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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照顧后座的陶承顏,岑連一路開車很慢,等紅燈的時候會抬頭看一眼車內後視鏡。

  陶承顏累極了,低頭幾乎是一瞬就陷入了睡眠,手指慣性撥弦,又被顫音驚醒,反反覆覆。

  岑連拍了兩下唐姐前方的靠背,又點了點陶承顏。

  唐姐瞭然,伸手拿走了吉他:「趁車程還有一會兒,安心睡覺,不急於一時。」

  陶承顏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下,不再繼續掙扎,靠在椅背上補覺。

  昨晚沒去練習室,回酒店的時間也算早,卻絲毫沒有睡意,紀錄片、劇本都看不進去,就坐在飄窗上開著燈發呆。

  他知道如此行徑,必定會影響第二天的拍攝,但理智無法與那一刻的心緒不寧做抵抗,最終投降給了「失眠」。

  到現場後,岑連陪著陶承顏去化妝間化妝、換服飾,唐姐找了劇組的某個旮旯打語音回消息。

  岑連稱職的當著保鏢兼助理的身份,道具師將拍攝會用到的物件統統交給岑連保管著,於是他斜挎著一個陶承顏的大水壺,手裡還抱著許多東西。

  陶承顏想側身取笑岑連的滑稽模樣,才張口就被化妝師強行扶正,言語佯裝嚴厲:「化妝呢!別動!昨晚幹嘛去了,長這麼白,黑眼圈一點都不好遮蓋。」

  這位化妝師主要負責的就是陶承顏,每日妝造早已經混熟了,能和陶承顏混著打趣幾句。

  「啥都沒幹,我想提醒他,」陶承顏從圍布里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家保鏢,「可以放下,不用一直抱。」

  化妝師剛才就注意到了旁邊站著的岑連:「新招的助理?」

  「是保鏢。」

  前幾天鬧哄哄的私生事件,化妝師也有耳聞,陶承顏找一個保鏢確實應當:「保鏢當助理用了,是不是得漲工資啊!」

  「漲,當然會漲,」陶承顏把問題拋給了岑連,「你說是吧?」

  岑連收緊懷裡抱著的雜七雜八,回道:「都可以。」

  組裡的道具,幾乎都是多人使用過的,有的甚至還是其他劇組傳下來的,當著道具師的面陶承顏不好說明,只讓他放下,既輕鬆又少髒手,岑連卻聽了他的話後,越抱越緊,生怕是有人搶去了。

  見此,陶承顏也無話,由著他去吧,等下戲後再給他說。

  正式開拍前,陶承顏與同場的演員走戲,和攝影溝通鏡頭,岑連就在來來往往的攝影棚邊角站著,目光不曾離開陶承顏。

  《故里山河·校園篇》幾乎都是文戲,主要在於演員對各個階段情緒的把控。

  電影主線是圍繞顧平野在校的奮鬥史,中間穿插友情、師生情,今日與陶承顏對戲的就是前輩演員,重點在師生爆發戲。

  經過張琴的點撥,陶承顏已經大有進步,雖然和老演員對戲仍然會被壓制,但不至於被觀眾說演技生澀。

  但陶承顏今天的表現,像是沒有完全發揮出實力,有些收束的感覺。

  江雨生在攝影機前自然看出了問題,對才到不久的張琴說:「你這學生,是不是分心了?要不要再來一條?」

  「是得再來一條,」張琴很贊同,「老江,等我一下,我幫他排除一下外物干擾。」

  陶承顏見老師表情嚴肅地向自己走來,頓覺不妙,咧著嘴先賣乖:「張老師,我正在反省。」

  「反省有用,就用不著我了!」張琴扯著陶承顏的胳膊肘,低聲說,「對面角落裡是誰呀?巴巴地望著你,你和他掃了一眼後,與前輩對戲,就開始心虛得很。要老師幫你清場不?」

  陶承顏乾笑著,越往後越覺得岑連與顧平野很像,在岑連跟前拍戲,就像是在模仿岑連的大學時光。

  當著本尊演,自然覺得心虛,特別是岑連的灼灼目光,穿過人群依舊能捕捉到那道視線。

  這個保鏢,太稱職了。

  就盯著他看去了。

  但是保鏢不盯著老闆看,又盯著誰看呢?

  「不用您出馬,他是團隊新招的保鏢,我給他說一下就行,馬上。」

  「所以,你知道為啥沒發揮出完全實力?」

  「……知道。」

  「趕緊的!今天先折中解決干擾源,下場戲就不允許了,好好的給我參悟劇本,別有的沒的瞎代入!」

  四周的攝影還架著,陶承顏頂著張琴的視線,腳底抹油地往攝影棚角落疾走。

  岑連見陶承顏向自己走來,隱約可見面目上賭氣般的薄怒。

  有了昨天的教訓,岑連下意識的往左右兩邊看,周圍無人,才確定陶承顏是找自己的,往前邁了兩步,把別在身前的水壺摁開蓋子。

  陶承顏一把拽過岑連的胳膊,往劇組棚子的邊緣處引:「你不用一直盯著我,難道你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玩手機、逛校園,再不濟往邊上逛逛看,有沒有私生。」

  「要喝水嗎?」岑連先把水壺遞了出去,見陶承顏一直看著自己,也沒接水壺,「我知道了,待會兒我到旁邊玩手機。」

  陶承顏順手抽了一掌岑連的胳膊,接過水壺噸噸幾口,嘆口氣,幾年不見,岑連的理解能力變差了:「你站在這裡影響拍攝了,不用一直看著我,……我拍戲的時候,老覺得身後有道目光怪發毛的。」

  岑連盯著水壺,接過來合上蓋子:「好,我知道了。」

  「行吧行吧,我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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