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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承禮也念著趙家的恩德,與趙家親如一家人。他年二十五,任職在通州,相當的前途光明。平日很少回家。

  “見過七叔。”趙長寧對此人不熟悉,只是略一拱手。

  周承禮似乎是看了她很久,才移開目光緩緩地說:“大庭廣眾,你們二人勾肩搭背像什麼樣子。”

  趙長寧眉頭微皺,這話說得真奇怪。她和趙長旭是堂兄弟,這有什麼的?

  但是長輩訓話,也只能應是了:“七叔提醒的是。”

  周承禮似乎也還沒有打算離開,他就這麼靜靜站著,壓迫感也非常強。兩人正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又有個人從他們身後走出來,對周承禮拱手道:“竟然是七叔回來了,祖父有請七叔進去。”

  趙長寧聽到這個聲音皺了皺眉,周承禮一看竟然是趙長淮出來了,居然不再說什麼,然後朝趙老太爺的書房走去了。

  趙長淮跟趙長寧關係不好,但跟趙長旭的關係卻還可以。趙長旭極力請他去喝酒,趙長寧本來以為他不會去,沒想到趙長淮卻道:“正好,我也無事,許久未和你見過了,喝一杯吧。”

  趙長寧沉默了一下:“……你們二人真的去喝酒?”

  趙長淮卻是淡淡道:“只是喝幾杯酒暖身,祖父也不會責怪的。”

  “那還是別叫他去了。”趙長旭跟趙長淮喝酒,便不想讓長寧跟著了,男人嘛,喝了酒聊的話題總是不太和諧,這些話似乎和長兄離得太遠,他是不願意長寧聽到的。

  “我看長兄倒不如一起去。”趙長淮卻道,“男子滴酒不沾,卻也不成樣子,到時候官場應付,長兄如何做得來?”

  趙長寧思考片刻決定去……看看。的確喝酒還真是是個問題,她總得練練的。她是七年沒有喝過酒了。三人便到趙長旭的院子裡擺了酒喝,因為趙長寧在,趙長旭還是很克制的,只每人倒了三、四杯,就不准趙長寧再喝了。怕他沒喝過酒會一時受不住,長寧自己倒沒什麼反應。

  趙長淮卻喝了許多,看到對面趙長旭低聲和長寧說話。這兩人有時候好得跟斷背似的。他有些無言,又多喝了幾杯。

  等到要走的時候,趙長淮卻表示要和她同路,笑著表示:“……免得長兄路上出了什麼差池。”

  趙長寧沉默,這貨難道按捺不住,想在路上把她掐死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站起來:“那我與長淮先告辭了。”

  一路上二人走著都沒有說話,趙長淮卻突然說:“長兄,七叔這個人不簡單。”

  ……他想說什麼?

  趙長寧也沒有理他這茬,趙長淮卻繼續:“不過家裡沒有人知道。”

  趙長寧見前面到了正堂,就說:“畢竟人都很複雜。二弟告辭,愚兄就此別過了。”

  但等她回到西園自己的東廂房裡,回頭一看,發現趙長淮竟然跟了上來。香椽、香榧兩個丫頭進來,看到趙長淮嚇了一跳。二少爺這是……來掐架的麼?

  趙長寧只微微一笑:“你們愣著,還不快給二少爺上茶。”

  等茶上來了,趙長淮好像很渴的樣子,然後喝了很多杯。

  趙長寧跟他玩冷戰,他不說話她也不說,終於她熬不下去了,走到趙長淮面前坐下,問道:“二弟可還有事,要是沒事的話,就先回吧?”

  “你這兒的茶好喝。”趙長淮說得還一本正經的。

  趙長寧額頭一抽,這貨不會是酒勁上來了,喝醉了吧?剛才不是還挺正常的?不對,他剛才也不正常。

  想到他平日對自己的諸多暗算,趙長寧突然心生一計,上手就掐了他一把。趙長淮立刻揚眉,有點委屈地說:“你做什麼掐我?疼。”

  原來是真的喝醉了。

  趙長寧就說:“好好,不掐你啊。隨你坐,你坐多久都行。”她懶得管他了,去淨房洗了把臉出來,趙長淮竟然已經蜷縮在她的炕床上睡著了。趙長寧幾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臉,“長淮,你起來,回你屋裡睡去。”

  趙長淮被她拍醒,卻靠著她的枕頭,又說:“你的枕頭比我的好聞,我不回去。”

  趙長寧不知道她這個一貫嚴肅狠毒的庶弟醉了之後,竟然這麼的……萌?

  宛如面對一個巨嬰,你拿他什麼辦法?趙長寧只得哄他:“我把迎枕給你,你拿回去睡行嗎?”

