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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勇峰放緩了語氣,輕聲說道:
「我也是為你好,你也是有能力的人,我今年應該就能升職了,到時候副經理也提一提,那空出來的位置……」
他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指地暗示:「你要是懂點事,咱們平日裡一起喝個酒吃個飯聯絡聯絡感情,你這機會不就來了嗎?」
一直垂著眼眸仿佛沒睡醒的時茵,在聽見這話後,終於緩緩抬眼看向了自己的上司。
她笑了笑:「聯絡感情?」
男人讚許地點了點頭,投向她的視線帶著些許的曖昧,像一條光滑油膩的蛇纏上了她的脖頸,正在試圖向下遊走。
「可惜了,我應該不需要這個機會。」
時茵冷淡地說完,便向前走了兩步,把手裡捏著的那張紙按到了辦公桌上。
劉勇峰帶著滿頭霧水看向了桌上的紙,在看清紙上寫了什麼後,他聲音突然高了幾十分貝:「辭職信?」
他們部門目前就屬時茵的業績最好,她這中途撂攤子跑路,他年底升職加薪的夢怕不是得碎成渣。
想到這點,劉勇峰的臉色更為難看:「怎麼這麼突然,還有三個多月就年末,現在辭職你年終獎不要了?」
「不要了。」時茵應的非常果斷。
乾脆的態度讓劉勇峰直接噎了一下,他不死心地接著問:「……原因呢?」
「還得說原因啊?」時茵微微側頭,「嗯……你想聽真的還是想聽假的?」
她的語氣聽著挺平淡,但卻難掩其中暗藏的攻擊性。
劉勇峰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時茵從進公司以來,一直很低調,也是他們部門出了名的「老好人」,為人非常和氣,從不和人起爭執。
可眼下,她卻毫不遮掩地看著他,眼神如刀鋒一般銳利,言語之間也拋下了成年人社交應該有的分寸感。
就像是一隻忍耐許久的溫柔小貓,終於露出了它尖銳的爪子。
時茵沒聽劉勇峰的回答,只是接著用毫無波瀾的語氣快速說道:
「錢少事多離家遠,同事整日無效內卷比誰加班久,領導屁事多一天天提各種不合理的要求,哦,甚至還想潛規則下屬。」
「咳,咳咳——」劉勇峰咳的面紅耳赤,大聲怒斥:「你不要瞎說!誰想潛規則你了!不要自作多情行不行?」
「沒有嗎?」時茵抬起了手裡的手機,悠悠眨眼:「我錄了音,可以分享給其他人聽一下。」
「……」
劉勇峰的面色就和打翻染坊鋪子似的,五顏六色,好不精彩。
可就算見此情景,時茵也沒多大開心,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回憶,木著臉接著說:
「最關鍵的是,我們公司製造的貓糧是真難吃,品質差成這樣還天天讓我和別人說違心話,我覺得問題非常大。」
辦公室一下變得很安靜。
「啊?我們公司做的貓糧很難吃?」劉勇峰的表情變得分外微妙,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那樣子看起來頗有一種生怕自己惹到瘋子的卑微感。
時茵:「……」
別管,她就是知道!
-
最終時茵還是順利地抱著紙箱走出了她上了兩年班的公司大樓。
她這一下午忙忙碌碌的,又得去人事和財務那邊辦手續,又是整理了自己的私人物品,還做了交接方案,給了接替工作的同事。
從明天開始她就可以不用來這邊上班了。
時茵望著玻璃門上自己的倒影不禁恍惚了片刻。
現在的經濟形勢的確不好,想找一份合適的工作有多難她也不是不知道,所以她每天都在拼命工作。
雖然她剛才是和劉扒皮吐槽公司給的工資少,但其實放在業內已經算是矮子裡面拔高個的了。
她大學讀的專業是傳播學,通過校招進了這家做寵物食品的上市公司,成了該公司公關部門的一名品牌pr。
如果不是特殊原因,她絕對不會辭職。
但辭都辭了,做人還是得往前看。
時茵拿起手機,按亮了屏幕,看了眼時間。
在看到此刻的時間後,自始至終都顯得非常淡定的時茵突然就變了臉色,眼神里也多了幾分凝重。
現在是八月中旬,根據她在網上查的日出日落時間表,今天日落的時間是下午六點三十五。
而現在已經五點四十了,只剩不到一個小時。
公司在市中心,她在這寸金寸土的地段租不起房子,所以租的房子離這邊比較遠,坐地鐵還得換乘,最快也得四十分鐘……可能來不及。
時茵立刻打開了打車軟體,定了位叫了個網約車。
兩分鐘後,白色的網約車就出現在了時茵的面前,她火速打開車門,坐到了後排座位。
時茵連東西都沒放下,就看向了駕駛座上的網約車司機:「司機師傅,我有急事,我們快點開。」
「好的好的,沒問題。」司機是個年輕小伙,滿肚子熱心腸,非常理解乘客的需求,當即就是一腳油門。
車瞬間飛了出去,時茵一個後仰,手上的紙箱差點砸臉。
汽車像一隻離弦的箭,朝著前方飛速行駛,窗外的風景在時茵眼前飛速掠過,讓她稍稍鬆了口氣。
可惜好景不長……
「美女,前面好像車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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