」還是補上一句「對不起」。
可人總會下意識為自己辯護。不過是一盆花而已,難道每次分手她都要先做一次舊物焚化嗎?憑什麼說對不起。
嚴知的項鍊珠寶,李霄野的磚石戒指和趙競持定下的高定婚紗,不都鎖在她的大衣櫃裡了麼,就算她下次結婚的時候把這三樣通通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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