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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展旌頓了頓,默然伸出劍柄。
「多謝多謝。」
窗外的人抓著徐展旌的劍柄,從窗外翻進來時,張學義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看向來人,皺眉問:「你怎麼也來了?」
「我先前去找夫子時,看你神色不對,又匆匆離開了書院,擔心你是不是遇到事了,遂就跟上來了。」
在得知張知文要找秦舒寧之後,他便一直悄悄尾隨跟著張知文。
「你竟尾隨於我?!」
張知文怒目瞪著他,那人訕訕道:「我也知道,此舉實非君子所為,可我也是無奈為之,我在這裡向知文兄賠罪了。」
說著,那人竟然當真沖張知文行了一禮。
張知文一時不好再說什麼了,只甩袖將頭扭到一旁。
而對方又看向秦舒寧,沖她行了個拱手禮:「嵐山書院學子李學義,見過秦小姐。」
秦舒寧便還了一禮。
因為有李學義的加入,四方桌這下坐滿了。
秦舒寧道:「張公子、李公子二位有事不妨直說。」
張知文一向不擅做這種事。
李學義尾隨他而至,想必已知道他的打算,是以張知文道:「李兄,你說。」
「哎,好。」李學義看向秦舒寧,面色鄭重道,「秦小姐,我與張兄今日來……」
「你們是為何思安而來,」徐展旌直接不耐煩打斷他們的話,「說重點。」
「哦,好。」李學義忙道,「我們想請秦小姐幫忙勸勸何兄,讓他不要棄文棄商。秦小姐,你是不知道,何兄在學問上有多厲害……」
從李學義口中,秦舒寧才知道,何思安讀書很厲害,在縣試和府試上,他都是一舉奪魁,所有人都翹首以盼,等著何思安在院試上再度奪魁的,可何思安卻因何家的變故,選擇棄文從商了。
這是所有人都扼腕嘆息的事。
「在何家出事後,我們書院裡的山長、夫子、還有我們這些同窗,全都去勸過何兄,但何兄卻是不為所動。」說到這裡時,李學義重重嘆了口氣,小聲嘟囔了一句,「自從何家出事之後,何兄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最後一句話,李學義原本只是小聲感慨一下,卻被秦舒寧耳尖聽見了。
秦舒寧道:「你說,自從何家出事之後,何公子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是啊,」李學義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全說了,「在何家沒出事之前,何兄的目標是金榜題名的。可何家出事之後,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竟然棄文從商了。最初聽到這個消息時,我們還都以為是何老爺逼迫何兄的。」
之後,在秦舒寧和徐展旌的有意引導下,李學義又說了許多關於何思安從前的事。
他越說,秦舒寧心裡的狐疑越重。
李學義見秦舒寧久久不說話,忍不住叫了聲:「秦小姐。」
秦舒寧這才回過神來,她有些遲疑道:「兩位公子可能有所不知,我此番是來潮州與何家做生意時,才接觸到何公子的,我們倆人認識的時間不長,這件事,我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李學義一臉堅定:「不會不會,雖然你與何兄認識時間不長,但你說的話,絕對比我們好使。」
秦舒寧:「……」
李學義這人擅長察言觀色。
昨日在街上時,他就看出來了,何思安喜歡秦舒寧。所以他們才會來找秦舒寧。
心上人的話,絕對會比他們的話好使。
「秦小姐,我知道,我與張兄這般冒昧過來找你不大好,但我們實在沒辦法了,何兄讀書那麼好,若是不能入仕,實在太可惜了。可我們說的話,他都聽不進去。能不能麻煩秦小姐幫忙勸勸,有勞了。」
說完,李學義和張知文二人起身,齊齊沖秦舒寧行了個拱手禮,眉眼裡也皆是毫不掩飾的祈求。
秦舒寧忙站起來,還了他們一禮。
眼下她已經問了不少關於何思安的事,若她不答應,這事很難說得過去,秦舒寧只得道:「舒寧願意幫著勸勸何公子,但能不能勸得動何公子,那舒寧就不敢保證了。」
「無妨,秦小姐肯幫忙勸,我們二人便已感激不盡了。」
說完,二人再度沖秦舒寧行了一禮,這才一同離去。
待他們走遠之後,秦舒寧才轉頭看向徐展旌。
她小聲道:「我認識的何思安,跟李學義形容的何思安,判若兩人。」
李學義形容的何思安,是個一心想靠仕途,改變自己的人,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會為了繼承家業,而選擇放棄仕途呢!
徐展旌也這麼覺得,他道:「我找機會試試他。」
秦舒寧輕輕頷首。
今日他們都忙了一天,回房後,秦舒寧梳洗過後便歇息了。
半夢半醒間,秦舒寧囫圇間,又夢到了上輩子的事情。
自從徐展旌死而復生歸來後,秦舒寧時常夢到上輩子的事。這次,她夢到的是徐展旌剛戰死這一年的事。
彼時,秦老爺病了,她回了趟秦家,在秦家遇見了顧修昀。
「咚——」
一記悠長的打更聲,驚醒了秦舒寧。
秦舒寧醒來,從床上坐了起來。
金禾和銀穗睡在外間,因為秦舒寧沒有發出聲音,她們也不知道,依舊睡著。
秦舒寧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時,電光石火間,她從剛才的夢裡想到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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