  “不要。”趙長淮直接拒絕,眼睛一閉就要睡了。“哥哥,你莫吵我,我頭痛,我這幾天都沒有睡好。”

  好,讓他睡吧,等他明早醒來,表情一定很精彩。

  趙長寧拿定了主意,叫兩個丫頭給二少爺搬一床褥子出來,免得他凍著了。

  第11章

  長寧第二天醒來就覺得天氣冷,熱炕的那點熱氣都散了。未等叫人,顧嬤嬤就進來了,手裡抱著烘熱的夾襖:“長孫,您穿上這個。今天冬至,比前些天還冷呢!”

  長寧才想起今日是冬至:“竟然就快要過年了,讀書的日子倒是快,好似前幾天才放了桂榜一樣。”一邊穿衣一邊問顧嬤嬤:“廚房可備下餃子、羊肉湯了?”

  趙家本家是山東濟州人氏,冬至便有喝羊肉湯的習慣。

  顧嬤嬤說:“備了羊肉、韭菜和蝦肉三味的,您起床吃就是了。對了,二少爺……”

  趙長寧想到昨晚便覺得好笑:“他醒了吧?”

  “已經走了,醒來的時候一句話不說便走了。奴婢昨晚便去通稟了老太爺,倒也沒讓老太爺那邊尋。”顧嬤嬤給她整理了衣襟,“今日不用早去學堂,您也不急,多喝兩碗熱湯再去吧。”

  實際上,趙長淮一早醒來後臉黑如鍋底,前來詢問他要不要吃餃子的婢女也沒有理,徑直走出了西園。

  趙長寧住在東廂房,倒也是個獨立的小院。三間正房帶兩側耳房,由於大房的津貼比較緊張,她這裡服侍的人並不算多,貼身服侍的顧嬤嬤,香椽、香榧兩個大丫頭,兩個粗使的丫頭,還帶一個小書童四安。

  四安長了對小眼睛,好像永遠沒有睡醒一樣。倒不是趙長寧非要挑個這樣的,當初趙老太爺領了三個小書童讓他們兄弟三個挑,趙長松挑了長得最好看的,趙長淮挑了個看起來最機靈的。小眼睛四安就被留下來了。

  後來用著用著,才發現四安倒還不錯。譬如趙長寧囑咐了他好好盯著自己念書之後,四安牢記在心。每當趙長寧鬆口氣偷懶,四安那雙小眼睛就會迅速睜大:“大少爺,還沒有到休息的時候。”

  對盯著他這件事非常的執著。

  長寧有時候跟他說:“四安,你是被挑剩下的,你覺得需不需要給你家少爺我表現一下,免得我哪天嫌棄你了?”

  四安迷茫了好久走開了,第二天,趙長寧發現自己的書房書案上多了兩錠花生米大的銀裸子。

  那是四安攢下來的月例。

  趙長寧頓時繃不住笑得不行,只得把他叫進來,告訴他:“少爺雖窮,還不需要你的銀子。你若表現,好生聽我吩咐就是了。”

  趙長寧進門就向四安招手,她還記得昨天趙老太爺說的話:“你去找顧嬤嬤支十兩銀子……八兩銀子,去買些雕刻用的石料、玉料回來,不用太好,再要一整套刻刀。”

  她想好生練一下自己的字。

  長寧每個月有十兩銀子的月例,姐兒是只有五兩,庶出的三兩。不過她的月例其中一半都要用於買書具文房四寶,另一半還要添置東西,還是有點緊的。上次趙承義給了一百二十兩,省著些花吧。

  四安喏地應了,幾步出門去找顧嬤嬤支銀子了。

  她則坐下來繼續看前年的會試卷子,等一會兒去吃餃子。這會兒門扇被敲響了,丫頭打開隔扇讓小廝進來,原是來送東西的:“見過大少爺,小的為七老爺送東西來。”

  說罷奉上了一隻錦盒。

  周承禮……他給自己什麼東西?

  趙長寧拿過來,錦盒裡放了塊印紐,雕了駱駝,大概是個古董吧。裡頭還有一封信,拆開一讀只有寥寥幾個字,‘勿擔心科考一事,盡力即可。’

  周承禮給她送東西做什麼,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趙長寧把東西收起來,問小廝:“七叔只給我一個人送了嗎?”

  那小廝不過十一二,什麼都不懂:“小的是只往大少爺這裡送東西的,別的不知道。”

  趙長寧讓丫頭打發了他幾個大錢,把他送了出去。他從通州任職回來,大概是給每個兄弟都送了禮吧,她也沒有多想。

  吃了餃子後趙長寧去竇氏那處,一行人去了趙老太爺那裡給他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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