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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納里順著它的心意打開籠子,放出了水蕈獸。小傢伙的心情似乎很愉快,吐著泡泡迅速朝著不遠處的水源前去,不久後便在河水旁停了下來,高興地蹦來蹦去,也沒有其他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
它只是在順應自己的習性,做著喜歡的事。
這麼說來,這種蘑菇的毒性到底是什麼呢?激發人內心的欲望麼?
那賽諾的欲望……?
別太荒謬。
提納里曲起指尖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看來,還需要再去一次道成林。
「師父!師父!」耳邊傳來少女雀躍的呼喚。
提納里聞聲轉頭,柯萊正衝著他揮手,臉上帶著欣喜神色,「辛深先生來了!」
提納里聞言一怔,有些遲鈍地抱起地上撒歡的蕈獸。
河水邊的小山崗上,一名穿著白襯衫的俊秀青年衝著提納里所在的地方招手。
青年眸色是須彌很少見的黑色,幽暗的眼眸宛如一汪不見底的深潭,在陽光下反著淡青色的光。
名叫辛深的青年正勾唇看河邊的提納里。陽光照在少年身上,他白皙的皮膚顯得更加白嫩刺眼。
提納里手上抱著的蕈獸還在不安分晃動,濺起的水珠散落,沾染在他捲起的衣袖上,能看見他白如雪的腕骨。
烏黑的眸色里閃爍著星點白光,青年露出笑意,溫聲道,「小提,好久不見。」
提納里暫時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帶辛深回了住所,將手上泡好的茶水遞給辛深,「你可是大忙人呀,最近不旅行了嗎?」
辛深垂眸接過提納里遞來的茶水,幽暗的眸色掠過少年瑩白的手,輕輕笑了下,「嗯。再不回來,會後悔一輩子。」
青年淺酌了口茶水,不欲多言,「最近怎麼樣?還是在忙道成林的修復問題嗎?」
「嗯。雖說這幾年雨林狀況好轉了不少,但還是存在一些問題。有幾處地方很奇怪,植被無論用盡什麼辦法都修復不了。」提納里苦惱蹙眉。
聽到「用什麼辦法都修復不了」時,辛深面上的笑意有些淡。
他點了點頭,不經意間將話題轉移,「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考慮出去散散心嗎?我倒是有不少地方推薦。」
「等閒下來再說吧。」
「最近賽諾怎麼樣,還在忙工作嗎?聽聞他已經是須彌最讓人聞風喪膽的大風紀官了。」辛深笑著調侃,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你不在的這些日子,須彌變化都很大呢。或許可以到處轉轉,也許會有新的風景也說不定。」
提納里也拿起水杯喝水,淡粉的唇角侵染水漬,透著微閃的光澤,偏偏本人絲毫未覺。
辛深眸色深了些許,僵硬移開視線,嗓音微啞,「小提有空能帶我逛逛嗎?」
提納里點點頭,「自然。正好聽聽旅行家的冒險。」
「湊巧我也認識一位朋友,他是一位很勇敢的旅行家,你們要是見面了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的。」
「好啊。那就這麼說定了。」
辛深笑容很淺,光不達眼底。他不在的日子裡,提納里也在認識新的朋友,習慣地過著沒有他陪伴的生活。
他沒有久留,與柯萊提納里道別後就返回城中的居所。
「師父……你怎麼好像有些不高興。」柯萊有些緊張開口。
提納里搖了搖頭,「沒什麼,別瞎想。」
「對了,賽諾呢?」
柯萊垂著腦袋思酌了片刻,回應道:「賽諾先生好像返回須彌沙漠了。看他的樣子,似乎這次出差並沒有結束。」
「沒有結束?那他還跑到雨林吃毒蘑菇?」
「真是的,都說了多少遍了。病沒好還往沙漠跑?趕著送死嗎??」
漂亮的狐耳少年氣得手上的水杯都撒了。
柯萊撓著頭,不明白為什麼師父更加生氣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提納里輕扶額頭,微微嘆息道,「算了。等他回來好好教訓他。」
***
幽暗的秘境裡火光跳躍,一群人圍坐在狹小的里。
為首的老大臉上有一條很深的刀疤,從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顎線,傷口很深,很難想像他當時是如何存活的。
「老大,我們要躲到什麼時候啊!」
火堆對面賊眉鼠眼的小弟不耐煩地捅了捅火堆,這使得火光更加耀眼,映襯得為首男人刀疤愈發可怖。
「再等等。忘記我們此行的目的嗎?」
「拖住大風紀官。事情自然是鬧得越大越好。」
「越大越好?」
屬於少年人冷冽的聲音淬著霜雪,就好像名士手中的刀,未開刃都讓人退避三舍。
圍坐在火堆邊的人們一點一點心寒下去。
當那象徵著正義的權柄狠狠砸在地上的時候,所有人都顫了顫。
「帶回去審訊。」
「是。」
一行人被銬上鐐銬,計劃還沒開始就遭到了夭折。但即便這樣,他們的任務也完成了大半。
金烏西沉,皓月高懸。
「大人,那群人全都招了。很奇怪,沒有絲毫反抗。」
「他們說的應該是實話,每個人分開審訊,言辭都能契合。」
「只不過……」
「不過什麼?」賽諾晃了晃腦袋,不知為什麼有些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