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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度倚在門邊看著姬央,素來光艷照人的臉上浮起了一片輕愁,大大的眼睛裡也飄著薄霧,她並不適合哀傷,只叫看著她這般難受的人心裡也會難受。

  沈度難得良心發現地自省,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若非他為了打消王忱的疑慮而故意叫人誤會姬央性yín,王曄也不會有那等齷蹉之舉。

  其實這也沒什麼可自責的,畢竟是為了自保,但明知王曄籌劃之事,卻放任了他輕薄姬央,這就連沈度自己也為自己找不到藉口了。

  王曄殺不殺在兩可之間,當然如果有機會自然還是殺了好,以免養癰遺患。沈度等著王曄出手,不過是為了在姬央面前可以順理成章地殺掉王曄而已,不至於叫蘇後起疑,認為他沈度在插手并州內務。

  “即使不想睡,怎麼連鞋襪也不穿就坐在這兒?”沈度從黑暗裡走到透窗而入的月色下,在姬央身邊坐下握住了她的雙腳。儘管屋子裡燒著火盆,不算太冷,但姬央的腳還是冷得跟冰團似的。

  沈度用手掌在姬央的腳上來回搓動,替她活血,“還在想白天的事情?別擔心了,以後都不會再發生的。”

  姬央將頭擱在沈度肩頭,又聽他道:“早點兒睡吧,明早起來還有一大幫子人要應付,公主什麼也不用擔心,只要拿出公主平日的氣勢就行,這個你應該拿手吧?”

  姬央被沈度給逗得輕笑出聲,“沒問題,別的不敢說,當公主我最在行了。”

  沈度笑著親了親姬央的額頭,將她攔腰抱起往床榻走去。

  姬央偎在沈度的懷裡問,“要是,要是今天你來晚了怎麼辦?”她這話其實是委婉的問法。女人總是愛問這些假設性的問題。

  “我不會來晚的,你心裡喊我,我就能聽見。”沈度鬼話連篇地道。

  姬央在空中彈了彈雙腳,“萬一呢,我是問萬一呢?你會不會……”

  “不會。是我沒能保護好你,只有我求你的份兒,你別擔心,好了別胡思亂想了,怎麼好的不想,盡想這些污糟事兒?”沈度輕輕拍了拍姬央的翹臀,將她往被子裡一扔。

  姬央被沈度哄得心花怒放,從被子裡一咕嚕地爬起來雙手圈住沈度的脖子,抬起頭用舌尖舔了舔沈度的下巴。

  沈度原是怕姬央因著白日的事情會有心理陰影,結果這會兒她卻自己送上門來,沈度焉有不吃的道理,當然也是有心安撫姬央。

  一時間花紅柳綠,春江泛波,玉暖香溫,鶯啼燕舞,說不盡的輕憐蜜愛,姬央還是第一回 享受沈度的這等溫柔呢,以往他總是恨不得將她擊碎似的。雖然到後面,沈度又回復了常態,撞得姬央痛吟出聲。

  姬央抬手去捂自己的嘴巴,卻被沈度一把扣住雙手,“別擋,該知曉的人都知曉了,掩耳盜鈴做什麼?”

  “什麼掩耳盜鈴啊?她們什麼都不知道,只以為我,以為我同侍衛有苟且呢。”姬央抱怨道。

  沈度笑了笑,伸手去將姬央嘴邊的亂發撥開道:“我難道不是你的侍衛?這樣子偷偷摸摸是不是別有情趣?”

  姬央一口咬住沈度的手指,別有情趣才怪!

  以往被沈度顛來倒去地折騰之後,姬央即使沒有暈厥也會幾近失神,今晚卻是個例外,她睜著大大的眼睛一直睡不著。

  沈度替姬央簡單地清理了一下,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皮,“怎麼了?”

  姬央覺得沈度今晚待她特別溫柔多情,不由老話重提道:“改日能不能讓我回洛陽看看父皇母后啊?”

  沈度看著姬央不說話,心想早知道她睡不著還不如再來一次。

  “好不好嘛,六郎?”姬央嗲聲嗲氣地在沈度胸膛上畫著圈圈。

  “就這麼想娘家,我待你不好嗎?”沈度挑眉問道。

  姬央搖搖頭道:“不是,我就是有些擔心母后,我出嫁前還和她大吵了一架呢。”王家的不臣在姬央心底激起了千層浪,一路行來她也看到了百姓有多苦,因此更擔心激起黎民之變,這才想回中州給她父皇母后提個醒兒。

  女兒思孝這無可厚非,只是沈度對蘇後頗為反感,所以才不願姬央去洛陽,可是此刻正是情熱愛酣之後斷然拒絕似乎十分不講情理,“若是有合適的機會,我就遣人送你回去。”

