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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因為還在睡夢當中,他也不知道那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人廢了武功,很快歸鄉。

  魏則諳因此事神情恍惚了許久,想要跟同伴一樣,辭去軍中職務回鄉做個農夫,又想自裁謝罪。

  瑞王見他年輕,前途大好,勸慰良久,之後把他調去了汴京,才有了如今的魏將軍。

  「我至今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樣的高手,可以悄無聲息地在一炷香之內取了一隊同袍的性命,還能帶著不滿十歲的公主走得無影無蹤?」

  說到這裡,魏則諳雙手抱頭,眼睛死死盯著地面,因壓抑著過於激烈的情緒,身上開始發抖。

  很顯然,這件事,困擾了他大半生,並且可能會持續餘生。

  「那魏將軍你見過公主身上的密信嗎?」等到魏則諳情緒平復後,燕淮才問。

  「當然沒有,我們一開始並不知道有什麼密信,是翠景公主失蹤後,拷打了墨城的那些宮人,才隱約聽說順帝留下了一封密信,給了太子。也有人說,太子年歲太小,密信交給了翠景公主保管。

  「但王爺也好,軍營里的其他人也罷,都沒見到過那封密信……鑑於南平太子已死,我們也搜過太子的遺體,並沒有發現什麼密信,所以那封信如果真的有,應當還是在公主手裡。」

  這些細節燕淮在瑞王那裡也聽過,兩個人說得大體上差不多,只是細節處有略微不同,不過年歲久遠,一模一樣反而失真,倒是如此更有信服力。

  燕淮咳了幾聲,喘勻了氣又問:「再多問將軍一句,前段日子行刺的事,金吾衛那裡可有眉目了?」

  魏則諳搖頭:「金吾衛跟儀鸞司一樣,也在盡力去找。」

  「那這些日子,將軍有沒有遇到什麼不同尋常的事?」

  魏則諳沉吟片刻,道:「那日遼國郡主,喊我到驛館一敘,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我還沒問清楚,就被人打擾,未免事端我先行離開了。」

  「不知郡主說了什麼?」

  「我記不清了。」魏則諳說,「過於莫名其妙,又被突然打斷,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不如侯爺去問問郡主吧。」

  「如此便叨擾將軍了。」燕淮笑笑,略坐坐就帶人離開了。

  回去路上,燕淮說:「魏則諳剛剛表現得如何?」

  顧信濘道:「看不出破綻。」

  「只是當夜之事,死無對證,到底怎樣,還不是全靠魏將軍一張嘴?」寧知非質疑道。

  顧信濘:「可如今也只有他一張嘴了。」

  「我倒覺得,他或許沒說謊,畢竟說謊總要出破綻,魏則諳能混到今日的地步,不是個蠢人……但我也不信他今日說的全是真的。或許他只是說了一半留了一半。」

  燕淮話落,再度咳嗽起來,寧知非扶住他,袍子上被濺了幾滴血。

  燕淮伸手,蹭了下寧知非的衣領:「被我弄髒了,開春賠給你,聽說西川有個繡娘,近幾年極有名望……你穿了一定好看。」

  寧知非攥住燕淮的手說:「都什麼時候了,侯爺還想著衣裳的事……總是咯血也不是辦法。」必須得儘快找機會去見落梅了,無論她給不給,都得弄到解藥。

  「解藥總能找到的,你也不要急。」燕淮說,「關於刺客的身份,我差不多已經有頭緒……這事多少跟魏則諳脫不開干係。」

  「怎麼這麼說?」顧信濘問。他眉心稍稍蹙起,顯然不太明白燕淮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比起這些彎彎繞繞,他更喜歡直白一些,所以也不會特意去思考。

  身在儀鸞司,他只需要探聽事實,後面的分析自有正副使負責。

  「直覺。」即便魏則諳表現得坦坦蕩蕩,也都能給出合適的解釋,但樁樁件件都能跟他扯上關係,不可能有這麼多巧合。

  顧信濘:「直覺可沒辦法給魏將軍定罪。」

  「假設,假設魏則諳參與其中,那南平公主或許就在他身邊……那場刺殺的目的,可能是我們窺探到了什麼關鍵,讓他們不得不滅口……會是什麼呢?」

  燕淮沉吟片刻,又問:「知非,你覺得呢?」

  寧知非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想不通。」

  「我倒是有些想法……還記得寧大人當時懷疑走漏消息的事情嗎?」顧信濘突然說。

  那夜宴請韋逸,套到外室居所,寧知非第一時間趕到地方,卻早已人去樓空。

  當時就懷疑儀鸞司或陽燧衛有內鬼,為此調查良久,還是不了了之,顧信濘對此印象頗為深刻。

  寧知非倒吸了口涼氣,看向燕淮,燕淮說:「所以,是因為我們發覺了內鬼一事,讓對方沉不住氣了?還是無意間說了什麼,被內鬼聽見,引起了對方警覺想要滅口?」

  「可是內鬼不好找呀,有嫌疑的人太多了。」寧知非笑起來,「若是能輕易找到,何至於耽擱到現在?」

  「內鬼暫時不好找,但我倒有一個辦法,可以試一試能不能引出些動靜。」顧信濘說。

  這幾個月來,他們都十分被動,不如化被動為主動,嘗試能否找到突破口。

  --

  送燕淮離開後,魏則諳回到廳堂,原本燕淮坐的位置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美艷女子。

  女子長發盤起,側頭看著堂上畫屏,耳後一枚紅痣清晰可見。

  「演技倒是越發純熟了。」聽見魏則諳回來,南心雪轉頭看向他,嘴角噙著一抹看不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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