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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之事不用說得太透, 這種手段祁北媛也不是第一次用了,若換做往常, 沈度也就跟著祁北媛往她的松林苑去了。但現在兩人之間矗著個安樂公主,那是沈度只要想一想就揉眉心的人,他有心祛火, 又怕姬央再鬧出么蛾子。若是平日也就罷了,他明日便走了,誰來替小公主善後?萬一又鬧出一哭二鬧三上吊,想想就叫人頭痛。

  “剛入春,外面還冷,你別轉太久,仔細著涼。”沈度拋下一句關心的話便走了。

  祁北媛在寒風裡站了好半天都沒動,曼霜也不敢動,她知道現在自家主子肯定一肚子火,一個不好就要撒在自己身上。

  “曼霜,你說我是不是老了?”良久後祁北媛才摸著自己的臉幽幽地道。

  “怎麼會?主子這年紀正是最美的時候。”曼霜趕緊道。

  “可是侯爺這都多久沒來咱們松林苑了?”祁北媛迷惘地道。

  “出征龍城得有多少事情要準備啊,侯爺那是忙,沒來咱們院子,但別的苑他也沒去呢。”曼霜道。

  “他前兒不是去了柳姬那兒嗎?連阮韻那個不得寵的院子他都去了。”祁北媛恨恨地道。

  曼霜不敢提柳瑟瑟,那就是她家主子心裡過不去的坎兒,只好道:“侯爺不過就是去上珍苑坐了一小會兒而已。今晚,侯爺想來是要議事,連北苑都沒去呢。”

  “北苑?”祁北媛嗤笑一聲,總算是找回了平衡,“北苑那位,怕是沒多少好日子了,自己作死,也怪不得別人。”

  曼霜不解地看向祁北媛,“主子……”

  祁北媛伸出手由曼霜扶著往回走,“你道北苑裡的那兩個丫頭為什麼挨打?那可是公主身邊的大侍女。”

  “為什麼啊?”曼霜並不介意在自己主子面前裝傻瓜。

  “頭晚上侯爺剛去了柳姬那兒,第二天公主就病了,身邊的侍女還受了罰,你說是為什麼?”祁北媛問。

  “那位是吃醋了?”曼霜吃驚地道。這可不好,誰都知道冀侯最煩女人爭風吃醋,要不然以自家主子的性子和手段怎麼可能忍柳姬那麼久而不鬧出事兒來。

  “哼。”祁北媛冷笑一聲,“蘇後就是出了名的悍妒,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呀,空有一張臉,自己卻作死。”

  “是呢。”曼霜附和道。

  嘲笑完安樂公主之後,祁北媛的心情也就平靜了不少,最後只道:“但願二哥這回能爭氣些,跟著侯爺出去若是立了大功,我在侯爺面前也能得臉些。”

  這是祁北媛爭寵的法子。

  姬央現在沒想著爭寵,但樹欲靜而風不止。

  玉翠兒的性格有點兒一條筋,比如她當初為了能留在姬央身邊伺候,就一直幹活擦地板,恨不能炭都能洗白,再比如學騎馬,屁股都快摔裂了,還是堅持在短短的一天就學會了。

  這一次玉翠兒自覺害了小公主,就想將功贖罪,力挽乾坤。心意是好的,但招數真的是用老了的那一套。

  玉翠兒在知恬齋附近守了半個晚上,總算是等著沈度了,她都以為沒機會了,想著冀侯必然是在其他院子裡歇下了,正是灰心失望的時候,卻見沈度從遠處踱了過來,玉翠兒立即打起了精神。

  “侯爺。”玉翠兒凍得有些哆嗦,行禮的時候差點兒沒撲倒在地上。

  “你怎麼在這兒?”沈度停住腳步看著玉翠兒。

  “公主她……”玉翠兒牙齒冷得有些上下打架,“公主這些時日不思飲食,瘦得厲害,她,她……”原本玉翠兒的話是早就打好了腹稿的,可不知怎麼的當著冀侯的面就是說不出來,只能結巴。

  玉翠兒自作主張得太過明顯,沈度就是想受騙都覺得有些侮辱自己的腦子。但沈度並沒抬腳往前走,他心裡惦記著王八娘的事情。若是不同姬央說一聲,就怕他出征在外時,姬央鬧出事兒來。

  沈度倒不是怕姬央把王八娘怎樣了,上頭自然有戚母和薛夫人看著,他是怕姬央自己把自己給怎麼了。

  想到這兒沈度對蘇後的不屑就更添了幾分,到底是怎麼養女兒的,堂堂公主心裡有氣不去折騰別人,卻反過來折騰自己。

  “是公主授意你來的?”沈度故意問道。

  玉翠兒哪裡敢說是姬央叫她來的,如果兩人一見面,豈非就知道是她在撒謊,那她的小命就難保了。

  當即玉翠兒就搖了搖頭,只道:“公主她成日以淚洗面,是想侯爺想的,所以奴婢才自作主張……”

