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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峋與自己低頭抿著唇笑了笑,一手覆在她在自己腰側的手上。
二人並肩進了營帳,宣應亭、裴毓芙、鄭畔、鄭集安正在裡面,還有蘭屏及宣應雍的心腹之將周寫。
游照儀先向周寫行了個抱拳禮,二人寒暄了幾句,繼續圍著沙盤議事。
「許止戈受傷,我將他安置在了京畿須山縣的一個醫館,等他能走了再回并州。」
宣應亭點點頭,繼續說剛剛的事:「如今兵權三分,廣邑王府、鎮國公主府、宣應衷各一,左定山軍及和河西軍是聽命於宣應衷的,京中還有京畿衛及羽林衛,再加之我們不知道的私衛……」
游照儀見宣應亭直呼今上名姓但幾人不見驚訝,想來是已經把事情與幾人說透了。
宣峋與見她神色,附耳在她臉側輕聲說:「小姑姑派人去皇陵開棺了。」
游照儀立刻震驚的看了他一眼,宣峋與繼續說:「傳信來說棺中俱是抓痕,陪葬之物亂七八糟,帝君曾在棺中放入了一份他親手做的點心,也被吃乾淨……總之是坐實了。」
游照儀直覺口乾舌燥,默默咽了口口水。
先帝在漆黑棺槨中醒來……又到死去的這段日子,該是如何難挨。
她知道害死自己的是她的親弟弟麼……
游照儀心中一片蒼冷,幾欲作嘔。
……
除夕這天,并州依然下雪,定鴻關主帳燈火通明,一直持續了兩夜。
裴毓芙重披戰甲,領兵去往雋州,以收攏河西軍,游照儀則去往容州與左定山軍卓璞玉談判。
然而中衢境內並不是大患,知曉了宣應亭的安排後,游照儀提出了最後一條策議:「四國守邊。」
東集、崇月談判為主,叱蠻、胥真鎮壓為先,將釹、並、玳、寰四州死守,一個報信的都別放出去。再由宣峋與、鄭集安兩個皇室宗親分別前往崇月、東集與其國主談判,以防後患。
此言一出,宣應亭深以為然,又再與她商議了細節,敲定了計劃。
臨行前夜,夫妻二人復又相擁而眠。
游照儀雖為其獻策,但還是有些擔心,摩挲著他如緞的長髮,叮囑道:「你此番去往崇月,一定要小心,遇事不要逞強,自身安全最重要。」
宣峋與乖乖地點點頭,說:「知道了,」又問:「若是談判不成怎麼辦?」
游照儀說:「你的才智已屬一絕,你若是談判不成,那便沒有人談判得成了。」
聽她夸自己,宣峋與有點高興,正勾了勾嘴角,卻又聽見她說:「你亦可如鯤鵬展翅,不要甘當燕雀,困守在一人身邊。」
他臉色一僵,裝作沒聽懂似的把臉埋在她懷裡,默然不言。
游照儀沒逼他,只嘆了口氣,親了親他的額頭。
……
翌日,大雪初停,幾人一起整裝,出了城門,分道而去。
游照儀把岱淵帶上了,又複選了一小隊人馬,都是曾在并州與她一起征戰叱蠻的同袍,此間又凝在了一起。
岱淵還不曉得具體事宜,只收到宣應亭的命令,讓她跟著游照儀秘密去往容州送信,她察覺到裡面或許有什麼隱情,但也沒敢多問。
這回重聚,游照儀才知道岱淵已經成親了,對象正是曾經隊中一名小將,叱蠻之戰後一起留在了并州,這次跟著鄭集安去往了東集。
她一路說了不少人的近況,游照儀也聽著,枯燥漫長的行軍路似乎也變得沒那麼難行。
一行十數人,一路隱匿行蹤,繞路而行,穿過廣邑、譚州、冶州三地,終於在大半個月後順利到達了容州,見上了雲麾將軍卓璞玉。
卓璞玉之子卓雲嵩曾是游照儀的同窗,如今已是游騎將軍,二人見面寒暄了幾句,游照儀便提出要和卓璞玉面談。
自南羌滅國起,卓璞玉就開始鎮守容州,如今已經二十多年,他妻子就曾是南羌舊人。但他並未見過游照儀,見游照儀帶了一對人馬前來還有些茫然,問:「是廣邑王有什麼吩咐嗎?」
四軍事務向來互不相犯,更何況是隔得最遠的劍南鐵騎和左定山軍,但廣邑王畢竟是皇室宗親,他若要吩咐,他們也不能說什麼。
游照儀示意岱淵幾人鎮守營帳,管好帳門後才對卓璞玉道:「將軍對今上是何想法?」
卓璞玉神色立刻變得警惕,並不輕易作答。
游照儀便繼續說:「流雲聲一案想必將軍也聽說了。」
卓璞玉小心翼翼的回道:「今上已經將越德時和陳西嶽梟首了,還株連了九族。」
游照儀說:「卓將軍是聰明人,難道說真得就這麼相信了?」
卓璞玉道:「我只是一介邊疆臣子,一年回不了京中一次,有些事我不願探尋太多。」
游照儀說:「南羌自滅國時卓將軍就駐守在此了,是先帝親自調的令,必定是很信任你。」
提到宣應亹,卓璞玉的神色也肅穆了起來,說:「是又如何?」
游照儀說:「若我說,先帝之死存疑呢?」
卓璞玉神色一震,目光像利劍一般射向她。
……
乾明二十二年三月,廣邑王與鎮國公主稱皇帝身邊的心腹大監甄全平涉先帝死因一案,以清君側為名,舉兵而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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