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就在這時,已經被壓到血披風面前的大首領突然掙斷了繩索,伸手就朝著血披風的咽喉掐了過去!

  這大首領成名的絕技就是一手鎖喉的功夫,血披風哪裡猜得出這番變化,眼見著就要被扼斷後來,驚慌失措地大叫了起來:“鐵面!”

  化名鐵面的賀穆蘭揮刀削過那大首領的手臂,這人一擊不成立刻倒退,賀穆蘭還未追過去,就聽到身邊慘叫連連,一回頭看去,三個鐵衛營的死士也掙斷了繩索突然發難,血披風手下除了自己,剩下的竟都死了個乾乾淨淨。

  而另一邊,燕尾的人也已經被老桑頭帶來的侍衛圍了起來。好在她之前比武時留了心眼,身邊沒有損失幾個人,否則此時大概和血披風的下場差不了多少。

  “鐵面,你答應護衛我一個月的!你收了我的金子!”血披風這時候還看不出是老桑頭設下了陷阱就是個傻子,立刻緊緊抓住身邊最後一個救命稻糙。

  賀穆蘭點了點頭,護著血披風往後急退,一直退到燕尾的身邊,和他們匯合。

  “到底是怎麼回事?”燕子聽著四周簡直是群魔亂舞一般的鳴沙之聲,連忙命令手下吹起哨子,傳令自己的人上沙丘來接應。

  這樣的響動,簡直是鋪天蓋地,根本不是一兩千個人能造成的聲勢!

  血披風也是差不多,他身邊的手下都死完了,卻還是不慌不忙地從懷裡掏出一物丟下,那東西一見風立刻冒起十丈高的紅煙,徑直朝著天空而去。

  “你想往哪裡跑!”

  燕子身後一人看見老桑頭跟著大首領帶著一干手下要跑,立刻一躍而出追了出去。此人身子快如閃電,兩把雙刀動若疾風,雙足在沙子上連連踢動,一下子就追到了這些人的身後。

  大首領和那三個鐵衛見有人追來,不但不回擊,反倒和老桑頭等人跑的更快,那手拿雙刀的刀客擲出一把刀去,直直釘在了老桑頭的腿上,老桑頭吃痛,大叫一聲跌倒,大首領和鐵衛卻腳步不停,徑直跑下沙丘去了。

  他們恐怕知道等血披風和燕子的人上來想跑也跑不出去,下了沙丘連連尖嘯,原本大首領的人馬齊聲尖嘯響應,又有手下從陣中送出馬匹給幾人乘坐,哪裡有半點“譁變”的意思?

  簡直再忠心不過了!

  這時候燕尾和血披風都已經知道被老桑頭和大首領坑了,可明白過來為時已晚,只聽得四周馬蹄聲大作,又有甲冑鐵器碰撞之聲,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胡言亂語的叫著。

  血披風和燕尾被一干手下護著往沙丘下和自己的人馬匯合,再看到之前衝出去的刀客拖著老桑頭像是拖死狗一般的拉過來,立刻狠狠地瞪了老桑頭一眼:“你們到底是想做什麼?把我們一鍋端了好去取出寶藏?”

  老桑頭嘿嘿地慘笑一聲,搖了搖頭。

  “非也,這是惹到了母老虎,你們要倒霉了。”

  “什麼母老虎?”

  “看!看!是北涼的軍隊!”

  “天啊!我們被北涼的軍隊包圍了!”

  “那個字念什麼?誰率軍過來了?”

  各種民族的語言胡亂的交織著,賀穆蘭和那羅渾心頭都湧起了不好的預感,再看向對方已經是滿臉驚駭。

  拖著老桑頭的當然是蓋吳,他正是因為認出蓋吳了才不再掙扎,乖乖的像是被拖死狗一樣拖著走。

  最後剩下那人湊了過來,一把掐住老桑頭的脖子:“你這傢伙,簡直愧對了我們的信任!你害死了我們多少族人!你知不知道因為這個,我們差點和他們內訌,自相殘殺!”

  竟不是賀穆蘭猜想的蠻古,而是蓋吳的好友路那羅。

  老桑頭一言不發,腿上被刀削中的傷口還在湧出鮮血,還是賀穆蘭看不過去,讓蓋吳用腰帶將他傷口綁了,拖到了馬上捆了起來。

  路那羅似乎是不放心,擔心他又一次溜掉,和他同騎了一匹馬,將他緊緊轄制在身前。

  “來的是什麼隊伍?”

  賀穆蘭眯著眼看向四周,等看到對方招展的將旗,忍不住意外地念了出來:“孟?孟家哪一位過來剿匪了嗎?”

  鳴沙的聲音響到許多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等看到遠處一陣雲霧騰起,久在行伍的賀穆蘭等人才臉色變得沉重起來。

  那不是烏雲,而是大軍行動時揚起的塵沙,因為在沙地之中行軍,塵頭更是沸沸揚揚,猶如雲霧一般。

  血披風和燕子絕望的意識到,這個陷阱恐怕不是一兩天能布下的了。

  此處雖然是沙丘,但只是一個獨獨的沙頭,四周還有更高、更連綿不斷的沙丘,如果將這個地形打個比方,就好像一隻碗裡冒出來一個角,他們談判比斗的地方就是那個角,如今他們下了沙丘,就如同到了碗底,而突然出現的軍隊就占據了高處的碗沿,將他們團團圍住了。

  騎兵最可怕的就是衝鋒起來的那股力量,一旦發起衝鋒,重力加上速度,這一千多馬賊就像是盤菜,隨時都會被人啃的渣滓都不剩。

  血披風心中暗暗心驚,縱馬馳上剛剛談判的高坡,想要看清周圍的情勢,再找個空隙衝出去,結果一瞧之下,登時呆了,只見騎兵連綿不絕,恐怕人數有四五千之眾。

  在北涼這個地方,能隨時拉出四五千人來的,只有北涼的宗室,再想到他們手上那個燙手的麻煩……

  血披風立刻衝下山丘,對著燕子叫道:“恐怕是找世子和興平公主的軍隊,我們拿那質子去和他們談判!”

