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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雅予眼中竟是噙了淚,那欽即刻驅馬到她身邊,急問道,「可是他又傷著了你?」

  雅予回神,趕緊搖搖頭。

  「放心,不會再讓你見著他。」

  她木木地一點頭,淚滾落在腮邊。

  那欽看著,不覺心一怔,她哭了……

  從被劫到被凌//辱,多少苦痛從未見她掉過一滴淚,此刻的淚是為的什麼?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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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涼了。

  天幕湛藍,雲絲輕柔。一眼望不到邊的綠開始跳躍著出現各種顏色,成熟的黃,高貴的紅,托著棉棉白雲的羊群,仿佛彩色的哈達隨風飄舞,美不勝收。

  正是放牧的好時節,草原上總是熱鬧。雅予每天不是隨那欽一道陪著英格出外散心,就是隨他學騎馬,時而還要被諾珠叫到帳中去各種閒事,居然難得有一個人的清靜時候。

  這日恰是哥哥蘇德帶走了英格,雅予總算得已脫身。安安靜靜坐到了矮几邊,攤開紙筆。如今那箱子底依舊存了厚厚一沓的信,卻那一封封再不是自己獨個的苦楚,都是小景同的點點滴滴。阿木爾盡職盡責,不厭其煩地給她述說,信來得勤,寫得細,只是……一個字都不肯提到他家主子。

  他的傷……究竟怎樣?手臂傷了骨頭可見好轉?今後可會影響拉弓射箭?他可還每日往校場去?可還拼了命地與兵士們真刀真槍地練?原先每日都涼水沖洗,這傷了可曾忌水?飯食上可曾忌油膩?這一回,他……可是對孩子還像從前?

  多少話想問,總盼著阿木爾能了解一二,可那信來來回回也不見提。雅予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得著的答話也是:安好。這便再不好開口。如今一日熬過一日,盼著韁節,至於見了面是該如何,她還沒想好,可只要見了,他總歸有辦法了結……

  正是蘸了筆,忽見帳簾挑起,雅予抬頭看,竟然是大將軍夫人烏蘭。雅予趕緊起身迎了過去,烏蘭微笑著雙手將她從地上扶起,圓潤潤的語聲道,「一個人做什麼呢?」

  雅予笑著搖搖頭,烏蘭看了一眼矮几,笑道,「早聽五弟說你識字,我還說這山裡的丫頭還識字莫不成是佛祖賜了靈光?可見真真是了。」

  雅予有些尷尬,也只能笑笑。自從來到左翼大營,那欽便將她入了大營的戶制,記下的身世是說她是來自北坳口的山裡人家,如今怎麼說也只好這麼認下。

  「今兒我來沒旁的,就是找你說說話。」烏蘭說著拉了雅予的手就往帳里去。

  雅予趕緊點頭隨了,心卻不免有些詫異。草原上的汗國以戶制分編,各大營放牧生計、護衛疆土,可算得是各自為營。大將軍就是這一方的天地,說起來就像是一小國君主,具有絕對的統治權。左翼大將軍只這一房大夫人,平日裡營中多少事都是大夫人料理。別看夫人身型略是矮胖,且一雙杏眼一笑便彎成月牙好是和善,可做起事來卻是雷厲風行、恩威並重,實在是難得的當家之人。今日她如何有空閒來與自己說閒話?

  烏蘭拉著雅予在桌邊落座,綿軟的手不曾放開,更輕輕捏揉,很是親切。兩人離得這般近,夫人身上暖暖的衣襟香飄進鼻中讓雅予莫名感到不適,平日裡夫人對她倒是甚好,卻從不曾親近到這個地步,左右再看竟是連個仆女都未帶,雅予不覺竟有些心慌。

  「都說山里那眼泉是靈泉,果然如此,」烏蘭輕輕撫著雅予細嫩的手背,目光仔細瞧著她的眉眼,由衷贊道,「養得人這般細緻、水靈。」

  雅予不知這話所為何來,只能假意侷促略低了頭。

  「來了這些時本該早就有所安排,可五弟總說你身子不好,讓我別過問。如今我瞧著大好了,你與英格一處這些日子也早都成了自家人,有些話就不必掩著了。」

  這一番話更是把雅予說了個雲裡霧裡,不解地蹙了眉。

  「明日你就搬出英格的帳子,新帳就設在汪古老夫人旁邊。一應使喚東西都已安排妥當,我挑了幾個仆女給你,都是我親自調//教,你先使著,有什麼不合適的只管說給我,或是五弟。」

  雅予驚得立刻起身,這,這如何是好?當日與賽罕合計過,有朝一日回到大營,她的位子越低越不顯越好,後來被那欽硬安排在英格身邊已是夠扎眼的,平日她便總以仆伴身份陪行。如今怎的還能獨自設帳?那汪古老夫人可是原先左翼大將軍的遺孀,德高望重,在她的旁側都是各千戶將軍的家眷,再有,幾個仆女??汗國等級森嚴,貴婦人的仆女都有例,一人幾個,那,那可是……

  情急之下,雅予撲通跪地,跪行到矮几邊快快書下不得擔當、只求在英格小主子帳下服侍的推辭,又轉回雙手呈給烏蘭。

  烏蘭接過一看,笑了,「傻丫頭,你怎的能從英格的閨帳出嫁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葉兒中秋投下的手榴彈,果斷香甜勝月餅捏。o(n_n)o~

  第38章 求而心切(上)

  入秋的天顯是比夏日短了許多,未近晚飯之時,日頭已斜出滿天的霞光,平平射在人眼中,再是好看也是招架不得的晃眼。諾珠原在帳外來回踱步等得好是焦急,此刻不得不背對了光站定,心思越發難耐。

  初時沒想到事情能拖這麼久,彼時又未料到能發生得這麼快。這究竟是哪裡出了岔?那啞丫頭來時諾珠就看出她於他的不同尋常,一時心灰,總當這配成了對兒便要即刻成事。誰知安頓下來那二人竟比一般的相識還要生疏幾分,雖是常在一處,多則是有英格、甚而是有她在,從未見親近。再者,自己一直暗中著人哨看著她,這丫頭非但啞不成言,性子更是靜到孤僻,少與人來往,哪見與他有什麼私下商議?怎的忽然兩人就定了事,就迫在眉睫?自己究竟是誤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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