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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婦如此,夫復何求!
那時,徐展旌只顧著感動,卻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細節——從頭到尾,秦舒寧都沒說過,她是因為心悅他,才為他守貞的。
而徐展旌卻默認了這一點。
在秦舒寧為他守貞的那十三年裡,徐展旌既感動又愧疚。
所以重生歸來後,哪怕秦舒寧這輩子,選擇了另外一種活法,他依舊不願意不放開秦舒寧。
徐展旌覺得上輩子,秦舒寧守了他十三年。
這輩子,由他來還秦舒寧。
可直到今夜,他才知道,這十三載背後的真相——不是因為夫妻情誼,而是因為礙於世俗的目光。
他的那些感動愧疚,瞬間成了天大的笑話。
「嘭——」
酒壺砸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酒水四濺開來。
徐展旌坐在那裡,像是一隻受傷的獅子,他手背上的傷口再度裂開,血珠滴答滴答往下掉,而他像感覺不到疼一般,只麻木坐著。
夜雨綿長,淅淅瀝瀝下了一夜,直到天明是方歇。
院外響起細微的腳步聲時,徐展旌立刻睜開了眼睛。
腦袋像是針扎一樣的疼,徐展旌閉眸,剛抬手摁住鬢角,房門就被從外面推開了。
亮光撲面而來,徐展旌被刺的眯了眯眼睛,旋即厲聲道:「滾出去!」
來人腳步一頓。
見屋內橫七豎八倒了許多酒罈子時,眼底滑過一抹驚愕。
他不但不滾,還搖著扇子,饒過酒罈,走到了徐展旌面前:「跟秦舒寧吵架啦?」
徐展旌沒搭理對方。
王子衍也不生氣,他一撩衣袍,在徐展旌身邊落座:「跟我說說唄,哄女人開心,我最在行了。」
這話倒不是王子衍自吹。
雖然王子衍這人身患弱症,但他是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人,憑藉著一張舌燦如蓮的嘴,下到三歲女童,上到六十老嫗,只要王子衍想,他都能將對方哄的很高興。
王子衍有心幫忙,徐展旌卻是像個蚌殼一樣,什麼都不肯說,只滿臉不耐煩道:「我們之間的事,與你無關,趕緊滾!」
一大早,長青去王家找王子衍時,王子衍是抱著看笑話和揶揄的心態來的。
直到現在,王子衍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王子衍收起了嬉皮笑臉:「到底出什麼事了?」
徐展旌一貫是個冷靜自持的人,怎麼突然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了。
「我都說了,與你無關!」
徐展旌滿臉煩躁,不欲再與王子衍多說,轉身便要走人。
「秦舒寧出事了。」
王子衍突然吼了一聲。
徐展旌倏忽停下腳步,猛地回頭。
第24章 (二更)
王子衍被徐展旌看的心肝兒一顫。
「那什麼, 我過來的時候聽說,秦家正在請大夫,說是秦舒寧病了。」王子衍邊說邊覷著徐展旌的臉色,「而且還是很慌張的樣子, 你說, 秦舒寧會不會生了什麼大病?」
「閉上你的烏鴉嘴。」
徐展旌冷喝一聲, 大步朝外走了幾步,又驀的止住,揚聲喚人。
長青很快就來了。
徐展旌吩咐道:「去打聽秦家請大夫的事。」
長青應了一聲,忙轉身去了。
王子衍靠在軟榻上,問:「到底怎麼了嘛, 你們倆前幾天不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玩起情深了呢?」
一個酗酒, 一個生病的。
徐展旌站在門口,明明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下, 但身上卻帶著濃濃的頹廢。
「說說唄,我幫你想法子。」王子衍循循善誘。
徐展旌這人,在領兵作戰一事上,在大衛無人能敵。但在與女人相處上,卻是張白紙。他們倆也算是從小相識了, 王子衍有心想幫他一把。
但徐展旌卻像只蚌一樣,無論王子衍怎麼問,他都不開口。
徐展旌眼底滑過一抹自嘲。
他能怎麼說?
說上輩子秦舒寧為他守寡十三載, 是迫於世俗的目光?、
還是說他的感動愧疚,只是他自作多情?
秦老爺心急如焚守在外間。
今晨, 金禾見內室久久沒有動靜, 掀簾進去後, 才發現秦舒寧額頭燙的嚇人, 原本要出門談生意的秦老爺,聞言當即命人去請大夫來。
「唰啦——」
內間的竹簾被掀開。
秦老爺立刻上前:「大夫,小女如何了?」
「秦小姐染了風寒,兼之憂思過盛,才會高熱不退,老朽先開幾帖退燒藥,喝過之後再調理旁的。」
秦老爺忙道:「好好好,來人,快跟大夫一塊兒去取藥。」
有婢女跟著大夫去了。
秦老爺正要進去看秦舒寧時,外面傳來匆促的腳步聲。
很快,一隻大掌撩開帘子。
顧修昀大步流星進來,氣息不勻道:「秦伯伯,舒寧怎麼樣了?」
他身上官服未換,一看就是從官署直接趕過來的。
秦老爺將先前大夫說的話,又同顧修昀轉述了一遍。
憂思過盛?!
聽到這個詞時,顧修昀神色微怔了下。
「都怪我,我不該同意,她一個姑娘家去學做生意的。」
秦老爺滿臉自責,他將秦舒寧的憂思過盛,歸咎於學做生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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