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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走了,狄葉飛走了,我就是右軍第一,每天都有人探頭探腦。”那羅渾嗤笑了一聲。“當年討好你的那些手段,現在也有人做,不過我可不是你,那些來歷不明的東西,上次就害我們拉了肚子,這次我哪裡還敢吃!”

  賀穆蘭鬆了口氣。

  “沒有吃就好。最近……你自己多注意點。”

  她不能說的太詳盡,能做到這樣,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那羅渾眸光一寒,“你是說,有人為了贏,已經不擇手段了?我聽老兵們說,去年的大比,馬戰時還死了人,說是誤傷,其實和故意的也差不多……”

  賀穆蘭不知道還有這件事,但她希望那羅渾能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所以點了點頭。

  “知道是哪些人嗎?”

  他追問。

  “我要知道是那些人,還來提醒你做什麼,我自己就把他們揍到不能參加大比了……”賀穆蘭笑了笑。“我出來一次不容易,等會還要回去,你自己萬事小心,照顧好自己。”

  “……花木蘭,他們說你還要回右軍,是嗎?”

  那羅渾眼睛盯住花木蘭:“是別人以訛傳訛,還是你也確實要這麼做?”

  “我以為我參加大比,表達的已經夠清楚了。”賀穆蘭拍了拍那羅渾的肩膀,就像以前經常做的那樣。

  “我要回右軍,我要去虎賁騎,我還欠右軍好多人情要還呢。”

  “那大比結束,我們哪兒都不去,我們就在右軍等你。”

  那羅渾看著露出意外神色的賀穆蘭,伸出一隻拳頭。“大比之時,除了我們以外,你就把其他人揍到爬不起來吧……”

  “咦?”

  “哪怕給你再好吃的東西,哪怕和你關係如何好,都不要姑息,把他們揍到無法動彈,我知道你可以的。”那羅渾想起別人告訴他的故事。

  “若是真有心思不正之人,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你自己。用實力碾壓這些人吧,做到他們即使用陰謀詭計都沒有人會承認他們的勝利……”

  “我們還在右軍等你,在此之前,你不是你一個人的……”

  那羅渾的語氣有一種說不出的鄭重之態。

  “要保護好自己!”

  .

  賀穆蘭回到鷹揚軍中時,整個人還處於一種十分溫暖的狀態。那

  像是大冬天冷的不行,一抬頭發現太陽出來了;或者是你準備了一份禮物想送給別人,去贈送的時候恰巧發現別人也留給了你一般。

  她明明是去提醒朋友千萬小心的,卻被朋友鄭重地提醒了。而那羅渾這個人,在她還在右軍的時候,跟鬥雞似的,如今也變得體貼入微。

  這是距離產生美的活例子嗎?

  “我不是我一個人的……哎喲我的天,怎麼有種大眾情人的感覺……”賀穆蘭搖頭苦笑,回到自己的住處。

  “去叫你主人出來,和我比試比試。”

  一個身著銀甲,手拿畫戟的男子站在庫莫提的副帳前。

  他在和花生說話,但那語氣,怎麼聽都一種盛氣凌人。

  “請問閣下找我何事?”

  賀穆蘭見花生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便替花生開了口。

  “能否放開他?”

  聽到賀穆蘭說話的年輕人赫然回頭,見一身玄衣的賀穆蘭皺著眉頭站在那兒,非但沒有被人抓的羞窘,反倒眼睛一亮,大叫了起來:“來的正好,你便是花木蘭?來和李某切磋切磋,免得李某坐井觀天,還以為中軍新人里已無對手!”

  李清和賀穆蘭的經歷差不多,雖然他一來就是百夫長,但也是經過中軍大比的冠軍,手上功夫不弱。李清是飛將軍李廣的後人,出身隴西李氏,世代將種,他父親是當地的“宗主”,李清家中十來個兄弟,他因為和大兄關係處的不好,又不願以後一直受大兄差遣,所以才自願投入軍營。

  自他比武獲勝開始,經常有人有意無意的在他耳邊訴說右軍第一人的武勇,隱隱有將兩人做比較的意思。

  他經常聽得花木蘭的名頭,時間久了,難免有些不甘,無奈一個在右軍,一個在中軍,平日裡也碰不到,聽到別人說的興起,也只能嗤之以鼻。

  而後賀穆蘭來了中軍,卻是鷹揚將軍的親衛,每日裡和將軍形影不離,更是難以接觸,再後來甚至離開了黑山,不知跟著庫莫提去哪裡爭戰里 ,再回頭時,帶回一匹御賜的寶馬,更是壓他一頭。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李清還是弱冠之年的年輕人,被人攛掇幾句,抱著畫戟就跑來找花木蘭比武來了。

  賀穆蘭眼睛一掃,見庫莫提的王帳外突然出現了不少人影,就知道李清鬧的動靜應該不小,被不少人得知消息,早早的就跑來看熱鬧。

  她生性不愛湊熱鬧,也討厭被別人當做熱鬧看,所以環顧四周後,拱了拱手:“在□為將軍的親衛,當以護衛將軍安全為要任,不能輕易比試,真是抱歉。”

  還不知道這些看熱鬧的人里,哪些是別有用心的刺客,哪些是希望兩人斗得兩敗俱傷的競爭者,她又怎能讓其他人如願?

  李清摘下頭盔,橫眉怒目:“你是瞧不起我嗎?”

