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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來漁陽時來拜過一次,今日陪著各位殿下,她本不想多事。
但若是四殿下要去,那她跟著一起,也沒什麼的了。
葉明芷有些苦惱:「那你……」
明熙立刻懂事道:「我就在門口等你,今日還有品秋跟著,不會有事的。」
今日看來李懷南情緒還算平和,葉明芷思忖了會,還是囑咐了兩句,進了往生殿。
三人在殿外,葉明熙望了眼站在一起的那二人,默默拉開了距離。
她四下閒逛著,內心想著,今日這局可真是有夠奇怪的。
長公主設局怎麼會想到來普覺寺呢,還帶著那二人,究竟是想做什麼?
剛剛若非那個小僧人見殿門關著跑來尋人,他們此刻都已經出了寺門打道回府了。難不成李淮南是真的只是想來上個香?還是其他的人另有所圖……
但就算季飛紹真的想對她做什麼,有旁人在……
葉明熙一邊發散著思緒一邊亂瞄,猛地一驚,他們人呢?!
怎麼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殿門前一個人也沒有了。
「找我嗎?」
身後傳來含著笑意的聲音。
葉明熙被嚇得腳下踉蹌,幸而品秋及時扶住了她才沒有摔倒。
她白著臉抬頭,猝不及防望見季飛紹,雙手背在身後,彎著腰笑眯眯地看著她。
葉明熙左右搜尋:「長公主呢?」
「唔,」季飛紹直起腰,欣賞了片刻她的慌亂,慢吞吞道,「方才聽見那僧人說了什麼,急匆匆進殿去尋四殿下了。」
四下無人,自己身邊只剩下聞冬跟品秋。
她有些心慌,握住了品秋的手,戒備地看著他。
季飛紹沉思:「葉二姑娘為何總是這麼怕我呢?」
他一側唇角勾起,鳳眼微眯,收起了往日那般溫和笑意,視線冰冷地上下審視著她,笑得邪氣:「你發現了什麼嗎?」
轟——
熟悉的冷笑,熟悉的話語,就好像有一道驚雷在明熙心中炸裂開來,轟鳴作響。
前世。
「快跑!姑娘,快跑!」
陣雨之下,馬車怎麼能跑得過戰馬。
眼看著不遠處的人群一點點逼近,聞冬狠了心,將葉明熙從車上推下。
她在雨中打了幾個滾,渾身濕透,顧不得狼狽,驚慌道:「聞冬!」
聞冬含著眼淚聲嘶力竭:「姑娘,你快跑,不要回頭!」
說罷便架著空蕩蕩的馬車不要命地疾馳。
她在夜色中迎著暴雨奔跑,一邊逃命一邊小聲地哭。
當今天子即位不過四年,雖天資不夠,卻也難得勤勉。卻不知怎的從一年前起便開始纏綿病榻。
季飛紹早年陪同他四處征戰,官位一路水漲船高,如今一朝之間天子昏迷不醒,若非姐姐堅持在後宮把持朝政,他早便一手遮天,越俎代庖料理政事了。
也是在這時候她和姐姐才看清季飛紹的真面目。
李懷序的病重,想來也與他脫不了干係。
與季飛紹的婚事,當初也是葉明熙一心求來的,如今想想,季飛紹這一路走來,自己是不是也在他的計劃之中呢。
他二人的婚事,自己的傾心,統統都是他季飛紹的一步棋嗎?
鐺——
一柄長槍擦過她的鬢髮,直直插入面前的泥土之中。
「啊!」
葉明熙嚇得跌坐在地,她顫抖著回頭,只見她往日溫柔的夫郎坐在高大的赤馬之上,雨水從他下顎低落,高高在上地睥睨著自己,冰冷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螻蟻。
已經官拜太尉的季飛紹穿著李懷序之前賞賜的那身繡金官袍,手邊一柄長劍,他抬腿下馬,動作瀟灑,轉眼便走到了她面前。
垂眼凝視著不斷發抖的葉明熙,季飛紹扯動著唇瓣:「夜深雨重,夫人為何外出?」
葉明熙只發著抖,不可置信地抬頭去望他,季飛紹站得又近又直,全然沒有曾經的體貼,她狼狽地仰頭,雨水盡數打在臉上。
撕破了臉後,人明明還是那個人,卻哪裡都讓她感到陌生。
還未靠近,葉明熙抖得更狠。
季飛紹驟然停下,冷笑著,聲音都粹著寒冰:「夫人為何怕我?」
葉明熙望著他宛若修羅,唇瓣張合,話音猶如毒蛇吐信般令人遍體生寒:「夫人發現了什麼嗎?」
「你為何會回來……」她哆嗦著,「娘娘明明把你調去了咸寧,你怎麼這麼快……」
她頓住了,望著季飛紹身後一眾侍衛中,一個騎著馬,身姿纖細的身影。
「知夏?」葉明熙不可置信,「是你?你是他的人?」
知夏騎在馬上,面無表情,再無曾經在她面前的活潑模樣。
「夫人說的哪裡的話,」季飛紹平淡道,「這偌大的太尉府,哪一個不是為夫的人?」
葉明熙點點頭,神情有些崩潰:「你算好的,這一切都是你算好的。」
她猝然抬頭,死死望著那張俊逸的面容:「所以她從一開始便是你派來監視我的,從一開始你便是利用我的!」
任憑她歇斯底里,男人從始至終都是沉默。
葉明熙聲音悽厲,竟是穿透轟鳴的雨聲:「我們的婚事,是不是也是你一早便算好的!」
當初名聲大噪的季飛紹,為何獨獨選擇與她成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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