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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著弄。」姜清晝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陸路花沒什麼服務態度,乾脆自暴自棄:「姜老師,你不說我不知道怎麼做。」

  姜清晝從鏡面里直視她:「之前不是很多創意?」

  陸路花被他話里的壓迫感弄得沒辦法,喪著臉:「姜老師,你說吧,有什麼事我能做的?」

  「於叢……」

  「什麼於叢?」陸路花拿起剪子,語氣變了,「不認識!不知道!沒有這麼個室友!早消失了!」

  姜清晝被她機關槍般的語速嚇了跳:「那你幫我隨便維護一下。」

  「維護什麼?」陸路花不明白。

  「頭髮。」姜清晝沒表情地看她。

  陸路花反應過來:「那叫修護,發質修復。」

  尊貴的五萬塊客戶沒反駁,仿佛在想別的事,過了會才說:「於叢缺錢嗎?」

  調到一半的黑色塑料碗冷不丁在陸路花手裡顛簸了幾下。

  她心有餘悸:「原來是要找我探消息。」

  「他缺錢?」姜清晝問。

  陸路花有點為難地看他,鼻子皺成一團:「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啊,我跟他,跟楠哥是有輩分的,大人的事,我小孩子怎麼會知道?」

  姜清晝蹙著眉,沒什麼耐心地看她。

  「好吧,可能有一點吧。」陸路花被看得心裡發毛,「但是我也不確定,於叢和楠哥都挺喜歡搞錢的,只有我擺。」

  姜清晝感覺到一堆黏膩而濕的東西抹在頭頂:「是因為他父親?」

  陸路花手抖了下,把刷子按在姜清晝的耳後:「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啊?」

  「是麼?」

  「應該是吧。」陸路花警惕地看著他,「楠哥給我說過,應該是他們大二大三那會,於叢家裡出了點事撒?」

  姜清晝恍惚幾秒,把於叢在車裡說的話串聯起來,得到了個不太好的答案。

  他的臉色一點點陰沉,陸路花回過神,替他擦了擦。

  「我知道得也不多,你別問我了,姜老師。」陸路花無可奈何,「他從老家回來你再問他嘛,直接問多好,萬一我傳錯了。」

  姜清晝沒接話,表情很難看。

  「姜老師,你是不是分離焦慮啊!」陸路花誠懇地建議,「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吧,比做頭髮有用。」

  於叢的行李箱還沒推進次臥,就接到了杜楠的求助。

  「你能不能提前去?」那頭照例是工地運作的動靜,於叢甚至感覺這是杜楠出場的背景音。

  「有這麼急嗎?」

  於叢掃了眼童曼探究的目光:「杜楠。」

  童曼瞭然,順暢地把他的行李箱推到了門邊,一臉要送客的表情。

  「提前了。」杜楠語氣焦灼,「我這周末才能過去,你要能請假,先過去一趟唄。」

  於叢靜了會,說:「那我今天回上海,明天過去,可以嗎?」

  杜楠疑惑:「不是,你直接明天過去得了唄,回上海乾嘛?」

  於叢不動聲色地看了眼童曼,含糊地說:「就是溯啊。」

  「『溯』什麼『溯』,不都結束了。」杜楠那邊挖土機的聲音漸大,「你搞這麼累幹嘛,你明天直接過去,我跟他說你後天早上到現場,好吧?」

  「嗯。」於叢有點猶豫,「我問問他啊。」

  「問誰?」杜楠沒反應過來,「你不用問,我一會直接給他們負責人打電話……不是,你要問誰?不會是姜清晝吧?」

  於叢給了他一個肯定的音節。

  「我服了。」杜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你倆至於嗎?到著程度了?我還以為你問吳四方。」

  於叢壓著聽筒,往角落裡走了點,以防杜楠說點不該說的。

  「行行行,你問吧。」杜楠恨鐵不成鋼,說完才有點彆扭地囑咐他:「你自己注意,有什麼解決不了的,等我周末過去。」

  「知道了。」於叢催促他,「掛了。」

  童曼探究的目光跟著他飄到門外,直到於叢鎖上門。

  姜清晝聽上去情緒很差,還有點委屈。

  「姜清晝。」於叢輕輕說,好聲好氣地跟他商量:「跟你說個事。」

  「你說。」姜清晝所處的位置很安靜,能聽出他帶了點鼻音。

  於叢愣了:「你感冒了?」

  「沒有。」姜清晝平和地說,「你說什麼事。」

  「哦。」於叢笑了兩聲,有點傻氣:「就是我之前不是跟你說江蘇有事嗎?」

  姜清晝記得很清楚:「老興安嶺想接小工程。」

  於叢沒想到他記得,結結巴巴地說下去:「他們提前了,我明天要過去。」

  「嗯。」姜清晝聲音很低。

  「不過我今天晚上會回上海的!」於叢隔著無線電波,差點要立字據。

  「為什麼?」姜清晝問。

  「就比較突然。」於叢沒什麼說服力地解釋,「得過去。」

  姜清晝好像嘆了口氣:「我是問你為什麼要回上海?因為我?」

  於叢卡在原地,啞了半天:「嗯。」

  「你直接過去。」姜清晝說得很強勢。

  「……哦。」於叢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聽見姜清晝再次嘆了口氣,比剛才還輕:「著急就直接過去,不要折騰。」

  「不折騰吧。」於叢口氣有點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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