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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安樂公主卻可以堂堂正正地道:“母后不讓我看,說那是對女子的壓迫。”

  沈度氣得一口血堵在嗓子眼,難怪蘇姜能弄得天下大亂。

  姬央眼見沈度脾氣越來越大,不肯再和他扯這些道理,趕緊道:“可是我都知道的,貞靜嘛。在人前我從來不說這些的,可是咱們是夫妻呀……”姬央的意思很明白,夫妻之間,既然能做,為什麼不能說?

  你別說,小公主這話也是有些道理的。哪對恩愛夫妻私底下是正正經經的呀?

  “你還有理了是吧?”沈度也不想跟小公主扯歪理,打算一刀切地壓制她。

  姬央很委屈地道:“可是今天是大年初一啊。初一穿新衣就預示著這一年都有新衣穿,初一若是不……那寓意多不好啊。”姬央覺得自己也很不容易的,就因為這樁心事,她睡著了心裡還惦記著,這才半夜醒過來的。

  沈度也沒想到姬央是這種心思,柔和了語氣道:“那也不用半夜折騰吧?今晚不也是初一麼?”

  姬央搖頭道:“你晚上不是要在別院宴客麼?誰知道鬧到多晚呀。”除夕是家宴,大年初一這一晚,沈度的確是要大宴冀州官員的。

  姬央見沈度語氣和軟了,趕緊道:“我知道你這一整日也累了,我們就一下下好不好,就一下就行了。”

  這話似曾相識,聽起來極其彆扭,片刻後沈度才反應過來,這是徒弟學了師傅的本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但小公主可沒她師傅那般無奈,她是真的說到做到,說“一下”還真就沒有第二下,沈度不動,她就當他默認了,自己折騰著坐了下去。事前沒有任何愛撫,她其實也沒什麼準備的,以往能玉暖水香,那是因為沈度憐惜她,這會兒以沈度的本錢,姬央那真是疼。

  是以姬央也只是應付了“一下”,完成了“寓意”,便翻身往旁邊倒去。

  沈度覺得有點兒牙癢,他的潛意識裡總覺得姬央有蘇後的血脈,所以但凡她說一點兒葷話,他就容易往壞了想,此刻他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同姬央一樣繼續睡覺,早起時可以狠狠訓誡她一番,罰她抄一百遍《女戒》。

  大年初一抄女戒,這一年大概都能記住女戒了。

  但沈度的自制力並沒能幫他。他心裡煩躁,遭殃的就是姬央。

  帳子外值夜的青青和子衿聽見裡頭漸漸響起的動靜兒,不由一愣,這不早不晚的行事,還是第一遭。

  次日初一,去冀州的寶濟寺燒香之行,安樂公主並沒能成行。北苑傳來的消息是公主身子微恙,戚母心裡不悅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姬央醒過來的時候見外面天色還早,才露一絲白,喚了玉髓兒進來伺候她更衣,“去寶濟寺怎麼安排的?聽說那兒齋菜很有名。”

  玉髓兒道:“今兒已經初二了。”

  一開始姬央還沒反應過來,她打了個哈欠,身體酸得連抬手扯著都疼,片刻後才不敢置信地看向玉髓兒,“初二了?!”

  玉髓兒點了點頭。

  姬央稍微鬆了口氣,總不能叫人知道她起不來床的真實原因吧?

  姬央一陣臉紅,她身子骨向來好,隨便沈度怎麼折騰,她次日總還是能起來的,像這般睡了一天一夜的還是第一回 。她想起夜裡的感受,一次又一次總以為沈度馬上就要結束了,結果……

  結果姬央發現,至今她都還沒探到沈度體力的底線。

  第58章 爭寵日

  姬央無力地雙手捂臉, 從手指fèng隙里漏出一句話道:“祖母和阿姑那邊有什麼反應嗎?”

  玉髓兒道:“報了公主身體微恙。”

  姬央稍微鬆了口氣,總不能叫人知道她起不來床的真實原因吧?

  早晨剛用過飯, 姬央就見羅女史走了進來, 她有些心虛地不敢看老姑姑。

  羅女史滿臉陰沉地看著姬央道:“公主明知大年初一是什麼日子, 怎麼能如此放縱?”

  姬央滿臉羞紅,北苑的事情或能瞞著戚母, 但肯定是逃不過老姑姑的法眼的。

  “親朋好友這一日都要來拜年,見不著公主他們會怎麼想?”羅女史怒其不爭地看著姬央,“公主不能再任性了。”

  這冀州雖然都知道沈度娶了安樂公主,可這麼些時日來誰又曾同安樂公主有過來往?安樂公主又何曾參與過沈家的人情來往, 人家根本就是將她排擠在外,她還油然不知。

  只是這些話羅女史不忍心同安樂說, 只好委婉勸道:“公主畢竟是沈家主母, 這樣的日子你不出面, 外面的人只會說公主高傲,又無人婦之德。”

  姬央深覺有理, 不停地點頭, 也開始反省自己,她還真沒怎麼替沈度分過憂, “我這就去泰和院。”

  戚母待姬央是很慈愛的,“公主脾胃好些了麼?怎麼也不多歇幾日?”

