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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姬央腦海里萬般念頭閃過, 最終也沒推開鄭皓。見鄭皓自己先鬆手,姬央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公主,我……”鄭皓冷靜下來只覺得剛才自己實在太衝動了, 可哪個男人能在面對自己心儀的女神時又能克制那種情動的?

  鄭皓怕姬央心裡責怪於他,有心開口辯解幾句。

  卻聽姬央道:“等孝武太子下葬,你就讓你祖父去我母后跟前提親吧,我自然會跟母后說的。”

  鄭皓被這天上落下的餡餅給砸暈了,歡喜得半日都回不過神來。他心裡想著他哥哥說的話,果然有些道理。

  在姬央出嫁之前,鄭皓就一心戀慕她,只當她是天上月不敢觸碰,哪裡敢像今日這般輕佻。到姬央回洛陽後,鄭皓也一直待她如往昔。還是他哥哥的話讓他醍醐灌頂,說是小公主已經嫁過人,知道了男女之事的妙處,叫他用些挑逗手段,說不定會有奇效。

  沒成想,果然如此。

  鄭皓見姬央並不怪罪他,反而還許了婚,立即抑制不住喜悅地一把抓住姬央的手,“我發誓,會一輩子對你好的,安樂。”他連公主也不叫了,將心底念了千遍、萬遍的安樂喊了出來,可謂心花怒放之極。

  姬央在鄭皓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樣子,卻是那樣冷清,一點喜色也沒有,她趕緊扯開唇角笑了笑,點了點頭,“嗯。”

  就在點頭時,不經意地側了側頭,沈度的身影就闖入了姬央視線的餘光里。她的臉色瞬間變白,手卻還被握在鄭皓的掌心裡。

  鄭皓顧念著這是在光天化日下,握住姬央的手錶白後本就想鬆開的,卻突然感覺她的手緊了緊,用力地回握住了他。

  鄭皓自然再捨不得鬆手,柔聲動情地喚了聲,“安樂。”

  姬央側過頭,再應了一聲“嗯”,任由自己的手被鄭皓握著。

  誰說女人不心狠的?連姬央自己都被自己的冷靜和殘忍給驚住了。她和沈度之間孰是孰非誰也說不清,可不管將來如何,但這一次是她不告而別回的洛陽,也是她點頭說的和離,更是她率先放開了沈度,將手放入了鄭皓的掌心裡。

  姬央心裡對沈度充滿了愧疚,卻沒有回頭的打算,她急著應承鄭皓,何嘗又不是在將自己往逼上絕路,不許自己有任何反悔的餘地。

  姬央沒敢去看沈度的眼睛,她只能直直地盯著場中的球賽,只不過卻再也沒有興奮地起身喝彩。

  而場內,安陵侯世子卻有些坐立不安了,只覺得周遭突然就壓抑得厲害,連喘氣兒都有些困難,卻又找不出任何原因來,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側頭看向沈度道:“侯爺,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的?”

  沈度側過頭,朝安陵侯世子笑了笑,“怎麼了?”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涼嗖嗖的,喘不過氣來。”安陵侯世子皺了皺眉眉頭。

  “看來世子應該多保重身子。”沈度笑道。

  安陵侯世子四周看了看,並無異常,也覺得自己是疑心病犯了,“可能是我昨晚沒休息好吧。”

  “可能吧。”沈度又笑了笑。

  安陵侯世子回去之後想了半日才想起來今日為何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了。那是因為冀侯笑得有些滲人不是?當時冀侯的眼睛亮得厲害,寒光閃閃,安陵侯世子直覺就不願意跟他對視,所以事後才反應過來不對勁兒。

  晚上姬央並沒回永樂宮住,她雖然摸不清夜裡沈度還會不會再出現,但她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就不願同過去再糾纏不清,徒添煩惱,所以便去了蘇後的承華宮住。

  姬央雖然猜不著沈度會怎麼做,但她母后可比她老辣多了。

  海太監向蘇後低頭稟道:“冀侯一連三晚都來了永樂宮,老奴遵娘娘的意思沒有阻攔。”

  蘇後垂眸不語,誰也猜不透她到底想幹什麼。

  海太監見蘇後擺了擺手,便靜悄悄地退了出去。

  海太監退下後,姬央才抻了抻懶腰叫玉髓兒打帘子起床梳洗。

  瞌睡睡得好,整張臉都紅潤潤的,蘇後不由想起姬央幼時像小蘋果一樣圓滾滾的可愛樣子,她朝姬央招了招手,親手替她理了理頭上的絹花,柔聲道:“今日你父皇在延祥樓宴請揚州刺史盧印,他妻家內侄和侄女也到了洛陽,謝二娘和謝七郎在江南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人,你也可邀他們一起玩,你不是總鬧著不好玩麼,這下可有新人陪你了。”

