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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賀宋毅又給自己摸了根煙，剛想點，被賀池風搶走，賀池風瞪他說：「少抽點菸。」
賀宋毅笑呵呵說：「臭小子果然長大了啊，知道心疼老爹了。」
賀池風只是白他一眼，道：「我只是不想吸你的二手菸。」
賀宋毅又笑了一會，轉過去看曲星嵐，認真道：「當年安迪斯一家是來見我的。」
曲星嵐震驚地瞪大眼睛。
第31章
「我和盛安皇后在他婚前就認識了, 比安迪斯更早認識他，也更早愛上他。只是他從來只把我當成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我以為只要默默守候在他身邊, 早晚有機會得到他的心, 直到那天，他興高采烈地過來告訴我，他對一個人動心了……那個人就是安迪斯。」賀宋毅把煙咬在嘴裡, 沒點燃。
「他和安迪斯迅速墜入愛河，迅速結婚, 共同治理帝國，讓帝國的經濟更上一層樓。後來懷孕，生下了兩個人唯一的兒子安斯艾爾·池·威爾遜。」
「池躍跟我說安迪斯想和我聯手，帶著帝國走向更繁榮的未來, 他想讓安迪斯和我一塊聊一聊, 聊安迪斯的計劃, 聊他的抱負，希望可以打動我。我答應了要和他見面，只是……」
賀宋毅陷入悲傷的情緒中, 深吸了一口氣, 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那天等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等候我的只剩一片戰後的殘骸。」
那些畫面大概在賀宋毅腦海中翻來覆去回憶了很多遍，即便過去十年之久, 他依舊可以把當時的畫面詳細地形容出來。
只是那雙眼睛, 噙滿了悲傷的淚水。
「抱歉, 我知道媒體後來說了什麼, 也知道他們把所有罪過都推在我身上。但我無法出面澄清，更無法告訴世人, 誰才是真正害死他們的兇手。」
賀宋毅的臉常年日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膚色，他揉了揉臉，喝了曲星嵐遞過去的茶水，接著道：「因為沒有人會相信我的話，沒有媒體會願意相信一個星盜賊頭目的話，輿論只會一面倒地抨擊我是兇手，哪怕我出來說出真相，他們也只會當我在辯駁。更重的是……」
賀宋毅說到最後，目光看向賀池風，但最後的話他沒講完。
只是抖了抖手中夾著的煙，那煙並沒有點燃，他只是習慣性地抖了一下菸頭。
曲星嵐靜靜地思考賀宋毅的話。
他說得沒錯。
不管什麼時候，媒體提到星盜團的印象都是窮凶極惡的存在。
寫出的文稿永遠都在抨擊，號召滅殺他們。
而曲星嵐也是看著這些文稿長大的孩子之一。
星盜團可惡。
賀池風瘋子。
一家都該殺光。
這是網絡論壇上關於星盜團話題出現後最常出現的談論。
曲星嵐之前也以為賀宋毅是兇手的時候，也曾在心底里厭惡過他們的存在，甚至恨不得可以親手逮捕賀池風。
可今天……
他的整個人生觀認識都被重塑了。
賀池風被媒體曝光的瘋狂之下，有著善良的靈魂。
賀宋毅被真兇陷害、被輿論加罪的真相背後，是一段長大十年的世紀冤案。
「真兇是誰？」曲星嵐心底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但他想從賀宋毅口中聽出那個人的名字。
賀宋毅又把菸頭塞進嘴裡，似乎那樣能讓他保持冷靜，「是你現在心底懷疑的那個人。」
曲星嵐放在桌面上的手，收緊握拳。
這幾年間，安德魯無數次在他面前哭訴自己多麼想念安迪斯一家，多麼痛恨殺死他們一家的星盜團。
還說如果不是星盜團殺死了安迪斯一家，他現在也不用坐上這個皇位，只需要做一個逍遙自在的皇室貴族。
可是一切都被星盜團給毀了。
他說自己很累。
成為皇帝太累了。
想念安迪斯的同時，又在惱恨自己當初不懂事，沒有早一點幫助弟弟分擔壓力。
曲星嵐知道安德魯喜歡滿嘴跑火車。
但他以為，起碼這份思念裡面，有一分是真的吧。
可現在看來。
那不過是他偽善的說辭。
真兇在懷念被害者的時候，眼淚的背後大概是狂喜的大笑。
他每一次思念的時候，是不是都覺得世人皆愚蠢，被他玩弄股掌之間？
曲星嵐只覺得思細級恐。
他原以為安德魯只是個無能的草包，貪圖享樂，容易聽信他人。
如今才驚覺，那不過是他的偽裝。
曲星嵐直到被人包住雙手，他才發現自己居然在發抖。
「元帥，剛吃飽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我爸有個果園，裡面種了很多水果，或者如果你喜歡小豬仔，我也可以帶你去看看。」賀池風握著曲星嵐的手，溫柔地詢問他是否願意。
曲星嵐迅速抽回手。
賀宋毅起身，「你們去吧，我留下來吸根煙。」
曲星嵐只好起身，跟著賀池風走出去。
這裡是蒂亞星球南方的一個小村莊，有山有水，風景宜人。
曲星嵐跟著賀池風走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偶爾看見幾個村民，帶著家務機器人到地里拔紅薯。
「意外嗎？看到這裡？」賀池風帶著曲星嵐進了賀宋毅的果園。
很大一片果園，劃分了十幾個區域，種了不同的果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