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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名鼎鼎的花木蘭!手能撕虎的花木蘭!

  他居然是個斷袖!

  “你說什麼?誰斷袖?”李順皺著眉頭聽著隨從回來的匯報。“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不是讓你盯著鄭宗嗎!”

  “主人,我是盯著鄭宗啊!”那隨從瑟縮了一下,壯著膽子回話:“我就聽到鄭宗怎麼說自己不喜歡女人,然後和花木蘭說些什麼星星月亮的,還說花木蘭和他是一樣的人,花木蘭沒有否認,而且神情還有些避讓的樣子……”

  “你確定不是你聽錯了?兩人還聊星星月亮?”李順的腦海里浮現出賀穆蘭黑瘦平庸的面孔,再想像下這樣的糙漢子跟鄭宗那鬼頭鬼腦的傢伙一起挽著手賞風賞月……

  李順結結實實打了個哆嗦。

  這也太可怕了!

  “鄭宗對花木蘭態度怎麼樣?”既然是已經背叛了花木蘭的,他又怎麼有臉再和他談情說愛?

  莫不是自己被騙了?

  不,不會,鄭宗的態度不似作偽,最主要的是,盧水胡人和鄭宗確實一直在幫他做事,花木蘭也成功被其他使臣排斥了,只有幾個武將出身的不管他們之間的矛盾。

  哪有人會把自己逼到這種地步。

  “我看鄭宗那樣子,倒像是一頭熱。花將軍從頭到尾就在前面走,聽到他在後面絮絮叨叨,就像有隻鬼在後面跟著一樣走的飛快。”那隨從也是個能腦補的,抿了抿唇想出一個可能。

  “您說有沒有可能花將軍斷袖的事情其實沒幾個人知道,那鄭宗不知怎麼的知道了,就用它來威脅花將軍?所以花將軍即使並不願意收這鄭宗為孌寵,但還是不得不每天讓他跟在身邊,否則花將軍身邊人人都討厭他,為何他就能一直跟著到現在……”

  他也只敢把鄭宗想像為孌寵,畢竟花木蘭那樣的人誰也想像不出他在下面的樣子,更無法把他跟娘娘腔聯繫在一起。

  這隨從的話卻讓李順突然一下子醒悟過來。

  是了,鄭宗愛財,但恐怕更加愛命,他為什麼願意為他這麼賣命?花木蘭被他出賣的這麼徹底,他卻一點為自己鋪後路的行動都沒有……

  他到底為什麼?

  李順摸著自己的鬍子,站在那裡想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吩咐身邊的那個隨從。

  “這件事先不要泄露出去,我自有用處。”

  “是。”

  ***

  麗子園的行宮群全在外圍,而獵場則是在內側,就像是一個大大的披薩餅,被人為切成了很多塊,但事實上每一個獵場都是相連的,只是在獵場和宮殿之間築有圍牆,以防止獵物翻出而傷人。

  知道花木蘭今日要率領虎賁軍打獵,整個使團的人都躍躍欲試,虎賁軍五千人和盧水胡一千人除了要守衛安全的兩千人被留下外,其他人都進了獵場,只為了今日的逐鹿。

  劉元宗和馮恆知道花木蘭要打獵,特意派人送來了專門行獵的獵犬和鷹隼。欽汗城附近產鷹隼,這種猛禽體格並不巨大,卻十分勇猛厲害,是所有獵人都想要的寶物,所以除了覺得將這種動物馴化用來打獵比較殘忍的賀穆蘭以外,每個男人都恨不得那個鷹隼站上的是自己的肩膀。

  拓跋燾也養著許多的鷹,專門用來打獵,賀穆蘭陪著拓跋燾行獵過幾次,知道那些鷹的威武,再見這些個頭小的鷹隼,心理上就先覺得它們個頭小了點。

  “這是鷹隼,可以敵豹的猛禽……”馮恆見賀穆蘭望著那些站在馴鷹人手臂上的鷹隼,指著他們介紹。

  “當將軍出去打獵時,它們會比人更早發現獵物,然後為你指引方向、驅趕獵物進入你的攻擊範圍,甚至啄瞎獵物的眼睛。”

