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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還是林珍發現了小女兒,迷濛著一雙淚眼問:「是芸兒嗎?」
梅息芸忍了十幾年的淚水落下,她也哭叫著:「娘——」
同母親抱在了一起。
最後一家人平復了心情,林珍握著明熙的手,止不住地撫摸著她的臉:「你同你娘,長得可真像啊。」
「你們一行人怎麼突然來郴州了。」
說到這,梅晟也想起來:「今日被抓的陳儒,與你們有關係嗎?」
眾人的眼神都望向了趙姝意,大家都只聽了個大概,沒人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梅晟見狀,也問趙姝意:「姝兒,你將事情完完整整說出來,陳儒是我的學生,我了解他絕不會做錯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趙姝意閉了閉眼,開始講述今日繁雜的經歷。
明熙走後,趙姝意想淺淺睡一覺休息一會兒的。
但是郴州潮濕炎熱,後背上的傷總是發癢,她受不住,想要去藥堂討副安神藥喝。
趙姝意與明熙不同,她不喜歡別人伺候,所以隻身一人去了藥堂。
哦,還有兩個她爹派來盯著她的侍衛。
趙姝意長得好看,模樣隨了母親,五官與明熙有些相似,一雙上挑的眼睛明艷動人。
又也許是在軍隊裡蹉跎過,身上還有著尋常姑娘沒有的肆意張揚。
她雖漂亮,但在汴京人人都知道她脾氣不好,凌厲殺伐的趙家槍被她練得出神入化,沒人敢去招惹她。
所以在藥堂被人戲弄時,就連她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是,真有人不長眼,上趕著找死啊?
齊均是齊家老夫人的小兒子,齊家家主逝去後,他大哥繼承家業,老夫人對這個晚來的小兒子寵的緊,誰都不准苛責了。
齊家是郴州最大的鹽商,掌控著南面幾座城池細鹽的供給。
與漁陽那群商戶不同的是,他們齊家是正兒八經入了鹽籍,受朝廷的恩賜世世代代都操持著販鹽生意的。
齊均背靠著這樣一座大山,又有老夫人護著,無法無天慣了。
他見趙姝意面帶郁色,樣子生分,以為是郴州哪個養在深宅院中的病美人兒,直接上手就去摸她臉蛋。
趙姝意皺著眉,很快躲了,沒讓他碰到。
齊均笑著與她越靠越近:「小娘子叫什麼?是不是不認識我?我……」
還沒等趙姝意出手,一隻勁瘦蒼白的手徑直越過她,將齊均狠狠推到了。
趙姝意回頭,望見三十來歲的男子一手捂著嘴正咳著,另一隻推齊均的手還未收回。
他雖虛弱,卻氣勢不減,指著倒地不起的齊均怒斥倒:「混帳玩意!青天白日欺負姑娘家,在你們齊家人眼裡,到底還有沒有王法?!」
一時之間藥堂內陷入混亂之中,齊家的小廝見齊均閉著眼,神情痛苦地起不來身,分分緊張地上前查看。
這一看不得了,其中一個尖聲厲喊:「少爺發病了!來人!快來人!陳夫子殺人了!」
趙姝意正皺眉,還沒等她搞清楚狀況,門外巡查的差役進門,將她與一臉震驚的陳儒制住,前後發生都沒有一刻鐘的事件,就這麼急匆匆被帶進了知州府。
到了之後,知州並不在,衙門內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將二人按著就要施刑。
趙姝意哪受得了這個氣?
她搶了侍衛的棍子,在府衙內開始發瘋,見誰打誰,直到知州跟她爹娘問詢趕來。
趙姝意本想著,自己將事情說清就沒事了,沒想到陳儒被他們打了幾棍不算,那個王安寧還要將人拖下去打死。
她拼死護在陳儒身前,方才趙姝意那般發瘋,所有人都不是她的對手,如今竟也沒人敢再上前,僵持之際,明熙趕到了。
後面的,眾人就都知道了。
說完後,梅府上下一片寂靜。
梅晟痛心疾首:「那王安寧也是我一手教導出來的,我原以為他當上官後諂媚了些沒什麼,只要品性好,就仍是一個好官。沒想到竟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一想到險些害了自己最看好的學生,梅晟十分悲痛地搖頭:「怪我!若是我當年沒有教導他,就沒有今日這場禍事,郴州的父母官也不會如此荒唐!」
林珍哭著:「老爺,何必什麼事都怪到自己頭上!」
眾人又是安慰又是勸誡,只有明熙一個人默默無語。
梅息芸覺察到她的沉默,問:「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我只是覺得太快了。」
明熙沉思:「若表姐說的都是真的,那這今日的鬧劇反倒像一個陷阱。為什麼陳儒一推齊均就發病了,為什麼剛發病巡差就趕到了,為什麼知州大人問也不問清楚,感覺一心就要陳先生死呢?」
她步步思索,邏輯明晰:「從發生到下令杖斃陳先生,其中都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甚至都沒有派人去齊家問一問齊均的情況,是生是死,有沒有脫離危險,二話不說就要殺人,反倒讓人疑心這才是他們的目的不是嗎?」
這話一說出,眾人都要撥雲見日一般被點醒了,趙姝意立馬跳了起來,神情激動地說:「就是就是!齊家的小廝剛喊完衙差就衝進來抓人了,簡直像就蹲在門口等著一樣!」
明熙見梅晟一臉震驚,她這個外祖,一生兢兢業業地埋頭苦讀,就像生活在象牙塔中的人,一心教書,根本無法領會這些所謂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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