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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的夜不是誰都能值,羅岱新來沒兩年,不知道侯爺夜裡有多磨人。

  寧知非最近半個月本來就易睏倦,昨晚被侯爺折騰得不輕,一早又跟小少爺鬧了一場,精力已然消耗殆盡。

  「說到侯爺,你今兒怎麼沒跟著侯爺上朝去?」羅岱問。

  「姚子傾跟去了,我就沒過去。」姚子傾是陽燧衛二隊隊長,寧知非一覺睡得太沉,其實也不知今日是不是他跟著侯爺上朝的,但估摸著差不多,隨口跟羅岱說了。

  羅岱急著去替換程統領,也沒刨根問底,跟寧知非聊幾句就急慌慌跑去了出去。

  侯爺去上朝一時間回不來,寧知非算了下時辰,索性回屋把門一關,倒床上補覺去了。

  一覺睡到正午,餓空的腸胃到底還是戰勝了睏倦,寧知非百不情願地睜開眼。

  寧知非揉了揉飢腸轆轆的肚子,又拿指尖輕戳了幾下小腹,才起身去了院子,在陽光底下伸起懶腰,盤算著過會去後廚弄點吃的。

  「寧哥,起了呀?」姚子傾在院子裡晾衣褲,看到寧知非打了個招呼。

  寧知非點頭,問道:「侯爺已經回來了?」自家侯爺同陛下素來交好,往日裡朝會少不了被陛下留膳,今日回得倒早。

  姚子傾晃了下腦袋:「回倒是回來了,不過現在在少爺院裡……」

  「少爺?」寧知非蹙眉,察覺到了點兒不同尋常。

  「少爺一大早在侯爺院裡鬧的事被知道了唄,這會兒少不了要挨打。」姚子傾朝著寧知非擠眉弄眼。跟在侯爺身邊這麼久,侯爺對寧知非不一樣,姚子傾不可能不知道。

  今天燕雙光天化日折辱寧知非的事,他多少聽了一嘴,想著寧知非知道了侯爺要罰燕雙,多少能解解氣。

  可姚子傾入侯府的時間比羅岱還晚,有些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只見姚子傾話還沒落,寧知非就拋下了去後廚覓食的念頭,急匆匆趕去了燕雙院裡。

  一進院子,晨起時還趾高氣昂的小少爺,如今老老實實地跪在自己的小院裡,但臉上還是帶著倔強,看到寧知非進來時更是怒火中燒。

  站在燕雙面前的,是個穿著玄色長衫的男人,面容與燕雙有五六分相似,只是容貌比小少爺更加成熟,周身氣度也更顯溫潤矜貴。

  他此刻站在罰跪的燕雙身前,神情稍顯嚴肅,讓這人精緻的容貌多了幾分冷峻,但寧知非出現的剎那,忽似春風化雪,這人一瞬間眉目含笑,抿起的嘴唇也多了幾分弧度,甚至往前走了半步,似是想迎上去。

  寧知非面帶憂色,徑直走到這人身邊,單膝跪地行了一禮,口道:「侯爺萬安。」

  這人正是成安侯燕淮。

  燕淮被寧知非這一跪,原本的喜悅蕩然無存,無奈地嘆氣,彎身將自己這永遠守著規矩的侍衛扶起,指尖握上寧知非手背,柔聲問道:「羅岱說你回院補覺去了,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寧知非沒好意思說自己是餓醒的,笑了笑說:「侯爺回府,我自該趕來伺候。」

  「無妨,昨日是我不好,教你勞累了。」

  「侍奉侯爺是屬下的本分。」寧知非說著便又要下跪。

  燕淮眉頭皺起,將人攔了下來,有些話緊接著到了嘴邊,但想起這十幾年來類似的話自己說過不知多少遍,可眼前這人,全然似聽不見似的,依舊如此,忠心又疏離,燕淮到唇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燕雙適時咳了一聲,心說您兒子還跪在院裡呢,能不能別顧著跟小情郎演什麼舉案齊眉的大戲,多少沾點噁心。

  燕淮的注意力終於回到了兒子身上,神色再度冷了下來,但語氣卻依然和緩地問了句:「阿雙,你可知錯?」

  「兒子知錯,不該不經允許私闖父親內宅。」燕雙扯著腔調敷衍說道。

  燕淮問:「是這個錯嗎?」

  燕雙抬頭,瞪了燕淮身側的寧知非一眼,道:「總不能是因為我訓誡了一個不守規矩的下人?」

  燕淮神色更寒了幾分,看向滿臉不服氣的兒子,又轉頭看向寧知非,像是想要徵詢什麼意見。

  寧知非只是微微搖了搖頭,人也向後退了半步。

  燕淮再度嘆氣,開口朝燕雙說:「我跟你講過,在侯府里,見到知非就如同見我。」

  燕雙一下火了,將平日裡先生教導的孝義之道全然拋諸腦後,只想著替自己素未謀面的爹爹爭下一口氣,抬頭看向燕淮:「能一樣嗎?你是我父親,他算個什麼東西?你眼裡是不是從來沒有過我爹!」

  燕雙的話像把利刃,直戳戳往燕淮心上插。

  燕淮此刻臉上已經沒有了太多表情,看不出悲喜,寧知非知道他是動了大氣,立刻擋在了兩人之間,將燕雙護在身後,朝燕淮說:「侯爺不要因為我一個下人,跟少爺置氣。」

  寧知非不開口倒好,開口後更是惹惱了燕雙:「用不著你來假模假樣地裝好人,你存了什麼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

  燕淮冷笑問道:「他存了什麼心思我倒不知道,不如你跟我講講?」

  「他想靠著你的寵愛往上爬,想做咱們府上的主子,他藏得好,瞞得過你卻瞞不過我。」

  「好,好得很。」燕淮說,「回書房把孝經給我抄十遍,抄不完不許睡覺。」說罷徑直離開了院子。

  寧知非彎身想扶起燕雙,卻被燕雙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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