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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睡江謹,對不起寶寶……我不該吼你。」,陸汀寒貼著他滾燙的額頭,徹底慌了,他迅速把人抱起來,下樓開車,往醫院裡趕。

  「別怕,沒事。」,車后座,陸汀寒抱著江謹,貼著他的臉頰,輕聲哄著。

  管家只當聽不見,把油門轟的一踩,只在車行道上留下一道瀟灑的車影。

  第22章 暴雨前

  醫院,VIP病房。

  陸汀寒坐在床邊,看著病床上的江謹。

  白皙的臉頰被燒得發紅,額間都是細細密密的汗珠,陷在純白的背褥間,整個人看上去痛苦又脆弱,眉頭皺的,不安的夢囈著,一隻手一直緊緊握著陸汀寒,一直呢喃著「爸媽」、「對不起」、「不要離開我」等話語。

  「對不起……對不起,」,陸汀寒反握住他的手,滾燙的溫度貼著他的手心,在他印象中,江謹的手明明都是很涼的。

  「都是陸哥不好,都怪陸哥沒照顧好你。」,男人的聲音夾雜著一絲細微的顫抖。

  「對不起……」

  「嗯……」

  仿佛高傲的頭狼終於低下頭顱,那些不為人知的卑微痛苦在這一刻徹底決堤。

  青年依舊痛苦的夢囈著,陷在過去的夢境中,找不到出口。

  兩道微弱的聲音重合在一起,像是某種宿命的答話,而命運的糾纏註定只能讓他們相互撕咬,又相互止血治療,沒有盡頭。

  夜色悄然降臨,痛苦,夢囈,不安,歉疚,直至深夜被全部掩埋,人們總說「睡一覺就好了」,那些悲傷與喜樂終被無邊的黑暗吞噬消磨。

  第二天早晨,江謹從病床上醒來。

  他的燒已經退了,只是一天一夜滴水未進,全靠鹽水吊著,所以現在整個人臉色十分蒼白。

  腦子已經清醒了,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熱,江謹輕輕偏頭,看見了伏在床邊睡著的陸汀寒。

  男人的五官精緻又深邃,即便是看上去疲憊不堪,也有一種頹丕的英俊,不再鋒利寒冷,反倒看上去有幾分精緻瓷器的破碎感。

  這並不是江謹第一次見陸汀寒這種樣子,其實,他見過很多次,陸汀寒面對他的時候總是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一面。

  溫柔,耐心,惡劣,暴力,脆弱,疲憊……江謹也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男人的真實面目。

  他曾經以為是那個溫柔紳士的,結果發現那只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場夢,而打碎那場夢的人正是暴虐無情陸汀寒,明明是那麼壞的一個人,又為什麼在他面前惺惺作態,裝什麼脆弱可憐。

  江謹恨不得親手剖開這人的胸膛看看,那裡究竟有沒有心。

  陸汀寒緩緩睜開了眼,江謹迅速把頭偏向了另一邊。

  細小的抽泣聲在病房裡響起來。

  江謹又一次在他面前哭了。

  陸汀寒一怔,那種悲哀和無力感再次席捲而來,他鬆開江謹的手,抽出幾張紙遞給江謹:「醫生說你現在身體很虛弱,別哭太久,我出去給你拿點吃的。」

  咔嗒一聲,病房的門合上,陸汀寒背靠著白色的門板,回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在他出去的那一瞬間仿佛徹底崩潰,整個人蜷縮在病床上顫抖著。

  心裡猶如蟻噬,陸汀寒轉回頭,不再去看,他靠著門板,望向了前方的一片虛無。

  他到底該怎麼辦?他該拿江謹怎麼辦?

  江謹就像嵌入他血肉里的一根刺,經年生長,已經和他心臟融在一起,要想拔出那根刺,除非他死。

  過了好一會兒,陸汀寒才重新進入病房。

  江謹情緒已經穩定下來,正靠著床,望著窗外發呆。

  陸汀寒走過去,把托盤放在床頭的桌子上,端起盤子的粥,舀起一勺吹涼餵給江謹。

  然而江謹就像看不見他的存在一般,依舊沉默的望著窗外。

  陸汀寒嘆了口氣,放下勺子,淡聲道:「把粥喝了,我明天帶你去看方洄。」

  聞言,江謹果然動了動。

  看來方洄兩個字對他果然是有不同的意義。

  陸汀寒握著碗的手緊了緊,渾身的暴虐因子又開始叫囂起來,他用了極大的克制才忍住了沒有發瘋。

  他再次舀起一勺粥餵給江謹,這回江謹沒排斥,微微張口,把粥咽了下去。

  那一刻,陸汀寒不知道自己是該欣慰還是自嘲,有時候他真想掐著眼前的人問問,為什麼對所有人都願意抱有善意的人,卻唯獨不願意施捨他一點。

  第二天江謹並沒能如願以償的出門,原因是他的身子還在有些虛,陸汀寒不願意放他出門。

  一直到一周後,陰沉沉的一天,江謹的身體徹底恢復,陸汀寒才親自帶著人出了門。

  江謹靠著窗,望遠處的烏雲,他想,今天會有一場暴雨。

  雨水總是腐爛又腥臭。

  不知過了多久,車抵達萬晟公司總部。

  司機替陸汀寒打開車門,男人一身修身的黑西裝,整個看上去肅冷又高貴。他下車繞到車的另一邊,替江謹把門打開,淡聲說一句:「下車。」

  江謹緩緩下了車。

  他不知道陸汀寒為什麼帶自己來這裡,總不可能真是帶他來見方洄。

  他跟在陸汀寒身後,從大廳到電梯,再到辦公室,一路上無數人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有什麼關係呢?他們只不過會覺得陸總果然成熟風流,又找到了新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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