  姬央歡喜地點了點頭,白日的陰影似乎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次日一大早,王忱的夫人便親自上門來見姬央,張嘴第一句話就是,“公主可知道阿曄的下落,他昨夜一夜都未曾歸家。”

  第32章 刮目看

  若非心裡有所猜疑, 王夫人只怕也不會這樣急不可耐地登門問罪。

  姬央早得了沈度的指點, 此刻只冷著一張臉道:“夫人此舉大為荒謬, 小王將軍那麼大個人了, 一夜未歸難不成還能掉了?更荒謬的是,夫人為何前來向本宮問詢?本宮可不是他母親,能管得著他去哪兒。”

  “公主!”王氏騰地站起身, “你不知道誰知道?我問過下人了,最後見他的人就是你。”

  姬央淡掃王氏一眼, “我可沒見過小王將軍。”

  “這不可能, 他明明……”

  姬央冷笑一聲,直盯著王氏, “他明明什麼?”

  王氏深吸了一口氣,此時王忱不在晉陽,王成又在一旁虎視眈眈,她也不敢明著對姬央做什麼, 只能撂下狠話道:“公主若是知道小兒的下落,就讓他趕緊回家, 否則……”王氏頓了頓,“否則公主這樣千嬌百媚的人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皇后娘娘只怕要哭瞎眼睛了。”

  “大膽!”真是亂臣賊子之心昭然若揭,“如此狂言本宮現在就能治你的罪, 念在你老昧昏聵的份上且饒你一次,下次再敢如此不敬,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王將軍就正好另娶嬌娘續弦。”

  王氏險些沒被姬央的話給氣死,這真是給她臉她就嘚瑟起來了,也不想想這是誰家的地盤。王氏正要暴起,卻被聞訊趕來的王成給攔了下來,“三嬸,你別著急,我已經讓人全城去找阿曄了,他指不定是有要事被耽擱了。”

  王氏知道現在還不是圖窮匕首見的時候,忍下胸中之氣,朝雲德恨恨地瞪了過去,“公主還是好好勸勸你這侄女兒吧,并州可不是洛陽。”

  并州的確不是洛陽,但并州目前也不是王忱一人所有的。

  王成將王氏勸走後,沒過多久又轉道回了雲德公主府朝姬央行了禮。

  “公主不必擔心,王曄的下落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的,真是沒想到他會如此喪心病狂,待此間事了,末將自當上書向皇上請罪。”王成顯得十分汗顏。

  “我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幸好還有大公子你忠心耿耿,此等忠臣不能沒有嘉獎,我已經給母后寫了一封信,還請大公子派人替我送去洛陽。”姬央將昨夜就已經寫好的信交給了王成。除了大數王忱、王曄之罪孽外,又贊了王成之忠心耿耿,說是沒有他,自己只怕就不能善離并州了。另外姬央又附了一封信,那是請蘇後命造辦司為她燒制茶具的。

  其實交易是早就談好的,此刻種種都是走個過場而已。

  待王成走後,玉髓兒在姬央耳邊道:“公主,雲德公主想見見你。”

  打從昨日起,雲德就已經被沈度軟禁了起來,即使放出來應酬,背後也有人看著。雖然姬央不明白沈度是如何做到在雲德公主府將雲德軟禁起來的,但她是很樂見其成的。

  “我不想見她。”姬央不用見雲德也知道她要說什麼,無非是說女人不容易之流。每個人都很不容易,但每個人也都應該守住自己的底線。姬央雖然可以設身處地為雲德去想,但也不是聖母,可以無原則的原諒,她頂多只是不怪罪而已。

  并州真不是個令人愉快的地方,是以晚上姬央聽得沈度吩咐自己收拾行李的時候,一個字都沒多問立即就讓玉髓兒趕緊地整理去了。

  這倒是個省心的,沈度原還以為要費些口舌給姬央解釋為何走得如此匆忙。

  姬央收拾東西的時候,偶爾回頭看沈度,見他一直坐在燈下聚精會神地看著手裡的輿圖,不由也好奇地走了過去,從他肩膀上看過去,“這是并州的輿圖?”

  “嗯。”沈度並不怎麼理會姬央,“你邊兒上玩去吧,這圖半個時辰就得還回去。”

  姬央敏銳而興奮地道:“你偷來的?”因為那輿圖並非只是普通地圖,上面還標註著并州詳細的關防布置,這等緊要的東西王家怎麼可能拿給沈度看。

  沈度沒搭理姬央,這就是讓她一邊兒涼快去的意思。

  那知姬央此刻卻不那麼解語了,她伴著沈度坐下,探過腦袋同他一起默記那輿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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