  “多謝馮都尉了。”賀穆蘭受了她的好意,接受了兩個馴鷹人。其餘八個馴鷹人或分配給了使團里的使臣,或給了虎賁軍力幾個勇猛的副將。

  “自虎賁軍成立以來,我們就沒有出外打過獵,每日都是枯燥無味的操練,是我的失職。”賀穆蘭笑著道:“今日恰逢入駐麗子園,獵場空曠,獵物繁多,為了不使鳥獸數量超過園林的負荷,我們得一展身手才是!”

  “是!”

  “哈哈,將軍我早就想給我家媳婦弄副好皮子了!”

  “我想吃羊肉!”

  賀穆蘭笑了笑,繼續朗聲說道:“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打仗有打仗的規矩,行獵也有行獵的規矩,等會開始行獵,諸位都要遵從我接下來說的幾條規矩,若有觸犯,不但獵物全部收回,少不得還要受我的軍法。”

  虎賁軍們陡然一靜,各自帶著猶疑之色互相張望。

  “第一,儘量不要獵捕母的飛禽走獸,這時節正是動物繁衍之時,少不得有幾個母獸懷了孕,或者正在哺育幼崽,這有違天和。除非被母的襲擊,否則不得she殺懷孕的母獸,聽到沒有?”

  “是!是!是!”

  “其二,我們是來打獵的,騎she是我們賴以為生的本事,所以用弓箭可以,用刀劍也可以,我昨日聽營中有許多兄弟打賭,這個我也不管,但是但凡用火燒的、用陷阱的、用套索的,想這樣投機取巧的,一旦發現,我也重罰。”

  她看著有些露出失望表情的虎賁軍,繼續解釋:“這裡是皇家之地,用火燒會引起火災,用陷阱可能誤傷貴人,套索之類也顯不出你們的本事。行獵等於演武,自然要拿出看家本領,用些小計有什麼意思?你們互相監督,若有觸犯的,大可私下和我說,不必顧忌同僚之間的面子。”

  賀穆蘭抖了抖鞭子。

  “當然,我也不會用這些取巧的辦法。”

  “哈哈,將軍小心被我們給贏了!”

  “將軍你可別輸啊,我們都壓了你贏!”

  賀穆蘭身邊的諸人都大笑了起來。

  “其三,獵場這麼大,獵物也多,但難保不會有兩支箭同時she中一個獵物的事情。遇見這種情況,誰的箭離獵物的要害越近,就算是誰的。你們的箭上最好做個記號,否則一旦鬧出糾紛,甚至大打出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行獵雖有比試,但你們彼此之間依舊要親如手足,可否明白?”

  “明白!”

  “哈哈哈,這下完了,你的姓滿軍都是啊!”

  “老子不知道刻朵花啊!”

  “那你得去找蓋吳小弟,看他能不能給你刻朵花!”

  “滾!”

  賀穆蘭知道所有人都有些按耐不住了,在約法三章之後請劉元宗的人馬和那羅渾帶的親衛看管好秩序,張開自己的弓對著天she出了一支鳴鏑箭。

  長箭帶著非同一般的聲響劃破天際,直直朝著蒼穹而去。就在長箭發出聲響之時,旗幟招展,駿馬奔騰,所有行獵的兒郎唿哨著向著獵場的中心疾奔而去!

