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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峋與頓時無力的跪倒在地上,雪刃衛遲疑的走上前來,正要說話,被他滿含死寂的聲音打斷:「都給我滾。」
幾人又退回了黑暗中。
院中滿地寂寥,只有一青年微微抬首,目光痴痴地看著遠方。
第63章 一往情深深幾許
(1)
直到屋內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 宣峋與濃郁的情緒才被打碎,強撐著自己站起來,匆匆走回屋內。
孩子才出生快三個月, 根本離不了人, 平日裡睡覺只願待在他懷中,一放床上就要哭鬧,沒想到今日倒是聽話,沾床竟也乖乖地睡了, 於是他便趁著孩子睡著便在院中靜坐, 沒想到……
孩子哭,他便也跟著孩子一起哭,把臉貼在孩子的額頭上,喃喃道:「你今日這麼乖, 是知道你娘會回來對不對?別哭……別哭,我知道你想娘了,等你大一些我就帶你去找她, 乖……」
他熟練的哄著,又坐到床上拉起帷帳, 輕輕解開了衣裳,露出一片膩白的皮肉。
孩子似乎知道要有吃食了, 漸漸息了哭聲, 小身子也動了動, 宣峋與託了托他, 熟稔的找到餵食的姿勢,輕輕將他貼至自己的胸口。
臉頰散落的長髮被他伸手挽到耳後, 目光也極為柔和,認真地看著孩子的小臉。
直到那張小嘴不知輕重的咬了他一下, 宣峋與才吃痛地輕呼出聲,輕罵道:「和你娘一樣壞。」
孩子是不懂什麼的,吃完便閉著眼睛要睡了,可宣峋與卻睡不著,整好衣衫後便一邊抱著襁褓輕晃,一邊兀自望著暗沉的屋內。
腦子紛亂,一夜無眠。
……
游照儀第二日便走了,和焦、狄二人告別後匆匆離京,一刻也沒敢耽擱。
昨夜那一眼似乎掀開了她拙劣的偽裝,一點後知後覺的思念如遊絲般纏繞著她,不至於多影響她,卻莫名感到有些害怕。
他……似乎過得還可以。
那就夠了、那就夠了,他合該找個真正愛他的妻君,幸福此生。
兩相較下,她也確然更喜歡這種居無定所,遨遊天地的生活。
到此為止罷。
游照儀捏緊韁繩,策馬而去,沒再回過一次頭。
建寰三年,三月十五。
去年一年,游照儀獨自遊歷了崇月,快到過年時又回到乾州,一路北上,於廣邑再次見到了裴毓芙。
她並沒有對游照儀離家遊歷的事情多說什麼,甚至沒有提到宣峋與,只像老友重逢一般,帶她在廣邑好好遊玩了幾日。
從廣邑王府離開後,她去了一趟焦家在廣邑的鋪面,果然有一封給她的信,她拆開來看,發現是焦家要送一批價值連城的首飾到崇月象川城,焦家想在此再開分店。
象川、雪青、汀珀、鹿苑四城曾在中衢、崇月之戰中被奪下,議和後變成互市,兩國商定都不設守城之軍,幾年來發展得如火如荼,極為繁盛。
焦十安寫道:「這批首飾太過貴重,更何況也是他國領土,找鏢局我不放心,若你在七月之前到達廣邑,就幫我走一趟。」
她四海漂泊,難以聯繫,焦十安便每月往各地商鋪寄送同一封信,讓她有空去看看。
送貨之事以往也有過,不過也不多,一般都是些頂貴重的東西才會叫她,二人也並不用客氣。
游照儀又繼續往下看去:「卻非上月已然生產,是個女兒,取名叫狄雙尋,滿月之禮我替你給了。」
……
「鄭集安也與賀家議親,駙馬近日回京主事。」
……
「左相賀昀早年逾花甲,已然卸任,走前舉薦了世子殿下,如今他便任了尚書左丞。」
「自今年始,駐京營暫停了徵兵,赫明山參加應士正考之人也變多了,世子提出三策,擢升了俞平伯一干人等,正式將軍械處編入了駐京營。」
游照儀坐在店鋪的後院,細細地看完,才發現自己嘴角不知何時掛了笑容。
她合上信,收了笑容,問焦家的夥計:「去往象川的隊伍何時出發?」
那人愣了愣,才問:「您是徐姑娘罷?」
見她點點頭,夥計才回答道:「大當家的吩咐,只有您七月前來了,隨時都可出發,聽您的便好。」
游照儀說:「那你們今日開始休整,後日清晨出發即可。」
夥計點頭答應,自去安排了。
第二日傍晚她前去王府和宣、裴二人告別,於第三日清晨和焦家的馬隊啟程,往象川而去。
象川城坐落在崇月的儲月府,從廣邑過去要經過郴、雋二州,況護送的都是些貴重首飾,不能疾行,正常情況下約要一個多月左右。
首飾雖然不大,但需要層層保護,故而裝了三個兩人合抱的木箱子,放在馬車內。
出遊照儀外,焦十安共安排了十二個人隨行,身手都很不錯,其中她印象最深的是一對叫公儀盈、公儀盞的雙生子,是為姐弟,十七八的模樣,容貌俱都出色。
弟弟公儀盞性情活潑,對游照儀此人格外好奇,其話多到和楚創、辛拙言能有一拼,游照儀常常招架不住,但好在他姐姐較為內斂,也能管管他。
此外馬隊中還有一位叫做賀爾雅的女子,四十多歲的年紀,孑然一身,年輕的時候屢試不中,於是便放棄了武試,自己出來謀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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