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古弼和拓跋燾對視一眼,請了鴻臚寺卿進來。

  如今諸國都來朝賀他北征柔然的功績,鴻臚寺從一個多月起也不知道接待了多少,此時卻有什麼使節身份奇異?

  劉宋的使臣來了,也不過就安排在朝會之前提早見一面而已。

  鴻臚寺卿整了整衣衫進了大殿,恭敬地給古弼和拓跋燾行了禮,這才不緊不慢地說出了來意。

  只是這來意一說,頓時把拓跋燾和古弼駭了一跳。

  “陛下,來的使者自稱是夏國使臣,奉國主赫連定之命,與三個月前就已經出發了,輾轉才來到平城。”

  鴻臚寺卿微微皺著眉頭:“胡夏已被我大魏所滅,所以我們鴻臚寺不能承認他夏國使臣的身份,但那使者卻說,夏國之主願意以西秦國為禮,贖回赫連明珠和赫連止水兩位王室的自由之身。還說……”

  他大概覺得這話也是奇怪,所以表情古怪。

  “那位使臣說,我們送過去的公主是假的,狄子玉娶得並不是公主。只要陛下願意善待赫連公主和赫連止水,他看到了陛下的誠意,便會帶著西秦的國土歸附我魏國。”

  赫連明珠之前一直把自己身子縮到陰影里,生怕別人注意到,可此時鴻臚寺卿的話一出,赫連明珠頓時迅速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因為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她一定已經驚叫出聲了。

  “什麼假公主?”

  拓跋燾只覺得腦子裡全部亂成了一團。

  “那公主不是狄子玉自己求的嗎?狄子玉不是滿意的很嗎!”

  ***

  西秦,南安。

  “主人,您不能這麼做!”

  玉翠看著下令屠滅西秦皇族的赫連定,忍不住出聲制止:“魏帝不會接受一個這樣的西秦的!誰都知道魏帝有一統中原之志,若西秦皇族俱滅,人人只會認為是魏帝授意您做的,到時候北方諸國的國主就算為了保全族中的性命,也不會再輕易投降了!魏帝會怨恨您的啊!”

  赫連定只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就打下了西秦全境,等到了南安之時,西秦國那些佞臣和宗室紛紛投降,開了城門自己出來受俘。西秦國主乞伏暮末無奈之下,只好用車載著空棺材出城投降。

  若現在攻城的是拓跋燾,那麼乞伏暮末和西秦王族就全部活下來了,至少還能做個安樂公,因為拓跋燾需要給諸國做個樣子。

  可赫連定卻不是。他是自立為帝的君王,又是以一萬殘兵破了西秦的,不能再留下任何可以反覆的勢力,動搖他的勝利。

  他沒有龐大的魏國做後盾,拖不起也反覆不起。

  滅了西秦的皇族,是最穩妥的做法。

  玉翠原本是被魏國當做“赫連公主”去招降的,若去的真是赫連明珠,也許赫連定也就降了,可待他一看到來的是誰,頓時怒火中燒,連扇了玉翠兩三個巴掌!

  “若不是你雀占鳩巢,我又何必如此費事,還要打下西秦送給那佛狸小兒。”

  赫連定神色冷淡地掃視著玉翠。

  原本力諫的玉翠突然臉色一白。

  “我的妹妹,不可能就這麼陰差陽錯的嫁給狄子玉那個糙包。如今整個魏國都知道‘赫連明珠’嫁了狄子玉,我若不弄出點大的動靜,她一輩子就只能隱姓埋名做個奴僕之流!”

  當赫連定說出“糙包”之時,玉翠的臉色由白變紅,咬著唇無法反駁。

  因為赫連定說的一點都沒錯。

  “我怎麼可能讓明珠如同貨物一般被送給那個糙包?即使是名義上的也不可以。”

  赫連定冷笑了一聲。

  “我必須要讓拓跋燾大張旗鼓的把我夏國的公主送回來,我的妹妹,絕不能一輩子做魏帝宮中的一個奴隸。”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擔憂,但我已經是喪家之犬,還有什麼可以再失去的呢?只要我的兒子和妹妹能自由自在的活下去,我這番費力謀劃也就還有些價值了。”

  赫連定對著那傳令官輕描淡寫的一擺手。

  “都斬了,頭顱掛在城門上。”

  佛狸伐,若你真能如你表現的那般仁慈寬宏……

  就算我這條性命,送了你也無妨。

  作者有話要說:我要說明一下,歷史上赫連定滅了西秦是在柔然大破之後,並不是同時進行的,但是為了劇情需要,就沒有完全遵守歷史,因為歷史上的柔然沒有被滅,大檀帶著兒子跑了,所以柔然苟延殘喘了許多年,但是從柔然一戰開始花木蘭扇了翅膀,這歷史就開始詭異發展快進著來了,考究黨勿拍。

  二更在9點左右吧。

  ☆、第275章 繼續勾搭

  賀穆蘭在禮官的指引下進入宮中時,莫名的就覺得氣氛不太對。

  她在黑山時就見過不少拓跋燾身邊的要臣,雖說不上都認識,可也都是熟面孔,但今日皇帝要宴請所有功臣徹夜狂歡的日子裡,這些熟面孔卻大都不在。

  要知道,古代的席位制可是極為嚴格的,鮮卑人沿用的是漢人的禮儀,幾乎都是跪坐於地,面前擺個案幾,中間和後面的功臣陸陸續續都到了,只有前面的一大片空出,實在讓人好奇。

