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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但無法無視,還恨不得將泡的發軟的心都剖出來,捧到明熙面前,求她憐憫些,別再落下眼淚,將它腐朽。
「公子先前明明連見面都要差個殷尋在其中,怎麼今日又直接跑到寺中來?不怕暴露了?」
慕箴望著窗外不停飛逝的漁陽景色,想起這幾日因官家而有些烏煙瘴氣的氛圍。
他的眸色沉了些:「反正馬上就要結束了,她那麼憂心今日之事,我自然應當辦得妥當。」
另一邊。
葉明熙坐在車上,仍思緒沉沉。
品秋見她的模樣,有些擔憂地問聞冬:「方才那人……」
聞冬擺擺手:「那是與我們姑娘自小一起長大的慕家哥兒,沒事的。」
「可他們離得那麼近,你方才也不讓我近身,萬一姑娘被他傷到。」
「不會的,」聞冬斬釘截鐵,「天下所有郎君,只有他是絕對不會傷害我們姑娘的。」
二人正小聲交談著,轎子一下子停了。
葉明熙從沉思中醒神,聽聞外面侍衛的聲音。
「葉二姑娘,陛下下令讓姑娘前去回話。」
真的來了。
有慕箴的話在先,葉明熙心中反倒沒有多少意外了,她抬眼從窗外望去,看向行宮的方向。
若慕箴說的都是真的,明日天家便要啟程回京。
那麼季飛紹在走之前能不能打消對她的猜疑,便看如今了。
葉明熙閉眼,深吸了一口氣:「走吧。」
再一次面見李闋,看得出來他狀態十分疲倦,按著額角,面色愈發不好。
只是隨意問了幾句,知道她沒有進殿,也問不出什麼名堂,便又讓她離開。
葉明熙離開前,暗自偷瞄了眼這位雷霆手段的帝王。
她若是沒記錯,承歷二十九年時,李闋病逝。
距今還有六年。
葉明熙垂眸,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出來的時候沒瞧見姐姐,也不知是不是離開了,她差了聞冬去問,自己留在原地。
有些漫不經心地站在花叢里,薔薇園開得正盛,大片大片的將她的小臉映得更顯嬌嫩。
恍惚間,聽聞有細微的爭執聲。
葉明熙皺眉,本欲離開,卻還是有微末的聲音順著風傳入她耳中。
「啪——」
李淮南狠狠甩了他一個耳光,滿臉憤恨:「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她本就瘦弱的一張臉如今紅腫一片,就連唇角都有些破皮,血絲瀰漫,狼狽至極。
李淮南用力地掐著面前人的衣領,指甲斷裂也沒有在意,只是瞪著他吼道:「說什麼一起去普覺寺祈福,三言兩語間都在暗示本宮要做駙馬,其實你早就算準了是不是?」
如今想來,只覺恐怖,李淮南喑啞著嗓音,髮髻凌亂:「你知道李懷序的生母排位放在那裡,父皇要帶著他們回宮也都是無稽之談,你明里暗裡地暗示,就是想讓本宮動氣,對他下手,好讓父皇心疼他,這樣他就能名正言順地帶他回京了是不是?!」
李淮南沒有停頓,噼里啪啦說了一堆,直到說完了才拽著人喘著粗氣。
「……
葉明熙聽了完整的驚天秘聞,偷偷從樹幹後探出頭,看見不遠處長廊下站著的二人。
季飛紹被長公主質問,即便被甩了一耳光,面上仍是那般溫和的神情,聞言也不過驚訝道:「殿下說的哪裡的話,在下哪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控制公主的手將四殿下推入水中呢?」
李淮南恨毒了眼前的人,怨恨的眼神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你無辜,若非是你提議去普覺寺,怎麼會讓李懷序想起他那亡母?」
她面容扭曲:「今日在殿外,也是你問起那僧人排位遷移的事,你跟我說陛下有意帶他們回京,方才在父皇面前你又不認了!」
「陛下皇后伉儷情深,長公主殿下看不慣四殿下也是情理之中,」季飛紹毫不留情地推開她的手,任由其跌坐在地。
他整理衣袍,語氣冰冷又薄涼:「但是殿下,怎麼可以手刃兄弟呢?難道不知道這是當今天子,最忌諱的事嗎?」
「第一次刺殺做得那樣粗糙,真當大家都看不出來嗎?」
季飛紹蹲下身,扼住這位高貴長公主的下顎,嘲諷道:「陛下已經容忍了你一回,怎麼還是如此蠢笨,隨便一激便直接動手了呢。」
「你看,這下得償所願,四殿下真的要跟著回京了吧。」
李淮南如今憤怒褪去,只剩下深深的驚恐。
從一開始,他接近自己便已經全部計劃好了。
原本以為此人只是貪慕駙馬的權貴,但如今看,借她的手讓李懷序在陛下面前露臉,甚至恢復身份一同回京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她望著眼前的男人,再沒有當初對他面容的痴迷與垂涎,她顫抖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本宮身後可是太子和皇后,你就不怕得罪他們?」
季飛紹只是嗤笑:「在下效忠的一直都是當今天子,太子又算什麼東西?」
李淮南頓住,不可置信地搖頭,結巴道:「不可能,父皇一向寵愛我與太子哥哥,他,不可能……」
髮絲散落,宮裙凌亂,瘋瘋癲癲的樣子,哪還有曾經華貴的模樣。
季飛紹起身,沒再理會,大步跨過她。
葉明熙眼見他朝著自己的方向過來,慌亂地轉身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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