  姬央乖順地點了點頭,“我今日就叫人傳話,邀他們姐弟明日游湖。”

  蘇後又替姬央理了理頭上的金流蘇,“央央,你已經長大了,男女有別,便是兒時玩伴,也得避嫌了。”

  姬央一聽就知道自己母后肯定已經知道那日馬球賽上的事情了,她輕輕點了點頭,心裡卻想著她母后果然是不看好鄭皓的。

  揚州刺史盧印到洛陽,自己的侄兒不帶,卻帶妻子娘家的內侄,蘇後又著重提及,姬央怎能不知她母后的暗示。

  謝七郎有玉郎之稱,姬央當然也好奇他本人究竟是何等風采,即使不為自己好奇,她也得替惠寧看看。因此這才乖乖應了蘇後的話。

  不過姬央本人並沒親自接待謝七郎和謝二娘,而是轉託了鄭家兄妹引謝家兄妹遊園。她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嫁給鄭皓,便就不肯再節外生枝,也免得鄭皓面子上過不去。

  鄭皓得了姬央的指示故意將謝家兄妹引到堯山邊的竹漁亭休憩說話,那堯山山腹中空,此刻姬央正在山腹里暗中打量謝家兄妹,

  堯山山腹有眼,直面外面的竹漁亭,小時候姬央就愛在這裡偷聽,能聽到不少新鮮事兒,這也是宮中寂寞時她的消遣之一。

  姬央從洞眼裡看出去,最先看到的是謝二娘。

  謝二娘有些才名,人稱南謝西祝,乃是和祝嫻月並稱的才女。不過論容貌謝二娘就遠遜於祝嫻月了,長得是很不打眼的普通,不過穿得清清慡慡的,自有一股清華之氣。

  姬央略過謝二娘再看向謝七郎,她可不知道這位謝二娘乃是沈度自己相中的下一任妻室,否則小公主定會仔細看了又看的。

  謝七郎生得面如冠玉,唇若塗朱,南人更為清瘦文弱,謝七郎似乎也如此,只是他實在是生得好,真真如玉人一般,肌膚比一般的女兒家還白,難怪要叫玉郎。其清華更甚乃姐,此外別有一股儒雅之氣,像一叢挺拔的翠竹。

  姬央看了暗自滿意,又聽謝七郎說了會話,也是言辭得體,富有詩書。

  姬央這邊看得滿意,轉頭便去了惠寧公主的麗景宮。惠寧依舊病弱,正靠在榻上喝藥,姬央興沖沖地道:“惠寧姐姐,今日謝家七郎在會通苑做客,就是有玉郎之稱的江南謝七郎,你聽過沒有?”

  “聽過一點兒。”惠寧放下藥碗道。

  “我剛才看過他了,這人生得芝蘭玉樹不說,而且文采斐然,很有神氣,異日必然非池中之物,同姐姐再相配不過了。”姬央道。

  惠寧一聽安樂提起謝七郎心裡就知道不妙,卻沒想到安樂說話絲毫也不婉轉,直楞楞地就提了出來。

  可在惠寧心裡,謝七郎再好也不是她的良配,她心裡認定了只有冀侯那樣的偉男子才能實現她的夙願,才能讓她不再受制於蘇後,也不再屈居什麼都不懂的安樂之下。

  姬央剛說完,惠寧眼裡就蓄起了淚意,“我知道謝七郎,文采卓著,名聞天下,謝七郎那樣好的人,怎是我可以肖想的。”

  “姐姐幹嘛妄自菲薄,你可是父皇的女兒呢,堂堂惠寧公主,有什麼人是你配不得的?”姬央道。

  惠寧白著一張臉盯著姬央的眼睛道:“謝七郎就是我配不得的。”

  姬央被惠寧盯得心虛,內疚之意泛起,她知道自己這次是做錯了,所以也沒敢抬起頭,只輕聲喚道:“惠寧姐姐。”

  惠寧拍了拍姬央的手背,“謝七郎那樣的男兒只有妹妹配得,皇后娘娘為你操碎了心,你莫要叫她傷心才好。”

  惠寧何等聰慧,她早就已經知道蘇後有意選謝七郎做安樂的新駙馬,她為安樂選的總是天下最好的男兒。誰若敢搶,那就是自尋死路。此刻安樂將謝七郎推給她,不是明擺著害她麼,惠寧可不會上當。

  姬央抬頭望著惠寧道:“惠寧姐姐,我不想嫁給謝七郎,我覺得鄭皓挺好的,我會跟母后說清楚的,江南氣候好,你若是嫁去江南對你養身子也會有幫助的。”

  江南當然是好歸宿,但對被整整壓抑了二十年的惠寧卻不是。

  惠寧搖了搖頭,“無論如何,謝七郎我都不敢肖想,安樂你別說了。我知道上次求你的事情,你心裡肯定不願……”說著話惠寧的眼淚就滾了出來,“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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