  姬央挨著戚母坐下, 甜甜地笑道:“多謝祖母關心,我已經好多了。”

  老人家就愛看笑臉人,戚母拉著姬央的手道:“你來得正好, 若璞剛給我送了丸子過來,除夕那晚你脾胃不和可把他嚇壞了,當即就讓大夫連夜制了藥丸子過來,我這裡分了些,其他的我正要命人給你送去的。”

  姬央沒想到沈度還會如此細心,臉上的笑容不由甜中帶羞,“不用那麼著急的。我都不愛吃藥。”

  戚母笑了笑,還沒說話,就聽賀悠在一旁道:“真是羨慕公主和六哥呢,除夕那晚公主發嘔,我還以為公主是有了呢。卻沒想到是空歡喜一場。不過以公主和六哥的恩愛,早晚會有的。”

  “就你話多。”四少夫人王氏看了賀悠一眼,“他們新婚夫妻自然恩愛。”

  賀悠撒嬌地摟住王氏的手臂道:“四嫂,你可不知道呢,除夕放爆竹之前,公主同六哥一起可是不見人影了好一會兒呢,也不知躲到哪兒親熱去了。”

  姬央被賀悠說得心虛,更是霞飛雙靨,不太拿得准賀悠話里的意思,難不成是看見她和沈度進了梅山腹?那可真是羞煞人也。對於野合這件事情,安樂公主確實沒有沈度那麼淡定。

  眾人都只覺賀悠牙酸,可姬央臉上毫無掩飾的羞紅卻理所當然地佐證了賀悠的“胡說”。王氏朝戚母看了一眼,見她臉上依舊帶著笑,心裡的操心也就放下了一些,實則沈度屋裡的事情也不該她來關心的。

  “這病了怎麼能不吃藥呢?”戚母叫侍女將裝了丸子的藥盒拿了過來,是褐色的小丸子,蓮子米大小,“吃吧,吃完了祖母獎你一碟蜜餞,保你覺得不苦。”

  戚母這話自然是玩笑,姬央本身對藥這種黑漆漆看不出成分的東西就有些牴觸,畢竟是宮裡出來的,小時候她母后沒少教她,“話可以亂說,藥不能亂吃”。這話可沒說反,她母后就是這麼說的。

  但是戚母“盛情難卻”,姬央想著沈度對戚母的態度,伸手捻了一粒放入嘴裡,慢慢地嚼著。

  王氏頗為驚訝地看著姬央,“呀,公主你怎麼嚼碎了吃,也不覺得苦嗎?”

  姬央慢慢地搖了搖頭,依舊細細地嚼著那丸子。

  苦當然是苦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苦,姬央苦著一張臉,皺了皺眉頭。

  戚母笑道:“製成丸子就是怕你覺得苦,可以一口吞了,你倒好偏要嚼碎了吃,可不是苦麼。”

  戚母說罷,侍女已經將一碟子蜜餞送到了姬央手邊。

  姬央伸手推開那碟子,“不想吃。”語氣頗為任性。

  戚母笑道:“良藥苦口利於病,這脾胃不調看著是小事,若是拖久了,小病拖出大病來,別看你現在年紀小,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腸胃好有多重要了。這丸子一日一粒,可別忘了吃。吃完了,我再叫人給公主送過去。”

  這一整日姬央都有些不得勁兒,有那昨日沒輪得上拜年的親朋,今日再度上門的,見安樂公主一副懶洋洋不搭理人的模樣也不覺得有異,蘇後的女兒嘛本就該如此無禮的。

  如此過了三日,北苑上上下下的人都察覺到了姬央的異常,只因安樂公主實在太安靜了,再無往日嘰嘰喳喳的熱鬧。

  羅貞看著姬央懶洋洋地趴在窗戶上抬頭望天。那天陰雲密布,灰濃一團,實在無景可賞,放在往日叫安樂公主看一眼都嫌多,今日卻已經盯了一個時辰了。

  這些時日並沒發生什麼異常,羅貞想著唯一的不足就是冀侯好幾日沒踏足過北苑了,以安樂對他的痴情,恐怕正是為這個難受呢。

  羅貞心裡暗自嘆息,第一次希望安樂能學一點兒她母后的手段,將男人馴得服服帖帖的。

  “老姑姑。”玉髓兒低聲喚了喚出神的羅貞,然後朝姬央努了努嘴,無聲地做著口型道:“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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