  “沒用的,這人是假的。”燕子看了眼被手下帶出來的少年。“他只是穿著世子的衣服而已。”

  “可那些人不知道他是假的!現在唯有如此才能逃出生天!”血披風伸手搶過那少年,重新把他頭上的斗篷蓋上。

  “只能這麼試試了!”

  四周的軍隊將他們合圍,只見長/槍/如林,彎刀似糙,聲勢極為浩大,正對著他們的沙丘上是一位全身鎧甲的將軍,頭上帶著頭盔,看不清相貌,但那花紋繁複的鎧甲卻一看就不是普通貨色,單那將軍一人,身邊就有幾百人護衛。

  那邊的陣中將校往來奔馳傳令,陣中卻肅靜無聲,只是將這群馬賊圍在其中,像是在等什麼。

  “她果然親自來了。是了,不看到所有知情人死在這裡,她怎麼放心?”老桑頭自言自語。

  “這麼狠毒的婦人,我居然願意為她謀劃……”

  “什麼狠毒的婦人?”路那羅一把捏住老桑頭的脖子使勁搖了起來,“你知道來的是誰?是你們引來的是不是?”

  “來的到底是誰?”

  那羅渾也開口問道。

  老桑頭開口欲言,卻聽到沙丘那邊有人開始大聲通傳:“西國大將軍孟秋霜征討馬賊,放下武器者可免不死!”

  隨著他的叫聲,他身後的士卒們如山呼般吼叫了起來:“放下武器不死!放下武器不死!”

  “孟王后!”

  賀穆蘭錯愕。

  “竟然是王后親至來剿匪?怎麼可能?”

  血披風傻眼,昔年羌人孟秋霜的威名傳遍西境,這“西國大將軍”還是沮渠蒙遜投靠姚興時,曾經的姚天王所封,跟沮渠蒙遜一點關係都沒有,一聽到“西國大將軍”的名號,人人都知道是那位已經封刀歸隱的王后。

  “羅睺那貨坑我們!”

  血披風眼睜睜看著大首領的人領著自己的人馬歸到了孟王后的陣中,不可思議地叫道:“菩提世子不是他們抓的嗎!怎麼孟王后不去找他,卻圍了我們!”

  “放下武器不死”的聲音震的鳴沙更加悽厲,許多馬賊嚇得滾下馬來,半天都爬不回馬上去,有些馬賊乾脆就想把武器丟了,只是不敢這麼做,一起向自己的首領們看來。

  血披風臉色難看的扯著假菩提想要去陣前,老桑頭卻在馬上幽幽開口:“我勸你不要這麼做,真的世子早就已經被孟王后接走了,大首領和大首領的人馬都是孟家的人。你以為大首領是誰?按輩分,他要喊孟王后一聲姑奶奶。”

  “什麼!”

  一直沒有說話的惡狼差點跳了起來。

  “老子說老子那時候為什麼會被孟家老鬼差點殺了!就是因為我那時大敗養病,才讓大首領的位子給羅睺搶了!原來他吃裡扒外(&(&*%……¥!”

  後面是一連串不堪入耳的髒話,聽得人煩躁至極。

  “誰也不能放下武器!他們就是為了來全殲我們的!”血披風馬上明白了過來,這裡發生這種事也許不是剿匪,而是滅口。

  為了掩埋孟家人和馬賊勾結的真相,為了隱瞞世子其實是孟家人帶走而不是被馬賊所掠,甚至就是為了製造世子失蹤在風沙里的事實……

  “如果你們真的放下武器,騎兵馬上就會發動衝鋒了!”

  要滅口就不能放跑一個人,有什麼比看似收攏降兵,卻突然發難雷霆一擊更能斬糙除根?

  血披風恨地咬牙切齒,等著惡狼和燕尾道:“今日我們一存共存,你們別想抽身,無論是誰的隊伍里有人要降,都要把他殺了!”

  惡狼對孟家恨之入骨,那是情願死了也不願降了,燕子雖然滿臉憂色,但還算鎮定地看了那羅渾一眼,見到他點了點頭,才幹脆地回答:“我聽大首領的。”

  這便是效忠血披風的意思。

  有三個首領坐鎮,大叫著不准放下武器,又殺了幾個想逃跑的人,近兩千的馬賊才沒有真的潰逃,但看這樣子,只要對方的騎兵一動,恐怕就要往東南西北方向逃跑了。

  “虎賁軍什麼時候過來?”事到如今,賀穆蘭也懶得掩飾身份了,乾脆地問自己的幾個熟人。

  “我們可拖的到那個時候?”

  “袁主簿留了一千盧水胡人和一千虎賁軍在綠洲駐守,風城附近有一千多兄弟,我和他們約定了辰時一到就過來接應,現在應該已經動身了。”

  那羅渾立刻回答她的疑問。

  “就不知道孟王后要的是什麼,要是為了殺人滅口,恐怕拖不到了,得我們自己殺到北邊去。”

  賀穆蘭看了看北面的方向,正是之前大首領的人馬歸陣的方位,大概怕他們往東逃竄,孟王后的本陣守在東邊,北面人馬不算太多。

  東邊正是魏國的方向。

  血披風和惡狼聽到那羅渾與賀穆蘭說著鮮卑話,大驚失色地叫了起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