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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懂個屁!”

  “你才懂個屁!”

  賀穆蘭聽得頭都痛,再看陳節緊張地看看自己又看看這幾個兒郎,只覺得頭更加痛了,連忙說道:“我這族姐只是被趕了出來在我這裡暫居,還沒有被夫婿休棄,也沒有和離,名義上還是有婆家的人,各位還是別再提……”

  “什麼!還有人敢占著,咳咳,還敢如此暴殄天物?花將軍,你要不敢惹,和我們說說,看我不找上門去打的那個畏妻如虎的孫子滿地找牙!”

  宇文家的郎君頓時怒不可遏地跳了起來。

  “就是就是!打死這個負心漢!”

  “吃著鍋里的想著碗裡的,也不考慮考慮那些連飯都吃不到嘴的!”

  “所謂是英雄救美女,說不定也是一段佳話。花將軍,你也是出了名的憐香惜玉之人,怎麼就不幫你族姐出出頭?”

  滿屋子男人都露出“你這樣不對的表情”,湊上前去開始對賀穆蘭遊說。

  “那負心漢家住何處?武藝如何?我們去找他要休書,實在不行打上一架,那嫡妻應該樂意交出休書吧?”

  “你們真是……”

  “什麼嫡妻負心漢,真是聽不下去了!”

  屋子的門突然被人一下子推開。

  粉妝玉琢的小公子鐵青著臉站在門外,身邊是已經羞得掩面而去的賀夫人。

  “你們這些閒漢,不思保家衛國建功立業,一天到晚想著別人家的妻室,還要不要臉!”

  幸虧他聽到消息趕來了!

  他就知道他父親也坐不住,否則不會任由他跑來的!

  滿屋子人看著羞跑了的賀夫人,臉色變得微妙起來,更是開始考慮“拳打負心漢”、“掌摑悍婦人”的可能。

  獨孤諾性子最直,見這小屁孩連跨過門檻看樣子都要人幫忙的樣子,說話卻老氣橫秋的,當場就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花將軍,你這子侄,怎么半點都不可愛,跟個小老頭似得!你得好好教教他,要不然,咱兄弟幾個幫你好好教教這個小傢伙?”

  拓跋晃臉色更壞,賀穆蘭也是頭疼欲裂。

  媽蛋!

  她好像已經看到了這群兒郎悽慘的未來了怎麼破!

  ☆、第463章 荒謬至極

  這世上帶傷打仗的將軍不少,可是像她這樣斷了手還帶著一堆嘻嘻哈哈的少年將軍出戰的,能有幾個?

  被趕鴨子上架強令著上前線支援的賀穆蘭,眼淚都快出來了。

  其實吐頹山對柔然的戰事一直很順利,就是穆壽那邊一直不能大捷,而柔然人又有漸漸往西退的意思,所以朝中對穆壽開始產生了不滿。

  真正讓拓跋燾下定決心將穆壽調回來的,是京中某個宗室被捕後的口供。

  這些人供出他們曾經攛掇穆壽諫言,讓太后和小太子去南山別宮暫避。穆壽原本就擔心出了事自己跑不了干係,當即就答應了。

  雖然宗室們都說穆壽並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可一個耳根子這麼軟這麼容易被討好的將領,被放在吐頹山這種緊要的地方,拓跋燾自然是不放心。‘

  然後拓跋燾又想御駕親征了。

  之前拓跋燾差點被壓死在亂石陣、差點被洪水淹死的事情只能說他運氣好,一干大臣那些天做夢晚上全是他們的陛下被各種陷害而死的場景,許多老臣把拓跋燾從娃娃那麼大輔佐到如今英姿雄發英明神武可謂是操碎了心,對待自己家子侄都沒有這麼嘔心瀝血,再見他要“御駕親征”,差點沒一頭撞在柱子上磕死以死明鑑。

  拓跋燾是“以進為退”習慣了,一開口就要自己上,但臣子們已經快瘋了,武將們更是蹦著跳——所謂養兵一世用兵一時,你養了我們就是這時候用的,這時候你敢不用我們?!