  只見得戰馬嘶鳴,飛箭如雨,騎士們持著弓箭飛馳吶喊,連最兇猛的禽獸見了也為之心驚肉顫,獵場內無數獵物被這震天的動靜嚇得狼狽奔逃,而虎賁軍的騎士們卻渴望著一番追逐鏖戰,見到獵物猶如見到了戰場上的死敵。

  盧水胡人也不甘示弱,正規軍和雇軍之間暗地裡的較量從來都沒有停止過,一時間,白刃閃光,旌旗蔽日。

  賀穆蘭等著大部分虎賁軍都已經沖入獵場之後才帶著馴鷹人進了獵場,這是她以示公平的一種做法。

  因為她是主將,若是她看上了什麼獵物,虎賁軍們一定不敢謀取,而且賀穆蘭的弓和箭都不是凡物,原本就不怎麼公平。

  雖是打獵,但賀穆蘭也就是個重在參與,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真正在行獵和享受放鬆時光的都是這些已經緊繃了很久的將士們。

  那羅渾帶著一群親衛隊插著彩旗離開了賀穆蘭身邊,他們是為了監督將士們行獵而被特意指派著在獵場裡巡邏的。

  實際上卻是賀穆蘭一行人知道今日盧水胡可能要被指派什麼任務,所以故意離開賀穆蘭身邊麻痹敵人。

  蠻古、陳節都全副武裝的保護在賀穆蘭身邊,因為天熱,賀穆蘭只穿了一身皮鎧,連頭盔也沒帶,其餘虎賁軍里有藝高人膽大的甚至光/裸著上身,就為了行獵的時候能夠徹底放開手腳。

  “那花將軍,我們也去吧。”劉元宗和劉文繼父子躍躍欲試地看著前方的獵場,“被這些年輕人一帶著,弄的我也好想施展施展手腳了!”

  賀穆蘭笑著點了點頭,看看自己身邊左牽黃的僕人,在看看右擎蒼的馴鷹人,忍不住也豪氣上涌,抬手一笑:“好!那老夫也聊發少年狂!”

  在場的人沒人能理解她這調侃是什麼意思,劉元宗甚至大笑著回道:“這話該老夫說才是,老夫的兒子都和將軍一般大了!將軍正值意氣風發之時,怎麼能自稱老夫!”

  一群人鬨笑著簇擁著賀穆蘭前進,只見得路上鷹擊長空,狗吠陣陣,什么小兔子小刺蝟之類根本不需要賀穆蘭出手,鷹隼和狗全都叼了回來,而賀穆蘭卻對這些動物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陪著這些“大人”們一起玩罷了。

  說實話,她都有些懷念實驗室里的小白鼠了。

  鮮卑人擅長騎she,以至於整個北方都好行獵,哪怕是漢人的士大夫,也沒有哪一個不會騎she,是真的手無縛雞之力的。這時代文人出去遊學,身上帶著書,腰間佩著劍,劍並不是裝飾所用,而是真正可以出劍殺人的寶劍。

  賀穆蘭很喜歡這個時代,認為這個時代的人雖然蒙昧,卻並不昏聵,蒙昧是因為見識少、世道混亂禮崩樂壞,然而這種尚武和自強的精神卻極為難得,難怪乎後世承接魏國的隋唐會有那般讓人嚮往的風骨。

  即使賀穆蘭不願意出什麼風頭,可有些飛禽走獸卻只有她能夠獵獲。此地野豬特別多,就連賀穆蘭都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有一次他們正好碰到被驅趕到這一邊的一百多頭野豬,一隻只像個小坦克一般衝鋒而來,嚇得人人都驚慌失措。

  老練的獵人都不害怕遇到老虎豹子,反倒最怕遇見個頭大的野豬。因為野豬皮厚,普通的箭矢根本穿不透,力氣又大,一旦被野豬的獠牙撞到,不死即殘。

  而且野豬還特別容易發怒,即使你不撩撥它它也跟你致死方休,有些身中數箭你以為它死了,跑過去一看它卻給你一下,直接把你撞到吐血。

  所以當他們遇見一百多隻野豬飛奔過來的時候,就連賀穆蘭都沒辦法,一群人只能分散而逃,留下武藝最高的賀穆蘭一行人斷後,直到跑出老遠才重新匯合在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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