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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柔的一塊布看起來卻這樣尖銳刺眼,薛均忽然笑了聲,如果他那天沒有看見趙競持手上的彩色蝴蝶結,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這條絲巾已經不是自己送給荀秋的那一條了。
「回來了。」他的聲音冷到沒有任何溫度。
「嗯。」荀秋太累了,她沒有功夫在意冷戰中的戀人的小情緒,也沒有思考為什麼今天薛均沒有去稽查局。
下午還有課,她現在只想洗個澡,然後馬上睡一覺。
她漠視的態度實在讓他的心一下墜進了長滿荊棘的谷底,密密麻麻的刺疼漫上來,他長長地嘆氣。
荀秋會這樣無視他麼,從來都沒有。
為什麼。
趙競持不過出現了兩三個月罷了。
「我們談談?」他走過去,想了想,還是伸手把她攬進懷裡。
溫暖的懷抱讓荀秋的疲憊稍減,她抵在他的胸口,嘆了一口氣,不想再爭吵,「不談了好不好,我好累,等醒了再說吧。」
薛均抿了抿唇,「好。」
荀秋匆匆洗完了澡出來,窩進被子沒一秒鐘就睡過去,空調的擋板打下來冷風,她蓬鬆的長髮像海藻輕動,襯衫下筆直的腿光潤白瑩。
薛均伸手試了一下風速,有點無奈地幫她蓋上小毯子,又想起身去拉窗簾。
忽然之間,他瞳孔劇烈收縮,盯住了她脖頸後的半個淺淺的牙印。
他知道,荀秋很中意這個環抱的姿勢,情動的時候他也曾在這里留下無數痕跡。
情緒的堤壩崩塌,他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有這樣深切的痛感,洶湧的血液一瞬凝結成冰,細針穿刺耳膜,鑽心的麻木讓他長久地失去五感。
他臉色煞白地退後,不必再猜測她醒來的審判,他像正在經歷一次死刑。
她選了趙競持。
薛均好像消失了。
他的東西還留在荀秋的屋子裡,可他不見了蹤影,李熙那邊只收到通知會來一個新的副科長,然而領導們對薛均的去向諱若莫深。
「我覺得吧,可能就是去保密項目了。」李熙這樣篤定,「不然一個大活人,還能就這樣不見沒人問一句?薛均以前就是搞這個研究的,或許國家在召喚。」
「原來是這樣。」趙競持看了旁邊憂心忡忡的荀秋一眼,咬得牙齒痒痒,「我倒是不知道他這麼厲害。」
說起老同學的事兒,李熙口若懸河,「當然厲害了啊,你不知道,薛均以前是咱們七中的年級第一啊,是保送的人才,幾個學校搶著要呢。」
「真的?」那怎麼現在才做到這個位置,趙競持並不知道這些細節,頗有些驚訝。
李熙不滿,「嘿」了聲,「不信就問你老婆啊,以前他們好像還是互助小組呢,同桌情誼好吧,實際受益人呢。」
是這樣嗎?趙競持心裡泛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強調了一句,「別亂喊啊。」
李熙笑,「如果真的是我亂喊了啊,我就勸你抓緊一點。」
「怎麼說?」趙競持不解。
怎麼,人家初戀現在已經開始籌辦回國的事兒了,不過呢,李熙不是出賣老朋友的人,話只能說到這里了,他「嘿嘿」笑了聲,「趙隊,好自為之啊。」掛了電話。
趙競持疑惑到撓腦袋,問荀秋,「那個孩子,你準備怎麼處理?」
那天他們在BenzMR吃飯,快要散席的時候,荀秋忽然接到了幼兒園的電話,9點半了,還沒有人去接謝梁,家長的電話也打不通,老師只好翻了半天記錄,嘗試著打到了她這里。
她有了不好的預感,撥打高絹的電話,果然關機了。再厚著臉皮麻煩了行政處的同事查她老公的號碼打過去,一樣無法接通。
她立即拜託趙競持帶著人趕緊去一趟高絹家裡,自己先去接謝梁,很快就來。
可惜已經晚了一步。
高絹的老公因為涉在案中,被警方按例盤問了幾天,他將怒氣全撒在高絹身上。
「叫你別去惹她,別去惹她!你發什麼簡訊?!看現在弄得這個樣子,她搞不好要坐牢,我也耽誤幾天工作!你以為現在錢好賺啊?!你一個月2800,能養得了這個家嗎?就是你多事,現在搞得大家都不好過。」
他暴跳如雷地指責,完全沒有作為始作俑者的羞愧。
承受暴力的韌壓到達了極限,反彈出不可挽回的悲劇。
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哄著他們上了車,直接從舊橋撞進了撼江。
「我不知道…」荀秋有些迷茫,高絹的父母很排斥這個孩子,收走了高絹的一些物品就匆匆離開。
「那混小子……」趙競持想起那個謝梁還有些不高興,人家荀秋明明是好心,要帶他暫時回家裡住,可他卻犯了牛脾氣,非在橋上賴著不肯走,荀秋把他抱起來,他拼命掙扎,還在人家脖子後面狠狠啃了一口。
疼得荀秋當時臉就白了。
這會兒在融貿睡了幾天,又有點過分安靜,馬上就暑假了,那時候還沒有親戚來認他,這么小個孩子,何去何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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