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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人竟喜歡她。
他一副羞澀,純真的模樣,甚至不敢靠近游照儀一步,只保持著一點距離。
游照儀心中霎時有些複雜。
鄭蓄正絞盡腦汁和心上人多說一句話,見對方也笑著回答自己,一時間心情都飄飄然了起來,恨不得這條夜路再長一些。
可再故意走慢也沒用,題金巷很快就到了,把她送到院門口,游照儀又認真的道謝了一次,才和他話別,他便依依不舍的走了。
這邊游照儀看著他走了一段路,才輕輕的打開院門,原以為大家都休息了,沒想到剛跨過垂花門,就看見宣峋與站在正屋門口,與她隔著稀疏的樹影相望。
剛剛還在與鄭蓄說話,下意識扯出的笑臉還沒來得及收回,游照儀心裡一驚,嘴角立刻變得平直。
宣峋與慘白著臉,目光如冰,摻著慘痛的可憐,幾息過後,轉身回屋,關上了房門。
游照儀鬆開捏緊的手指,先去西耳房敲了敲門。
許止戈還沒睡,給她開了門。
游照儀把那個紙包遞給他,說:「寄給李擇善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再分一點寄給焦家,我和十安打過招呼,她們家有這個生意,也可以幫忙看看。」
許止戈接過應好。
游照儀又問:「他……今天怎麼樣?」
許止戈目光微沉,道:「沒吃幾口飯,在屋內待了一天。」
其實是一口沒吃,晚間本勸他喝口粥,結果蘭屏回來了,他下意識張望了一下,卻沒見游照儀,目光茫茫的問:「蘭姐姐,灼灼呢?」
這沒什麼說不出口的,但蘭屏卻說得有些艱難:「說隨鄭蓄去取個東西。」
宣峋與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訥訥的問:「就、就他們倆嗎?」
這是廢話,蘭屏都回來了,自然只有他們倆,可他還是問,蘭屏只能微微點了點頭。
本就吃不下的飯更是難以下咽,他心口一陣慌亂,感覺一股氣已經頂在了喉嚨上,讓他有些難以呼吸。
良久,蘭屏和許止戈離開了。
他開著門,望著遠處的垂花門,目光怔怔。
不知道一動不動的等了多久,久到他想哭泣,想跪下來求她回家,回到他身邊——可他現在連對方在哪都不知道。
那種即將失去她的恐慌一下子攫住了自己,讓他坐立難安,只能站起來,在門邊踟躕,好似這樣就能離她近些似的。
月光一點點灑下清輝,他感覺真的過去了好久,比在上京等她的每一天每一年還要久,久到他快崩潰——終於門口傳來了動靜,他心中一片焦渴,瞪大眼睛朝門口望去。
他的灼灼走進來,臉上還噙著沒來得及收起來的溫柔笑意。
看見他,又立刻變得面無表情。
心口似乎被一把尖刀剜的鮮血淋漓,那些鮮血流下來又把他的五臟六腑全部腐蝕,他幾乎站不住腳,慘痛又可憐望著她。
她怎麼可以……
二人僵持片刻,可游照儀沒有一步上前的意思,好似能一直在門口站到天荒地老。
天氣已然快入冬,冷風習習,見她穿得不多,宣峋與只能咬牙泄力,後退了兩步,關上房門。
不一會兒,就聽見許止戈的開門聲,二人的話語模模糊糊的傳來,他聽不清,咬著小臂忍著哭音,感覺自己幾乎要碎掉。
游照儀聞言,沒就此事說什麼,只道:「明日照舊由我和蘭姐姐去,寄信讓暗處的人去便好。」
許止戈點頭:「好,我曉得分寸。」
游照儀嗯了一聲,回到自己的房中。
月色如水,只有冰冷的夜風在屋外呼嘯。
第二日晨,游照儀和蘭屏按照約定再往月引香而去。
明先生已經等在店中,見她們前來,便帶著她們往店子的後方走去,打開一扇小門,是一個不大的小院。
院中生機盎然,種著許多不認識的花花草草。
明先生蹲下來,小心的看了看幾株草植的長勢,道:「這幾樣都是只有洛邑才有的草植,我與你們說說吧。」
兩人表示洗耳恭聽,認真的立在一旁。
本來二人並不期望今日就能得到般若的消息,只繼續為偽裝身份添磚加瓦罷了,誰知明先生略認了兩種草藥,便指著一株開著幽藍花朵的草植道:「這草叫般若,燃之有清香,只生長在洛邑雀潭江支流一個叫磐磐山的地方。」
蘭屏聞言,立刻想追問,卻被游照儀扯住了手肘,對方朝她搖搖頭,示意不要打草驚蛇。
第53章 恨到歸時方始休
(3)
耐心的聽明先生把院中的草植介紹完, 游照儀笑著說:「今日真是長見識了,沒想到洛邑之地,鍾靈毓秀, 早知道如此我們就應該早些來。」
明先生擺擺手, 說:「誒,話也不能這麼說,乾州也有不少好東西,我年輕時也去遊歷過。」
游照儀點頭笑, 說了幾個乾州的小地方和吃食, 明先生也說得上幾句話,想來是真的去過乾州。
游照儀:「那我們幾人算是有緣,明日新店開業,希望明先生能給分薄面, 來為我等撐撐場面,有您在我們真是蓬蓽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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