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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禽獸果然就是禽獸,雅予此刻恨的卻是自己,為何始終沒有勇氣與他魚死網破,是怕邊疆戰火,還是怕那軒然大波,還是怕……他當真被千刀萬剮……

  沒有了掙扎的力氣,任他肆虐……

  暮色盡,夜悄悄而至。小燭在黑暗中變得清亮起來,一點小光照著旁邊久久相擁的人,影影搖搖。

  「禽獸……」

  「罵自己的男人是要遭天譴的。」他輕輕抹去她嘴角的血跡,慶幸那一團火沒有將她燒成灰燼,把她捂在心口,親吻在她頭頂,他的語聲好是疲累,「……別再跟我犟,當心我真的捏碎你。」

  她的淚不住,他的吻不停,只若來日方長的盼,一口一口細細將她吃掉……

  「我恨你……這一輩子我恨你到死!」

  「嗯,就在我身邊恨,恨個海枯石爛,你我好白頭到老……」

  作者有話要說:

  爬走接著碼。tt

  第43章

  躺在厚厚的落葉上,賽罕愜意地眯了眼睛,看著那午後的陽光一縷縷穿過飄搖的樹影投入眼前這一片清澈的湖水,仿佛點進的石子,一個小小的光暈,不待泛起漣漪便沒入這幽幽的藍寶石中,只余淡淡的光澤一起安靜地點綴著行將枯去的秋。

  這是他每次來左翼大營都一定要來的地方,幾十里的路,藏在密林深處。這裡的水,夏日滋潤,冬日酷烈,秋,最是沁人心腸的清涼。只可惜舊傷復裂,癒合的實在不好,任是他這鐵打的身子也不敢再大意,此刻便只能這麼看著飽飽眼福,吸兩口帶了湖水腥涼的清新。

  手臂上的傷從昨晚一直撐到現在沒捨得換藥,那疼一跳一跳地傳上來,賽罕很是受用。伸開手臂在眼前,那朵白色的小蝴蝶綻著漂亮的小翅,陽光透過來,薄紗輕盈,嬌嬌怯怯,真仿佛那小絨丫兒小心翼翼疼他的模樣……

  當時真不該打斷她,急著包起來做什麼?讓她可著性子塗好了。再想那包好之後的情形,賽罕的心沉了一瞬就提起,此刻懷中依然存留著她軟軟柔柔貼弄的痕跡,唇齒間依舊纏綿著那回味不盡的香甜,鋼筋鐵骨的七尺兒郎一時只覺無力,打心窩裡極柔軟地舒了口氣,說不出的滿足……

  昨兒不知道抱了她多久,一直不敢放開手,生怕她像上回一樣傷心欲絕。直到又逗得她罵,逗得她發狠,揮了小拳奮力好捶了他一通,賭咒發誓今生要與他如何如何不共戴天,他才笑著將她放了回去。

  她是他的,他從未如此篤定。

  正一個人享受著天地安寧,忽聞林子裡有細微的聲響,這動靜好似無意,卻又斷不是林中野生之物。賽罕那狼一樣的神經立刻警覺,悄然起身。衝著不遠處吃草的飛雪豹打了個手勢,馬兒會意,輕輕轉身提了蹄兒沒入林中。

  賽罕從靴中抽出匕首,寒光一閃扣在腕下,尋著那聲響,悄悄潛入林中,皮靴踏在草叢中只若蜻蜓點水,不著一絲聲響。

  走了不過數十米,那聲響突然沒了,賽罕一蹙眉,尋看左右。密林中一條小溪蜿蜒而過,溪水邊花草雖敗,仍是蓬蓬雜雜相互遮掩,幾乎藏去那細細水流的蹤跡。花草該是都傾向水邊長才是,為何有的草七扭八歪倒得這麼奇怪?賽罕走近,蹲下仔細查看,果然,那隱約可見的痕跡正是馬蹄印,而且是打了馬掌的蹄印。

  尋著那蹄印,賽罕又往林中深去,樹木交錯、越走越密,卻那前方突然有了開朗的光亮。賽罕估摸著將是要有空地出現,若他猜的沒錯此地便該是那馬匹所往之處。遂離開那痕跡,迂迴至另一端,上前幾步,縱身一躍,展翅的飛燕一般輕輕落在一株老樹上。粗壯的老樹撐開結實的枝幹穩穩將人接住,寬大的樹冠將他掩得嚴嚴實實。舉目望,那空地之上竟是一座六個哈那大小的帳篷。

  看那帳篷的架木、圍氈皆像是大營之中安扎不走拆卸的架勢,外罩裝飾也極是華麗講究,賽罕一皺眉,此地斷非賊人刺探之所,否則這也張揚得太過可笑了。可這又是哪個部落的?怎的把這樣一座華帳建在如此隱秘的地方?難道說……

  賽罕正獨自納罕,那帳中忽然有了動靜。賽罕生就極為敏感的聽覺,冬日狩獵,常能靠著聽力辨別幾十里狼群的方向。此刻仔細聽,辨得是人的說笑聲,有男人也有女人,再細辨,那聲音……賽罕立刻咬牙,王八犢子!這麼淫//盪!!

  只當自己撞了晦氣,碰上有那怪癖的富貴老爺在此風流快活,正是要撤,帳簾突然打起,跑出個只著了薄紗,幾乎是半裸著的女人。賽罕趕緊往後撤身,心道,這女人看著面熟啊?低頭仔細一想,哦!好像是五哥手底下一個副職的女人。不對啊?她家男人哪來的銀錢撐得起這麼豪闊的帳子?

  賽罕這邊想不明白,那邊的女人已是嬌滴滴笑作一團,兩條光腿拖著皮靴,邊假意跑著邊往後看,直是勾引身後的男人。再一打眼,賽罕差點沒笑出聲兒來,那追在女人身後全身赤//裸的男人,分明是阿日善那廝!心罵道,好你個老小子,也不怕凍壞了那物件兒再行不得事!

  賽罕一時想笑,一時要忍,臉上神色好是辛苦,不是撞上這醜事有多尷尬,只是想著阿日善這廝居然還有人願意與他偷情??真是天大的笑話!

  笑歸笑,不管怎麼說阿日善頭上頂著一堆的銜兒,雖說他斷不敢跟前線打仗的人掙高下,可實則賽罕的名頭還是扛不過他。想那廝荒淫無度何時在乎過旁人的耳目,能躲到這僻靜之處,那跟他鬼混的八成都是有男人的主兒。能不撞上儘量別去觸那霉頭,遂賽罕不動聲色,悄聲離去。只是那帳子像設在此地有些日子了,一看就是撐著過冬不打算拆卸的,原本還想下次帶著魚兒來瞧瞧,逮只兔子給她玩兒,如今都不提了。賽罕心恨,這地方真算是讓他給糟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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