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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長青他們剛查到的消息,何家涉足其中,怕是八九不離十的事了。
「所以,這就是何思安棄文從商的原因?」
徐展旌聽到秦舒寧的呢喃,轉頭看過來。當時徐展旌離他們有些距離,秦舒寧不確定,他有沒有聽見,便將今日遇到那兩個學子的事說了一遍。
「而且我後來還問過何思安,何思安說,總要有人來繼承家業。」
說到這裡時,秦舒寧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兒的點在哪兒。她抬眸看向徐展旌:「人在面臨抉擇時,要麼會選擇對自己更有利的,要麼就是舍小取大,可何思安棄文從商這事,卻是在舍大取小。」
就拿秦家來舉例。
秦家同何家一樣,也是商賈之家。
若有朝一日,非要讓秦舒予在商和仕之間選,秦家上下,絕對會毫不猶豫讓他選仕途。但何家卻讓何思安做了相反的選擇。
這不符合常理。
但若是何家商船私自出海,那麼這件事就能解釋得通了。
在大衛,商船私自出海者,違令者罪之,一旦何家獲罪,那麼何思安也會被剝奪所有功名,且永不得入仕。
「可我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秦舒寧皺眉:「雖然這樣能解釋得通,但……」
「好了。」徐展旌截了秦舒寧的話,「別想了,此事我會去查的。」
說完,徐展旌安撫似的拍了拍秦舒寧的發頂,秦舒寧瞬間炸毛了,她立刻往後縮了兩步:「說話就說話,你怎麼又動手動腳的!」
說完,轉身便要往房間走。
但走了幾步後,她又驀的頓住,扭頭瞪向徐展旌。
徐展旌瞭然一笑:「若有線索,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秦舒寧冷哼一聲,這才推門進去。
金禾見狀,正要跟上去時,徐展旌突然道:「給她熬碗安神湯,今夜你和銀穗輪流陪著她。」
金禾愣了下。
她沒想到,徐展旌還有這麼細心的一面,當即應了。
潮州太熱了,秦舒寧回房沐浴過後,便歪在窗邊的榻上,正在翻看帳冊時,金禾從外面進來道:「小姐,何家來人了。」
秦舒寧一聽這話,立刻坐起來。
這次來的是何家的管家。
他此番來,一是同秦舒寧報何思安已平安甦醒一事,二是何老爺擔心秦舒寧今日受了驚嚇,便讓他給送些安神的藥材來。
秦舒寧沒下去,讓隨行管事出面接待了。
暑熱熏蒸,最易犯困。
秦舒寧歪在榻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但她這一覺睡的極不安穩,老能夢到荷塘里的事。
夢最開始,是何思安在撈浮屍。
可撈著撈著,眼前的浮屍突然變成了何思安。
秦舒寧驚悚睜開眼睛。
金禾銀穗都守在屋內,瞧見她醒來,忙是打扇遞茶的。
溫茶入喉之後,夢裡的驚恐才散了些許。
秦舒寧將一盞茶喝完,坐起來問:「徐展旌呢?」
金禾答話:「徐將軍好像出去了。」
之前秦舒寧回房不久後,徐展旌就走了。
秦舒寧點點頭,便沒再問了。
夏季的雨,說下就下。
申時剛過,外面就突然狂風大作,沒一會兒,大雨傾盆。秦舒寧搖著扇子,在走廊上慢吞吞走著,目光無意滑過徐展旌的房門。
那扇房門依舊緊閉著,徐展旌還是沒回來。
大雨瓢潑而下,久久沒見停。
到夜裡秦舒寧入睡前,秦舒寧還特意推開窗,朝外面看了一眼,地面上已經有深深的積水了,寂寥的燈火落在水窪里,能看見飛濺的雨滴。
銀穗見狀,便道:「小姐先睡吧,銀穗替您聽著隔壁的動靜,若是徐將軍回來了,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您。」
秦舒寧:「……」
「你怎麼還杵在這裡?」
金禾過來攆人:「還不快去把小姐的安神湯端來。」
銀穗這才去了。
儘管喝了安神湯,秦舒寧夜裡還是睡不安穩。
不過好在有金和銀穗姐妹倆在,倒也不害怕,秦舒寧半夢半醒的,一直到天明時分,才朦朧睡去。
金禾銀穗倆起來,見秦舒寧還睡著,便特意出去交代一番,讓他們動作都輕一些,別吵到秦舒寧。
是以秦舒寧這一覺睡的格外沉,等她醒來時已是辰時末了。
銀穗見她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小姐,我看過了,徐將軍還是沒回來。」
秦舒寧:「……」
「趕緊去給小姐端水去。」
金禾將銀穗趕走了,一面掛紗幔,一面道:「小姐,何公子已經等您好一會兒了。」
何思安?!
他這麼快就好了啊?!
秦舒寧梳洗過後,下樓去見何思安。
何思安依舊是往常裝扮,但今日眼底卻是烏青一片,神色頗有些憔悴,秦舒寧下去時,他正站在大堂里,盯著投射進來的日光出神。
「何公子。」秦舒寧叫了一聲。
何思安回過神來,看見她,便靦腆笑了笑:「秦小姐。」
秦舒寧知道,何思安這人臉皮薄,便沒提昨日的事,只問:「何公子一大早過來,可是找我有事?」
「我爹請秦小姐過府一敘。」
何老爺請秦舒寧過府一敘,這事本應該再正常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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