  賀穆蘭不敢多張望,只是在禮官的指引下入了席,聽著他小聲的說著一些宴席中要注意的事情,一邊默默記下,一邊不自覺地繼續往前看。

  有許多大臣也已經注意到了不對勁,有些相熟的開始交頭接耳了起來,互相打聽最近是不是又有什麼事情發生,還是柔然那邊出了什麼事情了。

  聽說柔然有許多投降的部落主不滿意自己得到的地位,已經在陛下那裡鬧過一回了。

  能讓這麼多重臣同時不見,一定是拓跋燾召去問政了。而在這個宴饗廳里坐著的,不是軍中的將軍,就是所謂的“新貴”……

  總而言之,在朝里還插不上話。

  賀穆蘭正暗自納悶,突然感覺身邊一暗,再看過去,原來是狄葉飛到了。

  此次大宴是為了犒賞北征柔然的功臣,所以座次卻是以這次北征柔然的功勞來算的,狄葉飛如今雖是崔浩的徒弟,但他身上也有極大的軍功,得以坐在賀穆蘭的身邊,而不是崔浩的身後。

  由此可見,拓跋燾其實是十分看重狄葉飛的功勞的,不在收復高車一族、斬了大檀首級的賀穆蘭之下,所以兩人才能並肩坐在一起。

  想來狄葉飛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坐下去後,眼睛裡也全是笑意,望著這位昔日的火長便指了指身後說道:“你看,若干人那小子坐的那般遠,如今正看著我們生悶氣呢。”

  賀穆蘭聞言往後一望,果不其然,若干人坐在遠遠的地方,左右大多是蒙蔭入軍混著功勞的貴族子弟,他和這些人說不上什麼話,一個人很是無聊,看到狄葉飛和賀穆蘭都坐在靠前的位置,臉鼓得圓圓的。

  “他還是那般孩子氣,真好……”狄葉飛望著若干人,怔怔地說道:“家中有父兄庇護,果然還是不同。”

  宴饗廳里吵吵鬧鬧,狄葉飛聲音又小,賀穆蘭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只是見他神色有些恍然,不由得就多注意了他幾分。

  這一注意就了不得了,倒讓賀穆蘭看出一些不對來。

  皇帝宴請功臣,人人都穿了鮮亮的衣服前來,就算不是新衣服,至少也都是好料子,狄葉飛外面的外衫也是好衣服,可裡面穿著的卻是舊衣,而且領口有些磨損,想來已經穿了許久了。

  賀穆蘭知道狄葉飛得了不少金銀,那是他帶著高車人隨駕攻打漠北高車時得的,他如今在崔浩身邊做徒弟,早就置辦了不少新衣服,照理說這樣的場合,就連不拘小節的自己都更衣淨面了,他如何穿了一件舊衣在裡面?

  賀穆蘭遲疑了一會兒,指了指他的領口:“你這裡面……?”

  狄葉飛聽到賀穆蘭的話低頭一看,然後摸了摸領口:“咦,這樣你也能看出來嗎?啊,我其實有新衣,只是也許是秋干氣燥,穿了新衣全身都癢,以免失態,我把舊衣找出來先換了。”

  若是坐著好好的開始亂抓癢,要比穿舊衣服更失禮吧?

  “最近天是挺乾的……”賀穆蘭贊同的點點頭。“最近怎麼穿起漢人的衣服來了?跟在崔太常身邊,耳濡目染了?”

  同火諸人一直笑話狄葉飛穿著漢人的衣服十分女氣,所以狄葉飛從不穿漢人的衣服,只穿著胡服或騎she時的短衫,可今天他來,卻穿著一身寬袍大袖的衣裳,只有裡面的中衣是舊衣。

  “當時也做了幾套,一直沒場合穿,今日就拿來穿了。”狄葉飛綠色的眸子不自在地轉開,“火長好生生注意我的衣著做什麼?”

  “啊,我只是看你跟隨崔太常以後,整個人都不太一樣了。”賀穆蘭上下仔細打量了狄葉飛一眼。

  “你清瘦了不少,還是保重身體才好,不要逼自己太緊。”

  狄葉飛一路走過來,只覺得自己走的不夠快,他雖立下了大功,卻發現離自己想像的一飛沖天還有很遠,而他的火長已經一步步走上巔峰,其他同火也都各自有了各自的目標,只有他,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未來又到底究竟在何方,崔浩也不算是個好師父,一天到晚能說的話不到十句而已。

  和他心中想像的淳淳善誘、耐心教導云云,實在是差的遠了。

  此時他緊繃的神經像是突然斷了一瞬,整個人挺得筆直地說道:“火長,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熬不下去……”

  他強打著精神,“可我又不能一直靠你的庇護,我總得混出個人樣來。你放心,我自己已經找到了法子,不會把自己逼出病來的。”

  多虧那位先生,雖然那寒食散貴了一些,但確實能讓人精神不少,而且身體也越來越輕巧,毫無熬夜之後的混沌和疲憊。

  這世上能用金子解決的事情,也不算什麼難事。他身上金銀還有不少,想來用上個一年半載還是可以的。

  等他把所有的字都學會了,他就可以自己去看書了。有不懂的事情再問崔太常,也不會顯得那麼無知。

  “自己找到了法子?”

  賀穆蘭好奇地看了狄葉飛:“你找到法子就好,若有我可以幫助的,儘管來找我,我暫時住在禮賓館裡。”

  狄葉飛微微一笑,猶如春暖花開。

  “好。”

  狄葉飛一笑,頓時有許多人對他望了過來,因為他長得實在太像女人,而且容色艷麗,很多老臣還對崔浩當年的美貌記憶猶新,可惜崔浩年近而立的時候就開始蓄鬚,如今也只能說長得“陰柔”,再不能把他和婦人扯上關係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