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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支撐他來養老院,除了例行看老人,剩下多半都是因為媛姨。
飯後,媛姨硬撐著沒睡午覺,拉著陶承顏在操場壩上走,岑連乖乖跟在身後。
韓媛湊近問陶承顏:「你和他是不是之前就認識啊?上次他打算拿一打桌球換你手拿過的那個,我都害怕是你的狂熱粉絲。」
陶承顏刷小號時就見過,現在是岑連的頭像嘛:「我知道這事。」
平常人誰會珍藏這麼個球呢,韓媛活幾十年了,大抵還是懂些龍陽之好,特別是在陶承顏爆火後的營業對象是男士之後,她真擔心過陶承顏以後帶個男的來見他。
但是,好像,現在也沒差。
「顏顏,給你姨透個底,他是你要發展的對象嗎?」韓媛的語氣透著關切,還夾雜著緊張。
陶承顏點頭,轉身對岑連說:「你先過去玩兒會兒,我和媛姨有悄悄話講,你不能聽。」
岑連在韓媛極其考究打量的目光中點頭,回:「那我去車隊那邊轉轉,待會兒叫我!」
午時,日頭上來了,但好在是初夏,並不熱,陽光也不覺刺眼,照在身上暖暖的,想在操場上賴著。
陶承顏看著岑連的背影,良久才收回目光,挽著韓媛的手繼續走:「我和他之前就在一起,中途分開過。」
「分開過?」韓媛抓住關鍵詞,「分開了多長時間,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年歲只在陶承顏心裡暗暗計數過,說出口時,突然覺得異常委屈:「九年。」
九年了。
陶承顏的眼皮垂了下去,有些沉默。
韓媛拍了拍陶承顏的手:「分開九年,現在仍然想要重歸於好?他值得嗎?」
回答韓媛的聲音是肯定的:「值得。」
在一起僅僅一年半,甚至那半年還是強湊上去的,陶承顏也想過心裡不去念這個人,但是做不到。
可能是人生二十幾栽嘗過的甜頭太少,嘗一次,就足以抵消九年的別離,總想著念著何時再嘗一口。
「顏顏,」韓媛突然變得鄭重,「雖然現在新世紀了,但是社會對龍陽同好的包容度並不高,你又是站在電視前的明星,要謹慎,不要張楊,人多的場合要隱藏自己,不然再熱烈的感情也抵不住俗人的口舌刀劍。」
「媛姨,我有考量,我的情況他知道,他會為我打算,我倆暫時是不會公開的。」
韓媛點頭:「這樣最好,手機上你們明星的形勢我看不懂,我就找年輕護工給我講,都說你在進步,以後能拿大獎,愛情重要,事業更重要,別為了一個男的,就荒廢事業,知道嗎?」
「知道了,我事業心強,他也強,能同時兼顧好的!」陶承顏保證道。
「本來就該這樣!」
倆人繞了小半圈,終於走到了岑連的位置。
岑連和一個穿了深色馬甲的司機師傅蹲著聊天,陶承顏悄悄走過去,拍了一下岑連的肩。
「顏顏來了……」
岑連的話沒說完,旁邊那人倒是先跳起來了:「承顏,你戲拍完了?你哥念叨你啥時候來我家吃飯呢!」
岑連還沒縷清楚,視線在陶承顏和張鵬兩人間身上打轉,無比疑惑:「你們認識?!!!」
陶承顏:「嗯?有問題。」
貨運車隊有人請假,張鵬今天臨時來替他,誰知道碰上了兩個熟人。
張鵬眉頭一挑,看起來很是得意地自我介紹:「我是他哥夫。」
而岑連關注的重點是,咋又來一哥!然後才是哥夫?哥夫!
作者有話說:
元宵快樂
第28章 哥夫
下午的老年運動會陶承顏參與感滿滿,什麼互動都能安排他去湊個熱鬧。
太極、麻將、競走,陶承顏玩兒得十分順手,周圍社區大爺婆婆們一致拍手稱讚,唯獨在桌球這項運動上仍舊沒討到好。
和陶承顏對戰的是一個社區老大爺,起先是逗孩子玩兒,壓著技術陪陶承顏打,見著陶承顏逐漸上道之後,突然毫無提示地上難度。
一兩回合之後,咂麼出陶承顏技術之後,甚是糾結彆扭地提醒:「孩子,咱們老年運動會雖說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但桌球我們的國球,看咋樣也得比賽第一吧?不行不行,我不和你打了,找韓院去,她技術和你差不多。」
陶承顏一陣汗顏,媛姨他也打不過啊。
這會兒韓媛正和岑連打球上勁呢,自己還是別在社區桌球大佬面前丟臉了。
環顧四周,沒上場的老人多是實在跳不動的,坐著輪椅在旁邊當拉拉隊。
剩下的活動只有圍棋和羽毛球,圍棋他不會,羽毛球沒老人參與,一時之間他竟落了單。
東邊施工場地仍舊嗡嗡地響,聽起來甚為煩躁,西邊大家玩兒得開心,自己又加入不進去,所以思考著思考著就往車隊的方向走過去。
張鵬仍舊蹲著,一直看著手機屏幕,從陶承顏的角度看過去,輸入界面一片綠。
估計是給徐澤發小作文呢。
陶承顏也蹲了過去:「哥夫,會打桌球不?技術如何。」
張鵬戀戀不捨地摁熄屏幕:「沒岑連好,被你哥嫌棄過。」
聽見此話,陶承顏眼睛都亮了,覺得找了一個水平差不多的:「走走,陪我打球去!」
張鵬略有遲疑,神色赧然,牽強笑道:「我在等你哥回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