  這話說得太過直白,不僅沒能讓人覺得小公主痴情,反而有逗樂的嫌疑。小公主要死要活是可能的,但以淚洗面四個字用在姬央身上卻有些叫人無法想像。

  “是麼?”沈度轉身向北看了看,但心底並未改變主意。姬央的醋性不改,將來只會讓他更頭痛,對於女人,沈度的經驗是只要冷上一段時間,再矯情的毛病也能治好,治不好那一定是冷的時間不夠長。

  玉翠兒到底還是沒能將功折罪,垂頭喪氣地回到北苑時,卻被玉髓兒給叫住了。

  玉髓兒是姬央的心腹,知道自家公主有要回洛陽的打算,這等敏感時期,一點兒差錯都不能有,玉翠兒這個野路子出生的侍女自然要被重點監視,就怕她身在曹營心在漢。

  “這麼晚了,你去哪兒了呀?”玉髓兒問。

  玉翠兒見是玉髓兒也不隱瞞,兩人一同挨了打,在玉翠兒看來她們就是同病相憐,“我去知恬齋找駙馬了。”

  玉髓兒臉色一變,聲音也不由厲害了些,“你去找駙馬做什麼?”

  玉翠兒低著頭道:“都怪我,害得公主和駙馬生分了,我看公主這些日子瘦得下巴都尖了,駙馬明日又要出征,我就想,就想……”

  “那駙馬怎麼說?”玉髓兒道。

  玉翠兒沒敢說。

  “說啊。”玉髓兒是個急性子,她也想知道這駙馬對自家公主到底有沒有一分真心。

  玉翠兒被逼得急了才道:“駙馬讓公主每日抄一篇女戒,等他回來檢查。”

  “呵呵。”這兩聲冷笑是玉翠兒身後站著的姬央發出來的,也不知她何時站在那兒的。

  “公主!”玉翠兒聽見笑聲一回頭,眼前只覺得一黑,她果然就是個越幫越忙的。

  姬央本來就氣不順,被玉翠兒這麼一轉達沈度的話,就更是火冒三丈。去她的什麼《女戒》,她母后都不讓她讀呢。

  若說姬央想回洛陽本還有一分賭氣心在裡面,現在可真是半點遲疑也沒有了。

  姬央私自回洛陽的消息,沈度是兩天後知曉的。北苑的安樂公主失蹤,沈家自然要查,同時也給出征的沈度去了信。

  劉詢見沈度看了家信之後面色不佳,出聲問道:“主公,可是府里出了什麼事?”

  “安樂公主回了洛陽。”沈度將信合上擲於桌上。

  “是回洛陽小住?”劉詢小心翼翼地又問。

  沈度掃了劉詢一眼並沒回答,實際上他對這個問題沒有什麼確切的把握。人到了蘇後手裡,若要讓安樂公主自己低頭回來,可能性只怕不大,但若是要讓沈度去迎回安樂公主,卻又叫人不得不權衡利弊了。

  “主公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劉詢不怕死地繼續問道。

  “先生有何建議?”沈度不答反問。

  劉詢本就有一肚子的建議,是以也不吊人胃口,“公主此去,若是能小住變長住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當初主公迎娶安樂公主,本就是權宜之計。”劉詢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與其將來生變不利安樂公主,還不如放她回去,也算是少傷天和。

  安樂公主那樣的人,就是劉詢也有不忍加害之心,能不自己動手傷天和,又能叫天下英雄知道,冀州和中州並非穿一條褲子,真乃一石二鳥的好事。

  沈度依舊沉默。

  劉詢也不再勸。安樂公主天下絕色,失了這樣的美人,哪個男人都會有些遺憾的。

  “叫人留意洛陽異動。安樂既然回去了,蘇後可能會有其他行動。”沈度道。

  劉詢點頭,他心知沈度這就是在表態他默認了自己的建議。

  永安二十六年夏,歷時不到半年,沈度終於攻下了龍城,收復了魏朝的平州。燕王馮拓北逃,投靠了慕容部的慕容懷山,並斬殺了他的柔然後郁久閭氏,另娶慕容懷山的妹妹為妻。

  聞者無不唏噓,當初馮拓為了與柔然結好,也是殺了他的妻子高后,迎娶的郁久閭氏,如今為了投靠慕容懷山,再殺郁久閭氏,做他的妻子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馮拓的事並非孤例,這個時代的女人毫不值錢,哪怕貴為皇后,也是說殺就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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