  最後,更是喪心病狂地把賀穆蘭拉了出來:“長孫司空不是說花木蘭的名字在柔然能止小兒夜啼嗎?雖說他現在肩膀有傷,但正面原本就要讓柔然潰敗,管他怎麼潰敗,只要潰敗了就行,叫花木蘭多領點人馬,只要嚇退了他們就行!”

  一夜之間,賀穆蘭家將軍府的門檻差點被人踩破。拓跋燾也樂得為賀穆蘭造勢加結交一些香火情,乾脆大筆一揮——不是要多領點人馬去嚇唬人嗎?我的羽林軍還在北方交給庫莫提指揮呢,實在沒多少人,管你能弄多少人,帶足夠人去嚇唬就行。

  又附了一句,糧糙自籌。

  人人都知道賀穆蘭是窮光蛋,讓她糧糙自籌,那意思就等於是給她擴充募軍給開了方便之門,賀穆蘭見陛下都這樣決定了,一封軍貼一下,整個平城和她有點交情的兒郎們全部帶兵來了。

  這家五百,那家八百,十幾家人湊起來,愣是湊了兩萬大軍,還都各自自帶糧糙、裝備。再加上兩千多的精銳虎賁,兩萬多大軍一齊出城,自那天之後,平城之中就沒有百姓南下了,原本已經逃出京城的百姓也陸陸續續回來了。

  領著這樣的軍隊,賀穆蘭也只能苦笑。如臂使指是不可能了,只能祈禱各家跟來的家將都是宿將,別一上戰場,她舞旗讓人上,結果人家退,她鳴金要收兵,這群子弟兵們全沖了就行。

  但就單拿嚇唬人來說,再也找不到比這批人更加合適的了。

  每家為了表現出家中的勢力,戰馬均找的是混一色的,像是獨孤家,八百騎士騎的全是黑馬,毛皮光溜的猶如烏黑的緞子。

  宇文家則全是白馬,他們是東部鮮卑,尚白,白衣銀甲白馬,日光下奔騰起來,幾乎能閃瞎人的眼睛。

  哪怕家室最差的幾家,也俱是鮮衣怒馬,甲冑齊整,要不是拓跋燾在花木蘭臨出行前把高車最近趕製出來的甲冑武器全部賜給了虎賁軍,恐怕虎賁軍夾在其中,就跟跑錯了地方的叫花子似的。

  照理說賀穆蘭帶著這麼一支拉風的隊伍出行,應該自豪驕傲加興奮才對,實際上賀穆蘭心都要給操碎了。

  “什麼?要如廁?荒郊野外哪裡有廁房,自己跑遠點解決,拉完了快馬追上隊伍!”

  賀穆蘭板著臉看著面前的盧家小郎。

  “你當這是出遊行獵呢?我們要最快速度趕赴吐頹山,一點時間都不能浪費!”

  “……不是我嬌氣,我方向感實在不好,原地轉個圈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盧家小郎訕笑。

  “那就找個家將給你擦屁股加順便指路!下次這種小事不要來找我!”

  賀穆蘭整個肩膀都被打了繃帶,寇謙之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她受傷的肩膀幾乎沒有了知覺,但這並不代表她的手能隨便動。

  按照寇謙之的話,這傷要好好養上一年才能好,此次出征,也是能不動武就不動武。

  要想不動武就把別人嚇跑,就得出奇招才行。

  一行人保持著急行軍的速度,好不容易到了吐頹山,就見到老遠的地方一騎煙塵過來,正是穆壽帶領的騎兵。

  和賀穆蘭一起來的還有羅結派來的候官曹要員,來這裡是為了提走穆壽,將兵權交給賀穆蘭指揮的,那一騎煙塵而來的顯然是穆壽的私兵,見來了這麼一支大軍,再看到旗幟打著的是“花”,居然還不高興,為首的將領有些倨傲地對著賀穆蘭傳令的伯鴨官說道:

