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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熙睜開眼,才發覺自己被一個高大的男人夾在懷裡,他半跪在地上,一看便知是方才及時接住了自己。
她認出來人,是教騎射的盧山盧夫子。
一下子放下心來,明熙瞬間感覺委屈和害怕的情愫涌了上來,萬一方才被程興抓住了,萬一沒人及時趕來……
明熙抓著夫子的衣服,哇哇大哭:「夫子!有壞人!」
她哭得傷心極了,模樣本就乖巧,加之盧山本就凶,少有學生願意這般與他親近。
明熙哭的這位五大三粗的夫子心都要碎了,他拍拍明熙的背:「你放心!夫子給你主持公道!」
程興看到人都來了,盧山也來了,暗自憤恨,轉身就要跑。
「呃、」
猝不及防,他被人踢中胸膛,來人踹的力氣極大,直接將他踹飛了出去,撞到樹幹上才停了下來。
程興吐了一地的血,他恍惚抬頭,望見慕箴利落地拍了拍衣服下擺,望過來那一眼,冷厲的嚇人。
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他被這發狠的一眼嚇得渾身發冷,僵在了原地,他捂住痛狠了的胸口,只覺肋骨都像是被他那一腳踹斷了幾根。
不覺有些茫然。
不是說慕箴體弱多病,沒幾年好活了嗎?
這他媽是一個病癆子能踹出來的?!
第37章 依賴
明熙正哭著, 忽聽得身後傳來一聲。
「怎麼樣,受傷了沒有?」
她回身看去,見是慕箴一臉焦急地望著自己, 她便鬆開夫子,投到他懷中:「慕箴!」
她肆無忌憚地哭喊:「那……人說要把我,要把我……」
程興的話她實在是難以啟齒,不過書院中的人都是人精,又總是聽聞程興的惡行,怎麼猜不到她話中的意思, 此時趕來的一圈人, 都是一副同情擔憂的神情望著正中央, 跪坐在地的小娘子。
見她哭得傷心,每個人心裡都不好受。
慕箴將她整個人環在懷中, 最大程度給與她安全感, 手不自覺地顫抖, 也許就連他自己都想不到, 在聽得那聲撕裂的求救聲時,那一瞬間他有多害怕。
他將明熙按在懷中, 來回撫弄她的頭髮,不住安慰:「沒事了, 沒事了, 我在這了。」
等人稍稍安定下來, 他神色焦急來回掃視著:「剛剛摔下來, 有沒有受傷?」
聽他這麼問,明熙才恍然察覺自己腳腕上火辣辣地疼, 她滿眼淚水:「腳……鐙勒得我疼得厲害。」
慕箴這才知道,是因為馬鐙不合腳, 磨到了她,這才鬆開了險些摔著。
聞言心裡更不好受了,他眉宇間儘是自責:「是我不好,沒有提前按你的尺碼定做,不然馬鐙也不會不合腳,你也不會差點摔了……」
在他們二人說話的功夫,盧山已經走到程興的面前,見他吐了滿地的血,爬也爬不起來的狼狽模樣,他偏過頭,若有所思地望了眼當時衝出去的慕箴。
當時情況危急,自己是最先趕到的,其次就是他。
踢中程興胸膛的那一腿,只有自己看到了。長腿高揚,當中就是一踹,那力道能將將近二百斤的程興踢飛出去,撞到樹上還震落了不少飛葉,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到的。
至少在整個青鹿書院善武的學子中,沒人能做到。
慕箴這人,向來寡淡,來漁陽數月,幾個夫子都沒見過他幾次,山長似乎與他家關係甚好,見狀也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吩咐他們照舊。
直到最近,這人才來的勤些,但仍舊是不溫不熱的,待人確實溫和,但總覺得誰也親近不了。
他這還是頭一次,見慕箴如此關懷一個人,盧山又望了眼不遠處緊緊相依的二人,心裡覺得有些奇怪。
他一直以為,是因為慕箴生病,與曾經在汴京驕矜肆意的生活落差太大,才導致他鬱郁冷淡的性格。
但如今看,他對待那個姑娘,與踢了程興的這一腿。
這病,倒還真不好說了。
但他還是將所有事壓在心底,啥也沒說,只是單手拎起半昏半死的程興,揚聲囑咐:「騎射課暫停,你們都回班吧,葉明熙若是受傷了,你們幾個帶她去醫館看看。」
說罷便拎著程興找山長去了。
劉鳶這才敢湊上前來,擠在二人中間,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明熙啊你哪傷著了,快讓我看看。」
明熙也覺得腳腕疼得很,抽抽搭搭地就要掀起褲腿查看,被慕箴一把抓住手。
許是明熙受傷,他臉色難看極了:「傷在了腳,先去醫館吧,劉鳶,勞煩你騎馬帶她去。」
腳腕子受傷,確實不該這時候看,周圍不少男生在,劉鳶反應過來:「哦哦,那明熙你來,我帶你去醫館。」
明熙現在十分沒安全感,感覺慕箴要走,急忙拽著他的衣襟:「你要去哪?」
慕箴握住了她的手,並沒有扯開,只是一直半蹲著,給她冰冷的手暖熱:「我就跟在你們身後,乖,腳傷了耽誤不得,劉鳶騎馬快,你先跟她走。」
玉杉這時候也過來,跟慕箴兩人一人攙一邊,到了馬邊,慕箴又是舉著她胳膊將她整個人送上了馬。
他囑託道:「我就跟在你們後面,去書院最近的那家濟仁堂,注意安全。」
見慕箴雖急迫,卻仍舊從容有序地安排好事情,劉鳶有些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握緊腰間明熙抱她的手,點頭:「我知道了,……也儘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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