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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兵面色不改,只是視線從上到下不斷打量著他。半晌後突然揚起唇角,微微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空時刻謹記自己的人設,偽裝出戰戰兢兢的模樣,瓮聲瓮氣回答,「空。」

  「哈哈哈哈。」面前漂亮精緻的少年突然大笑出聲,「好,很好。你以後就跟在我的身邊。」

  他靠近了些許,眸色中光影跳躍,「我去哪,你就跟到哪。」

  【這不太好吧……睡覺也跟?】

  「睡覺,就睡我的營帳里。」

  散兵冷聲開口,那雙深沉的眼眸直直盯著面前喬裝打扮的空,似乎要透過他感受幾年前那個從天而墜的黃髮少年。

  第17章 稱量罪業(一)

  「喂,聽說了嗎?十幾年前被判學術造假的學者竟然是被冤枉的。」教令院裡,名叫辭亞的學者難掩眼底的憤怒,「他們的孩子當時可只有七歲啊!」

  「那這麼說來當時的處理這件案子的大風紀官穆朗尼,莫不是有大問題?」

  和辭亞交談的,正是賽諾的下屬塔尼。

  塔尼臉色算不上好,畢竟大風紀官不是誰都可以當的,這份神聖的工作會面對許多罪惡與恐懼,從踏上這條路起,許多後輩都將穆朗尼視作前行之光。

  穆朗尼,是除了現任大風紀官賽諾之外,最德高望重的大風紀官。

  「等賽諾大人的調查結果吧。」

  「若這是真的……」

  大風紀官們的信仰寄託,還能有嗎?

  話題聊到一半,塔尼便不願繼續下去,恰好賽諾將他喚去,結束了這份看似日常的對話。

  「賽諾大人。」

  「十幾年前的卷宗,還能找得到嗎?」

  「能是能,只是卷宗上記錄的只是簡單的案情經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線索。」

  賽諾思索片刻,「麻煩你把它,還有近幾年涉及到教令院莫名暫停的實驗案卷,也一併放在我的辦公桌上。」

  當了賽諾好幾年的下屬了,塔尼了解賽諾做事有自己的道理,即便覺得困惑,他也應下退了出去。

  賽諾安靜地站在書案旁邊,象徵著公平與正義的天平泛著冷光。有人說天平是用來稱量罪業的,該得到的與該失去的,都會受到公正的判決。

  生命提取裝置的重新啟動,絕非偶然,或者說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計劃,而罪惡的通路,或許才剛剛開始。

  「辛深……」

  賽諾無意識地念出這個人的名字。他是個有秘密的人,賽諾第一次遇見辛深的時候,就發覺了。

  少年的發色很深,眼瞳宛若黑漆的深潭,透著不屬於那個年紀的暗沉。那雙眼睛,只有看向提納里的時候,才會流轉出波光。

  那之後,每當賽諾出現在提納里身旁,辛深總是會在不久之後也出現,黑色的眼眸帶著敵意,小心翼翼地守護在提納里身旁,害怕第三者的到來。

  在教令院學習的時候,辛深的事情總是會被一些學者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當時的辛深憑藉著第二的優秀成績進入了生論派,但是沒有一位導師敢要他——誰會要一個盜取別人文學成果人的後代,趕著玷污自己的名聲嗎?

  所以,當時沒有導師要的辛深成了教令院的一大笑話,他本就生性孤僻,這下除了第一的提納里以外,再沒人和他做朋友,甚至別人對他都避之不及。

  而最後接納了辛深的人,就是他父母一案的受理者,當時威嚴最高的大風紀官——穆朗尼。

  「穆朗尼前輩……真的是你嗎?」

  安靜的空間裡落針可聞,沒有人回答賽諾的自言自語。

  ***

  是夜。

  須彌的夜空很美,一望無際的夜色里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運氣好的話還能看見深色的星河,就像天際上搭建了一座夢幻的橋樑。

  蟲鳴聲在靠近道成林的化城郭格外明顯,卸下一身疲憊的大風紀官鬼鬼祟祟來到提納里房前,結果發現房門被鎖住了。

  賽諾很上地道繞到房子後面的窗戶邊,只是輕輕的一個跳躍,他就翻入了大巡林官家中。

  提納里身上總帶著好聞的藥草氣息,房間裡也有和他身上差不多的氣息,只不過提納里身上多了幾絲甜膩的味道。

  桌子上的薰香還在燃燒著,讓人不自覺身心放鬆。

  他一眼就鎖定了躺在床上規矩睡著的少年,仲夏夜晚談不上涼爽,倒還是帶著幾分悶熱。提納里穿著單薄的睡衣,白皙的皮膚大半裸露在外,月光照耀下更加白的晃眼。

  賽諾蹙眉看了半晌,少年熱的衣角微微掀起,露出可愛的肚子。麥色的修長手指緩緩戳了戳少年溫軟的肚子,軟糯細滑的觸感從指尖傳來,化作絲絲電流震得大風紀官一愣一愣的。

  「怎麼哪裡都是軟軟的。」

  賽諾小聲說,寬大的手掌附上少年的肚子,順勢滑至少年的腰際。

  他躺在床上抱著提納里的腰,輕輕嗅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少年實在是太白了,白皙的脖頸下依稀可見淡綠色的血管,寬大的手掌撫摸脖頸時能夠明顯感覺到脈搏跳動的頻率,美麗又脆弱。

  睡夢中的提納里總覺得身體被什麼東西牢牢圈住,腰際有些發疼,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咬著腰窩最敏感的地方。

  他扭了扭,試圖撥開身上壓著的一團火,嘴角無意識吟語出聲,「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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