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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長寧嘴唇一抿:“是魏大人喝了些酒,所以錯認了而已。”魏頤的事趙長寧不想跟朱明熾說,任何這些事她都不想跟朱明熾提起。

  朱明熾哼了一聲:“要是讓朕發現你說謊,必叫你好看!”說罷放了筆,“過來服侍朕吃飯。”

  進膳在養心殿,角門出去有個迴廊,綠意盎然。朱明熾一般在此處進膳,他一邊吃飯一邊看趙長寧。她有點心神不定,要讓她夾一道杏仁豆腐,她倒好,夾的是豆腐上的一筷子香菜末放到他碗裡。

  朱明熾嘴角微動,放下了碗。“趙長寧!”

  趙長寧立刻回神,看到自己所夾之菜,半跪到了地上:“微臣失職!皇上若是覺得微臣伺候得不好,倒不如換劉公公來伺候。”

  哼,換人,她求之不得吧!朱明熾淡淡道:“給朕坐下,一起吃!”

  宮人又拿了碗筷來,趙長寧以前跟朱明熾吃過一次飯,很不習慣。朱明熾見她不夾菜,親自動筷子,一樣一樣地夾到她碗裡。香煎小羊排,炙蟹肉,金壇鵝肉,他老人家找到了樂趣,把趙長寧的碗堆得高高的,她吃的速度根本趕不上他夾菜的速度。雪白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濃香多汁的烤羊排肉,她嚼得很艱難。趙長寧覺得這是朱明熾另類的懲罰,全是肉,她不喜歡吃肉。

  “多吃些,瞧你細胳膊細腿的,不多吃點怎麼長得胖。”朱明熾覺得她吃得挺香,他也停下筷子,長腿一疊,悠然自得地看著。心道瞧她那胳膊,他單手都能控制她兩隻手,還是在他這裡吃飯好,長得壯就不會總生病了。

  趙長寧覺得陛下找到了某種餵食小動物的樂趣。據說親手餵小動物能夠解壓。

  朱明熾見她嘴角有些汁,從金漆方盤裡拿起一張方巾,將她嘴角的汁拭去了。溫熱的濕帕、他的手指擦過嘴角,趙長寧抬頭看到他的深眸。朱明熾的手帕收回去:“給朕繼續吃。”

  趙長寧吃得打了一聲輕嗝,撐的,看來帝王餵得很得勁,她也很久沒吃得這麼飽了,祖父講究養生,通常讓他們這些孫輩也只吃個七八分的飽,其實飽的確也有種幸福感。朱明熾看著她許久,突然輕聲問了句:“晚上可要留下與朕議政?”

  長寧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緊。

  朱明熾也察覺到了,他放下帕子道:“朕不會強迫於你。”

  長寧沉默,她是當真覺得朱明熾那方面還是……挺可怕的,每次從他的床上下來,她總要腰膝酸軟幾天。要她不願意他就不強迫,那太好了,她以後就能半步不進養心殿。“若是如此,微臣謝過。只願陛下信守諾言。”

  見她這個樣子,朱明熾嘴角微微一掀,他希望把這個人牢牢控制在手中,狠狠地占有。但又有幾分憐惜,不願她不高興,只是他也絕不會放棄這件事。於是淡淡道:“你別犯到朕手上來,別惹怒朕。便是信守諾言。”

  朱明熾看著遠處水池上浮的蓮花,突然問:“趙長寧,朕倒是一直沒問過你,你究竟想要什麼?”

  其實這是朱明熾第一次問她這種問題,趙長寧放下了筷子,她也看著水池的碧波蕩漾。很久後她說:“陛下,微臣小的時候家裡窘迫,這些年靠著微臣讀書才到如今的地步。如果您要問我我想要什麼,自然是能握在手裡,能讓我安穩的東西。”

  趙長寧緩而輕地吐出兩個字,“權勢。”

  趙長寧匯報完走了,朱明熾呆在養心殿裡,靜了會兒,覺得養心殿裡冷冷清清的。

  劉胡見朱明熾沉思,輕聲問:“陛下想得出神,可是有什麼事?”

  “朕想和一個人永遠在一起,偏她不願意。”朱明熾淡淡一笑。“對她這麼好,竟是視而不見的。”

  劉胡眼皮一跳,他是老成精的,念頭百轉千回,笑道:“要是奴婢說,這天下都是您的,要什麼沒有。奴婢瞧著貴妃娘娘就很好。”

  朱明熾看劉胡一眼,手轉珠沉思。想要權勢?這天下,沒什麼是他給不起的!只看他願不願意給而已。

  他頓時一笑,手珠放在案桌。隨手拿起一般摺子,道:“給朕端杯苦茶來。”

  劉胡心裡發苦,苦茶醒神,恐怕他是又要熬夜看摺子了,這傳詔后妃自然不能。他受了後宮不少的好處,當然叫苦連天。但主子畢竟是主子,他敢冒犯朱明熾,除非是不想活了。劉胡應喏出去泡茶了。

  一夜好睡。翌日起床,長寧臨窗喝茶,才發現庭院中的早桂開花了,一小簇一小簇的聚在枝頭。若不是聞到了香味,她還沒有察覺到。顧嬤嬤正蹲身整理她的朝服,一邊說:“竹山居的桂花開得最好,等再開多一些,便收來給您釀桂花蜜吃。”

  “快到秋天了。”長寧看了看天,今日可是天高雲淡的好天氣,問顧嬤嬤,“姐姐們還沒走吧?”

