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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鹿之:?
他晏哥又把眠眠往不歸路上拐!
層數緩緩上升,暫時躲過一劫的柯眠晚吁了口氣,用肘部戳了下隔壁站著的bk酷哥:「你在路上可不是那麼說的!」
他們密謀達成的藉口分明只有拿照片當宣傳材料用來安撫氣到飛天的林鹿之,可當然完全沒說要讓晏辭一個人全權擔責。
何況當初本就是柯眠晚把人喊出去的——哪怕初心的確是因為柯眠晚覺得晏辭瀕臨崩壞邊緣。
然而這份初心怎麼可能逃得過晏辭的觀察力。
「告訴你一個社會的險惡,先開口的人擁有更高的話語權。」
這句話同樣適用於想把責任全部賴給其他人的情況。
「不差這一個鍋。」晏辭笑笑,輕拍了拍在他眼前晃悠的小腦袋,「護好小,省得被林鹿之扣獎金。」
藝人受經紀人的管束,所以從某種程度上,助理和藝人的經紀人的確更加偏向於從屬關係。就像何叔當初推薦柯眠晚時,首當其衝就要和林鹿之報備。
木已成舟,只能下次再糾正錯誤。
柯眠晚接受照顧,乖乖哦了聲,有點好奇:「你不是老闆嗎。」發工資都不讓啊。
晏辭聳聳肩:「有沒有可能除了演戲,我在其他方面的話語權一直很低。」
「這麼慘。」
晏辭嗯得很真誠,柯眠晚意思意思可憐了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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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內,啪嗒啪嗒地按鍵聲持續不斷。
壓縮文件里的照片被逐一審視到底,最後一聲啪嗒,照片回到了最初的一張。
坐在電腦面前的林鹿之精神恍惚。
眠眠拍的……是晏哥?
答案當然是毫無疑問的肯定回答。可林鹿之盯著電腦,久久未回過神。
他從接手晏辭後跟了他五年,參與過所有的組,見過晏辭演過很多風格迥異的角色,隨便單拎一個出來都能說到上三五天。
可看到照片時不真實感太過強烈,強烈到他忽然有些迷茫。
照片裡的晏辭是他幾年來從沒見過的模樣。
不是任何一個角色,而是晏辭本人,是真實的晏辭。
只是他沒見過而已。
仔仔細細把照片翻了第二遍,林鹿之抹了把臉,帶著複雜且懷疑人生的心情敲響了柯眠晚的房門。
悠長的門鈴聲散去,門內毫無動靜。
林鹿之在要不要打電話之間猶豫,最終輾轉的腳步來到2318。
晏辭來開門時也很意外:「來興師問罪?」
林鹿之張了張嘴,止又欲言。
「眠眠好像不在。」
晏辭讓開路,坦然自證:「我可沒拐帶他。」
林鹿之額角一抽,進而深呼吸試圖忘記不久前的怒意:「不是。我是說,要不讓眠眠多留兩天?」
證據不足,但是林鹿之總覺得眠眠來了之後,他晏哥的變化很大。
無論是出戲的速度也好,包括日常生活的鮮活程度,一下子飛躍了好幾個台階。不僅如此,工作上安排過去的事都被完成得井井有條,不輸專業人員。
結果晏辭想都沒想:「用不著。」
林鹿之聽愣了,晏辭上一次斬釘截鐵地拒絕他還是因為綜藝邀約。
沒道理啊,這兩個人直到剛才不還在外邊玩得挺高興?林鹿之開始懷疑人生,臨了憋出來一句:「你們有仇啊?」
所以天天擠兌眠眠?!
他晏哥,不能吧……
晏辭無言以對,給了個眼神讓林鹿之自己體會。
「阿嚏!」
在浴室的柯眠晚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誰又在說他壞話。
打工人已經足夠悲慘了,再因公負傷可就太得不償失了。柯眠晚套上衣服,愜意地往床上一|倒,徹底放鬆下來。
幸虧這種要命的助理工作只持續幾天,否則最先瘋的一定是他。
床頭的小夜燈發出微弱的柔光,柯眠晚把自己卷進軟乎的被子裡嘗試入睡。
最能放鬆的時間,腦中亂七八糟的思維也最為活躍。
從復盤一天的時間都去哪兒了,到開始構思參展作品全部想了個遍,背叛身體的腦子仍舊沒有一絲絲想要停歇的意思。
柯眠晚頂著怒意緩緩睜眼。
很好,躺清醒了。
想雇個人給他來一錘子。
困難也還得睡,再度闔上眼後柯眠晚特放空自己,在一呼一吸間醞釀睡意。
呼、吸。呼、吸……
房間內只剩下規律的呼吸聲。
呼、吸。呼——!!!
刺耳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一口氣吸不上來了!
什麼東西!
柯眠晚猛地睜眼,在刺耳的鈴聲中花了兩秒想起來前兩天是他親手取消了靜音,陌生的鈴聲是他的電話鈴!
床頭柜上的手機不斷震動,來電顯示上的幾個大字刺得柯眠晚腦瓜子生疼。
電話剛被接通,那一頭的人略微驚訝。
「嗯?開鈴聲了?」
聽著要命的低音炮,柯眠晚沒由來地困了,掩住嘴無聲打了個哈欠,有氣無力地吐槽道:「……你查崗啊。」
晏辭微愣,似是覺察到什麼:「睡了?」
準確來說是快要睡著了。
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睡意被震散了大半,柯眠晚窩在被子團里,故意忽略語言漏洞,愛答不理地含糊嗯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