  “沒接到長孫司空的命令有援軍過來,更何況我們現在節節勝利,根本不需要援軍,花將軍的人馬還是回京去吧……”

  他說此話時,剛剛到達吐頹山的只是虎賁軍的先頭部隊,看著最多三千人馬,可沒過一會兒,這位倨傲的將領臉色就繃不住了。

  漫天的煙塵卷的四處灰濛濛一片,大地的震動不停的傳來,從地勢較高的吐頹山往遠處看去,直接南邊不停的有騎兵出現在地平線上,且一望皆是精兵,有些甲冑和戰馬的狀態,看起來竟不亞於羽林軍!

  這一下,穆壽手下的將領們有些架不住了,其中幾人立刻打馬就回大營去找穆壽,賀穆蘭也不多囉嗦,駕著馬率先上了高坡,一看對方柔然大營竟好整以暇的在巡邏,不由得大吃一驚。

  “我們占據高地,人數、士氣都不亞於對方,為何在這裡待命?如果發動衝鋒的話,對方應該早就潰敗了才是啊!”

  穆壽手下的將領有些討好地搖頭:“你們不知,這些柔然人表現的太從容了,宜都王擔心他們有詐,或是事先布下了埋伏,所以數次以兵引誘他們出陣,他們都不上當,我們只能更加小心……”

  原來長孫道生三番四次催促穆壽一舉全殲對方卻無果是這個原因!穆壽穩成這樣,就不怕延誤軍情嗎?

  還是真的如羅結猜測的……

  賀穆蘭看了看身邊正在小聲議論著什麼的白鷺官,心中也有了些不滿。

  “柔然人開始退了!”

  那羅渾眼尖,看到吐頹山北面那些柔然人突然開始拔營,立刻撮哨一吹,震的虎賁將領全部登上高坡。

  只見得對面的柔然人開始拔營卸帳,連木柱都不要了,只收起帳篷,就把所有的東西往牛羊上裝,更有大批柔然騎士開始改變陣勢,阻擋在靠南的方向,掩護營中其他人裝載物資。

  這是要逃跑的跡象。

  “柔然人大概收到陛下回京的消息了,或是得到了什麼其他的消息。”賀穆蘭心中有數,冷笑著抽出腰間的號角。

  “想跑?搶了我們的牛羊女人就想跑?”

  嗚嚕嚕嚕嚕……

  進攻的號角聲突然傳遍三軍。一干貴族子弟們早就等著殺敵等的蠢蠢欲動,這次是來真格的,又不是虎賁軍的演練,頓時一個個摩拳擦掌,開始更換衝鋒用的戰馬,命令馬奴牽走自己的替馬,駕馬來到賀穆蘭身後的虎賁軍兩翼。

  “花將軍,你這是要做什麼!”

  穆壽終於駕著他的坐騎匆匆趕來。

  “你是要奪權嗎?沒有陛下的聖旨……”

  “宜都王,京中有人發動宮變,陛下令我們保護您回京,以免家宅有失。”幾個被俗稱為白鷺官的候官曹官員立刻舉著拓跋燾的手諭擠上前去。

  “得罪了!”

  穆壽臉色大變,剛準備發作,就見的虎賁營里整齊劃一地出陣了一千騎士,守住四方位置將穆壽包圍了起來。

  丘穆陵家畢竟是大族,拓跋燾也不想做的太過分,穆壽臉色又青又白,最終選擇自己就了台階下,跟著白鷺官走了。

  從頭到尾,賀穆蘭都沒理穆壽一下,也沒管他到底是什麼想法,號角之聲又一次響起,兩萬的騎兵齊齊出現在高高的山坡之上,亮出了自己的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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