  玉嬋剛出嫁,三個姐姐應該會住到幾日後玉嬋回門。

  “沒走,方才大老爺還帶話過來。說讓您去正房吃飯,大娘子好幾年沒見您了。”顧嬤嬤柔聲道。

  趙長寧點頭,低聲吩咐顧嬤嬤:“我記得保定綢莊送來的綢緞還有些,您包了給姐姐們送去,再一人一盒上好的香料。”

  想到香料還是上次朱明熾隨手賞她的,趙長寧沉默片刻。上次拒絕了他,他必定不高興,接連幾日沒有再宣她入宮。趙長寧倒不是覺得冷落,而是總覺得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這時候外面有個小廝進來,在她面前行禮道:“大少爺,魏府送來了十八盆秋jú,門房瞧著全是墨jú、香山雛鳳之類名貴的品種,不敢擅作處理。”

  “這魏府倒是有心,連著幾日給您送東西來,知道您最喜歡jú,竟連香山雛鳳這樣名貴的品種也送來。”顧嬤嬤看她道,“倒是不知道您因什麼結了善緣,奴婢聽說香山雛鳳極難養,咱們府的花房還種不出來。”

  魏頤的確一直往她這兒送東西,他簡直就是在砸銀子,什麼貴送什麼。這些天約莫砸了有千把兩了,這些簪纓世家的確比他們這等清貴有錢多了。趙長寧說道:“一律給他退回去,送本官這裡不得收受這些,算是行賄。”

  今日大理寺開例會,得早到。等例會開完出來,趙長寧卻看到魏頤穿著飛魚服,高坐在馬上等她。見她出來,魏頤勒馬走到她面前,笑道:“你不喜歡那盆香山雛鳳?那可是我從喬伯山那廝府上搶來的,他還差點與我動手。”

  趙長寧還有公務在身,要去刑部提審犯人。她說:“您所贈之物價值白兩,下官著實不敢受。魏大人見諒。”

  魏頤眼睛微眯,玉器古玩,名人字畫,甚至幾盆小小的花,趙長寧都不要。什麼清官,她就是不想要而已。

  魏頤走馬跟在趙長寧後面,趙長寧自然知道自己背後有尊大神,沒見走哪兒人家都戰戰兢兢的,眼睛往她身後的魏頤身上瞟嗎。不是位高權重之人,敢在時雍坊騎馬?守城的衛兵看到頂頭上司,也恭敬放行,不敢為難趙長寧。

  走到個拐角,趙長寧終於停下來:“魏大人,您究竟想怎麼樣?”

  魏頤倚著馬笑:“若是我說……我想著怎麼把你擄回去呢?”

  趙長寧臉色一冷就要離開,被魏頤攔住:“不准走,”他離她極近說,“跟了你大半天了,你得跟我一起吃午飯。”

  吃午飯!他還要吃午飯,他分明就在妨礙公務!

  趙長寧淡淡道:“不好意思魏大人,我今天晌午要回府。您再跟我我可不客氣了。”拱手後飛快地退出去走了。

  趙長寧不知道的是,魏頤是真的很想把她擄回去。只是這樣太流氓行徑了,所以他忍著沒動手而已。他心想著趙長寧再怎麼逃,也總不能避開他的手心,所以還耐得住性子。並且給她送花送糙的,希望她喜歡這些。

  他下午還要去京衛指揮使處理事情,魏頤也沒有追,掉馬頭朝另一邊走了。

  趙長寧想到魏頤就頭疼,不過她也不是真的討厭魏頤,畢竟沒有壞心,也沒有威脅她。所以得過且過地沒管他。她剛從刑部回來,在門口下了馬車,就看到一個人在影壁徘徊,似乎等了她半天了,竟然是母親竇氏。

  見他回來,竇氏立刻走上前,接了兒子手裡的案卷、斗篷。聲音壓低跟他說:“……長寧,家裡出事了!”

  第75章

  竇氏還不至於驚慌失措,那應該不是與大房很相關的事。長寧道:“您不急慢慢說, 出什麼事了?”

  竇氏低語:“娘路上跟你說, 不過你要馬上去正房。你祖父、父親正等著你。”

  路上趙長寧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人揭發二叔在監修皇陵時中飽私囊, 還說他謀害右春坊諭德謝大人,將貪墨的罪名栽贓到他身, 致使其砍頭示眾。人證物證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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