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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郴州之行前,他都一直沒有動搖過。
後來在郴州重逢,他不知道原來三年可以讓一個小姑娘有如此驚人的變化。
她明亮,開懷,肆意,就是有非比尋常的能力,能夠吸引無數的目光。
每時每刻,只要視野當中有她的出現,你都再看不進去任何。
趙姝意找上他的時候,他有千百種方式可以讓自己抽身,不叫她壞了對自己的印象。
但季飛紹當時望著對面的人,有些心不在焉地想,反正都是梅晟的孫女,娶誰不都是一樣?
如果他娶葉明熙的話。
她那樣明麗的人,若是成為了自己的妻子,會是什麼樣的?
會滿心滿眼都是自己,不在害怕,躲著自己,她看著膽子就小小的,若是受了驚嚇,會止不住地往自己懷裡縮嗎?
就像當年漁陽行宮裡那樣,熟稔又親密地抱著自己。
這樣的念頭只是想一想,就能讓季飛紹真情實意地愉悅起來。
季飛紹盯著眼前的人,見她滿是抗拒,兀自笑了笑:「我又不是君子,何必言出必行,反正你都做了我們會成為夫妻的夢,讓它變成事實,難道不好嗎?」
「不好!」
明熙頭髮都炸了起來,只要一想到自己仍要同這個人朝夕相處,都忍不住想要乾嘔:「這汴京城我誰都能嫁,唯獨不可能嫁給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饒是再好的耐心,也在這句話面前冷了臉。
季飛紹面無表情,眼中的寒意讓人徹骨:「你能嫁給誰?」
他勾唇嘲諷一笑:「就連禮部侍郎家的公子簡單提個親就能被撤職下放,這個汴京城,誰敢娶你?」
聽他這麼說,明熙有些怔然地張了唇,忽感恐懼之意爬滿全身:「是你……」
「是你乾的?翰林院的事,是你捅出來的?」
季飛紹沒有說話,卻也沒反駁,只是似笑非笑地盯著眼前的人。
「算他聰明,沒有找他爹替自己解決這樁麻煩事,不然整個陸家,我都不會放過。」
明熙真的被嚇到了。
這樣偏執,狠厲,又發瘋的季飛紹,瞬間讓她想起前世每一個窒息時刻。
先是不准看別的男人,再是不能輕易出季府,直到最後被鎖進後宮,鎖進春棠院,就連身邊看管的侍從都要是女的。
「你瘋了……」
明熙被嚇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一味地扯著品秋的衣袖,步步後退。
難以忘懷的可怖記憶不斷在她眼前閃現,明熙面色慘白,身子輕顫:「陸津不過就是向我提親,我都沒有答應,你便禍害了整個翰林院,禍害了那麼多人。」
「是我禍害的嗎?」
季飛紹聽聞她的質控,不解地歪頭,「難道那些文章,不是他們寫的,不是他們沒有焚燒,還放在家中的?」
他淺淺露出一個笑:「怎麼能說是我禍害了呢?」
見明熙眼神恐懼,季飛紹神情一頓,又繼而漫不經心地想著。
雖然沒有在笑,但至少她是在看著自己的。
如果同樣都能陪在自己身邊一輩子,愛意和恐懼,對他而言並沒有差別。
季飛紹上前,不顧明熙的躲閃將紙傘塞到她手中。
「別讓我知道還有其他人,」他望著明熙,眼神陰鷙,「陸津只是個開始,如果再有人招惹你,你不會想知道後果的,對吧?」
明熙渾身發抖,季飛紹走後,她火速將紙傘扔給了品秋,白著臉,急匆匆地回府了。
在此之前,汴京那些關於她的傳言,她還並不在意。
今日之後,她反倒分外感激,最好所有人都能因此,躲她躲得越遠越好。
明熙回到自己院中,望著那株母親栽種的海棠,眼淚猝然就掉了下來。
可若是將來,她也有了喜歡的人呢?
她難道也要讓人家躲著自己,離自己越遠越好嗎?
一雙乾燥又溫暖的手捧著自己的臉。
明熙順著力道上抬,望見姐姐一雙平靜的眼睛。
「發生什麼事了?」
自回府之後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葉明芷放心不下,追過來看,發現她竟然一個人坐在這裡,不聲不響地偷偷掉眼淚。
葉明芷已經很久沒有撞見她哭了,自從她在漁陽生活之後,每一天都是洋溢又歡快的。
不過回來沒多久,便又這樣哭,葉明芷忍不住想,難道她真的這麼不喜歡京城嗎?
明熙撲進她懷裡,哭得渾身都顫。
聲音沉悶又委屈:「姐姐,我可能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葉明芷歪頭,腦門上慢慢浮現一個問號。
她總是嚴厲,此刻聲音卻又溫柔:「怎麼會呢,那麼多人喜歡明熙。」
「我不要他們喜歡!」
明熙哭叫道:「我也不知道我會喜歡誰。」
「怎麼會呢。」葉明芷摸摸她的頭髮,嘆了口氣,「還記不記得你前幾天同我說的話?」
明熙抬頭,小臉滿是淚痕:「什麼?」
「那晚,我問你會喜歡什麼樣的人,你同我說了好多條件,還記得嗎?」
葉明芷望著自己的妹妹,眼神柔和:「你當時心裡,在想著誰?」
「你是在以誰為標準,說出那些特徵的?」
想的誰?
明熙一時之間沒有了聲音,她開始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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