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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姜清晝側過頭,問於叢。
一時間,浸泡在餘暉里還微微發熱的空氣變得粘滯而曖昧。
王潔立刻也看了過來:「你脫臼了?」
於叢硬著頭皮點頭,有點面前地解釋:「很久之前了。」
「多久?」艾米問他。
「好了都快一個月了。」於叢實話實說,撓了撓頭:「我都忘了。」
王潔想了想時間,有點微妙地看了一眼姜清晝。
「再之前呢?」艾米像個盡責的醫生,認真地問到底,「上一次脫臼是什麼時候?」
於叢看上去也很困惑,有點艱難地想了很久,不太確定地說:「四五年前吧?」
艾米扭頭看姜清晝:「總是?」
姜清晝很坦然:「我一次都沒有過。」
於叢底氣不太足地反駁:「其實不是一隻腿。」
艾米瞭然,過了一會才點點頭,語氣客觀:「這種情況應該算不上總是,不過如果下次再發生,或者你後續覺得有不舒服的地方,都要去看,特別疼的話不排除關節外形異常的情況。」
於叢還有點恍惚,姜清晝已經說了好。
「原來你真的是醫生。」王潔掃了一眼旁邊氣氛古怪的兩個人,「我還以為瞎說的。」
艾米有點無語地看她:「不然呢?」
「這些不重要。」王潔在心底譴責了姜清晝幾秒,「你在洛杉磯那邊的畫,什麼時候給你搬走啊?」
艾米再度挑了下眉,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姜清晝:「那要看姜師傅什麼時候回去?」
王潔摸不著頭腦:「為什麼?」
「又不是我去拿。」艾米無可奈何地說。
不遠處穿著制服的人捧著花樣各異的幾杯飲料靠近,姜清晝突然面無表情地打斷她們的對話,語氣還算平和:「我們先上去了,剛到,還沒收拾。」
王潔沒接收到任何暗示,搞不清狀況。
艾米的眼神在三個人身上飄蕩了個來回,欣然點點頭,末了有點惆悵地嘆了口氣。
第72章 72
於叢洗了澡,面色還帶著潮紅,坐在露台的椅子上看著城市天際線,被鐵筍一樣的高樓切成好幾段,橘紅色和一種偏冷的藍在那條不明顯的線上交融。
姜清晝大概也收拾好,穿了套偏薄的睡衣,坐在他的身邊,坐墊往下陷了點。
於叢剛要說話,他忽然湊過來,捏著於叢的下巴,很輕地吻了吻他。
姜清晝控制著力氣,嘴唇溫熱而柔軟,像羽毛般一下一下地碰著他,很靈活地撬開了於叢的嘴。
夕陽里剩下某種不可言狀的、虛幻的黏膩。
於叢睜著眼,睫毛微微地抖了幾下,唇珠頂著姜清晝的嘴角,臉和腦袋不可抑制地熱了,感覺胸腔里的氧氣即將耗盡的時候,姜清晝往後退了點,鬆開他。
他垂下頭,貼著於叢的臉,一隻手慢慢地摩挲他的腰背。
「幹嘛?」於叢問得有點磕磕絆絆,兩隻手軟綿綿地搭在自己的腿上。
他想問姜清晝為什麼忽然親他,但又問不出口。
姜清晝只是抱著他,隔了很久才說話:「沒什麼,就是感覺現在應該親你一下。」
於叢呼吸隨著心跳快了一點,沒接話。
他靠著姜清晝的肩膀,視線範圍里還有最後殘留的餘暉,天空變成了淡淡的紫色,往上是接近於黑的灰藍。
「於小叢。」姜清晝忽然叫他。
於叢愣住,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好像有很久很久沒聽過這個帶了點戲謔的稱呼。
「想跟你說一些事。」姜清晝的語氣居然帶了絲不安的意味。
於叢動了一下,從他手裡掙扎著坐直,歪著頭看姜清晝的表情。
「姜老師。」於叢說,「我們不提以前了,行不行?」
姜清晝眼神落在他的手上,握住了才說:「不是以前的事。」
於叢腦子裡很快地閃過各種存在於現在的事,張了張嘴:「是『溯』的事?」
姜清晝嘆了口氣,把他拽緊,怕於叢要去包里拿工作筆記本。
「不是。」姜清晝斟酌著說下去,「剛才你見到的那個人,是公司比較大的客戶,艾米。」
於叢看著他,眨了眨眼睛,好像忽然明白什麼,遲疑著問:「她喜歡你?」
姜清晝抬起眼看他,似乎還有點欣慰。
「不是她,是她弟弟。」姜清晝順著他的猜測說了下去,「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來,怕你胡思亂想。」
於叢沒什麼表情地盯著他,過了一會才說:「不會了。」
姜清晝聽不出他的情緒,皺了下眉。
「就不會像以前那麼蠢。」於叢像過去的兩天那樣,捏了捏他的手,像是某種安撫,「跑過去勸他別喜歡你了,以後會有更好的。」
姜清晝怔了半秒,笑了笑。
「所以是因為她弟弟,艾米才是大客戶嗎?」於叢問。
姜清晝舔了下嘴唇,有點艱難地說:「肯定會有一部分。」
於叢點點頭,笑得眼睛彎起來,說:「姜清晝,感覺你現在很誠實。」
姜清晝沒說話,摸了摸他的手。
「那王潔怎麼沒有把你賣掉?」於叢半真半假地開玩笑,「我感覺她現在滿心就是賣畫。」
姜清晝很不客氣地冷笑,說:「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