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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了?齊均見過你,沒事的齊家人世代為商,再怎麼樣也不會比你上戰場要危險的。」
趙姝意拗不過她,只能聽她的安排,她眼睜睜看著明熙披上侍女的外袍,有些心緒複雜:「你在漁陽,都學了些什麼啊,怎麼現在膽子這麼大的?」
明熙笑了笑沒說話,捧起掉在地上裝滿了葡萄的銀盤子,混在一隊中進了院子。
她低眉垂首,縮著身子,學著千面人的樣子一點一點踱著步子往前走。
「快點快點!小少爺今兒個心情不好,惹了他你們一個個都得滾出齊府!」
管事的嬤嬤一直在叫罵,送吃食玉玩的侍女一隊又一隊的,進了屋又很快出來。
經過嬤嬤身邊,許是今夜的人太多,她根本沒有覺查出不對勁的地方。
明熙屏息跨進院子,一邊往前走一邊想著。
齊均的發病果真就是個騙局,沒見過哪個病人胃口還這麼好的。
雖說是個院子,但裡面寬敞精美的布局,都比得上在漁陽的葉府了。
有魚池有假山,還有一片巨大的花圃,長廊蜿蜒曲折,經過很多房間,大多都是門窗緊閉的。
直直只有最深處的屋子,兩個小廝見又有人來,見怪不怪地拉開了房門。
還沒進去,就有一股撲面的暖香,熏得人頭腦發暈。
屋內極大,齊均應該是在內屋,隔著一道隱隱開著的門傳來靡靡樂聲。
侍女們將手上的銀盤放到門邊的桌上便相繼離開,明熙站在最後一個,將東西放下後順勢躲到了屏風後面。
外屋的屏風很厚重,與牆壁形成一個隱秘的死角。
明熙沉心等著,開門聲不停,放在桌上的盤子不間斷地送了進去,門開的時候,明熙能聽見更清晰的奏樂聲。
還有一個暴躁的少年音。
「究竟要把小爺我悶到什麼時候!白天不能出去,晚上還不行,那姓陳的一個廢物你們都殺不掉!」
「小少爺耐心些,不過就這兩日了,等事情結束,自然……」
門關了,聲音又斷了。
明熙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齊均一點事兒沒有,還能在這縱情享樂。
但是他們在謀劃的究竟是什麼事……
「餵。」
明熙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忽然一聲冷厲的聲音將她激醒。
屏風外正站著個姑娘,與她差不多大的年歲,卻身量嬌小,只到明熙肩頭的高度,此刻正面無表情地抬頭望著她:「你在這做什麼呢?」
明熙心臟狂跳,面上卻不顯,她將腰間的帕子抽出,低頭恭敬道:「奴瞧這屏風有些灰塵,正想著擦一擦呢。」
那姑娘穿著不算好,但卻讓人無法忽視她,明熙估不准她是個什麼身份,只能先這麼應付著。
她聽了嗤笑了一聲,也不知是不是在嘲弄明熙這句謊言的拙劣:「下去吧,去你該去的地方。」
明熙總覺得她這句話意有所指,但還是福了福身往外走。
出了院子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將侍女的衣服脫下,趙姝意趕來:「怎麼樣,沒受傷吧?」
明熙搖頭道:「今日這齣,就是齊家刻意陷害陳先生的,聽裡頭人的意思,陳儒不死,齊均是不會出門的了。」
「他們了解陳儒的性子,所以刻意安排齊均在醫館動手。」
趙姝意冷笑一聲:「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將我牽扯了進來,算是徹底踢到鐵板了。」
明熙問她:「去府衙吧?」
去看看這位倒霉的陳先生,究竟是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
齊苗從齊均院子出來的時候,暗罵了兩聲。
一心寵溺幼子不管外事的老太太,和一個張揚跋扈早被養廢了的少爺。
這個齊府早就爛透了。
她回到自己僻靜的小院子,荒涼的與整個齊家格格不入,齊苗坐在院中道:「將你心上人帶出來了,行了吧?」
慕箴從暗處現身,坐在她對面。
齊苗舉起手:「扯平了?你也別怪我查慕家,誰讓你前段時間先查我們這兒的。」
「我覺得我們應該是同一個目的吧?」
齊苗夜色中雙眼微眯笑了笑:「我只要錢來傍身,這應該是你最不缺的了吧?相對應的,我幫慕家從走私案中脫身,怎麼樣,要不要合作?」
「您說什麼?」
明熙微微睜大了眼睛:「齊傢伙同當地官僚鹽引造假?」
她二人現在陳儒面前,萬萬想不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趙姝意怔愣喃喃:「這不就……私?」
明熙迅速沉下心來:「陳先生有證據嗎?」
「我也是偶然撞破,但我想,真帳本總會藏在齊家的某個地方吧。」
陳儒被鐐銬鎖著,笑著搖頭:「但有沒有證據,又有何用呢?郴州官商勾結,相互庇佑,即便是告官也怕是只會如同我如今的下場。」
「不!」趙姝意激昂道,「可是上天有眼,讓我們一家來了,這郴州知州押的下你們,可壓不住我爹!」
陳儒淡淡道:「將軍身為武職,無權搜查過問知州府,若是要上報汴京,這段時間只怕早就夠齊家人銷毀證據了。」
聽聞他聲音里的死志,想到白日陳儒被拖下去時,只怕已經明白了事無轉機。
趙姝意紅了眼:「既然先生看的如此明白,白日又為何要幫我?以先生才智,不會想不到是陷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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