  “在下並非……咦?”賀穆蘭仔細看了看對方的長相,總覺得說不出的熟悉。這人的臉應該在哪裡看過,但又沒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

  她緊緊注視著對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直看到對方已經露出噁心地表情:“花木蘭,你瞧不起我就算了,還用這種眼神……”

  “敢問李清兄,家中是否有個排行第八的弟弟,和你長得十分相似?”賀穆蘭終於想起他像誰了。當初來求親的十四騎里,那個隴西李氏的李八郎,和他眉目間幾乎是一致的。

  “我家八郎和我同母,自然長得相似。你這人,我來和你比武,你和我攀什麼交情!”他一拄畫戟。“到底戰還是不戰?”

  ……

  霎時間,所有人都看向賀穆蘭。

  花生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鑽進帳篷里,再出來時,手中拿了一把長刀,想要賀穆蘭選擇何種回應,不言而喻。

  “花木蘭,你去迎戰。”

  聽聞這聲命令,帳外齊刷刷矮了一片人。大約是庫莫提在帳內聽到動靜,便走了出來。

  這裡是庫莫提的王帳附近,李清敢去副帳要求見花木蘭,卻不敢直闖主帳,庫莫提好歹也是一位王爺,就算大魏的王爺不值錢,也不是他一個宗主之子能夠對抗的。

  賀穆蘭聽到庫莫提一反常態的命令,忍不住用眼神詢問。庫莫提正要想法子讓花木蘭立威,這時候這愣頭青撞上來,正好用來離為了。

  他知道在軍中樹敵太多不好,也不願花木蘭為了救崔浩變成眾矢之的,便把這得罪人的事情攬到自己身上。

  “你是我庫莫提的親兵,有人都邀戰到門口了,若是避戰,倒墮了我的名頭。你去和他比試一番,不要手下留情。”他說到“手下留情”的時候重重咬了咬字眼,李清臉上一片通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賀穆蘭見庫莫提說的認真,點了點頭,乾脆地從花生手中接過長刀,踏入面前的空地之中。

  李清來這裡和他比武,原本就是受人攛掇,此時見到庫莫提出來了,心中開始有些後怕了,等賀穆蘭真提著長刀對他做了個“請出招”的姿勢,他反倒忐忑起來。

  “我……我這是長兵器,你是不是換個……”

  賀穆蘭笑了笑。“又不是馬戰,既然要切磋,便選趁手的來吧。”

  她說的輕巧,李清扛著一把畫戟,頓時覺得十分可笑,把心頭的不自在抹了抹,提著畫戟就橫掃了過去。

  歷來比武,武藝差的先出手,武藝強的後出手,這是一種後輩對前輩的謙讓,李清被庫莫提的話一擠兌,莫名其妙地就先出了手,這是他心中已經開始猶豫的表示。

  賀穆蘭並沒有感覺到這些,她知道如今必須要大大的露臉,讓那些刺客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來,所以刀刀都不留情。

  隴西李氏世代出名將,李清雖不是家中嫡長子,但武藝明顯也是家傳,和賀穆蘭這種從花木蘭處得來的實戰之法走的不是一個路子。

  只見賀穆蘭的刀快,李清的招式精妙,兩人兵器一長一短,起初還算是勢均力敵,但到了二十招之後,李清的武器漸漸快要脫手,賀穆蘭的長刀卻比之前更快,幾乎招招都到了貼著李清的面目削過去的地步。

  冷兵器時代,一個人力大無比,能占的便宜實在是太多了。

  李清此時才覺得用這長兵器和人步戰真是傻逼。在馬上時,有馬匹替代人力,腳下不用耗費力氣,所以用長兵器時,藉助馬的衝力並不算太辛苦。可在馬下和人對戰,對方又用的是一把長刀,和你貼身肉搏,這幾十斤重的畫戟則讓人束手束腳起來。

  賀穆蘭的戰鬥經驗何等豐富?她見李清有漸漸乏力的勢頭,立刻欺身而上,一隻手揮刀格住他的畫戟,另一隻手揮拳打出,直接落向他的胸口。

  李清驚慌地後退避讓,賀穆蘭那落向他胸口的拳頭變招成奪取他的武器,伸手在畫戟的柄部一拽,便把畫戟奪了過來。

  李清見畫戟被奪,狀似瘋虎地衝上來就搶,賀穆蘭一手拿刀,一手拿戟,絲毫不亂,沒有兩招,李清被掃了出去,趴伏在地上,想要再起身時,賀穆蘭已經橫刀架住了他的脖子。

  “承讓。”

  賀穆蘭手中一松,讓畫戟落在他的身邊。

  李清抬眼看著賀穆蘭,只見對方半點獲勝後的自得之色都沒有,渾如她贏的天經地義一般。李清也算是年少得志的英才俊傑一流,何時受過這種打擊,頓時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

  賀穆蘭收了手中的長刀,走到庫莫提身前,躬了躬身。

  “將軍,幸不辱命。”

  李清羞愧欲死。

  庫莫提看了眼圍觀人等或好奇,或深思的表情,朗聲道:“我雖准了花木蘭參加大比,但也不想每天遇見這麼多閒雜人等在我帳外鬧事。下回若再有誰來‘比武’,吵得我無法處理公事,我就叫花木蘭真的把那刀揮下去了。”

  帳外各色人等頓時如鳥獸散了。

  庫莫提移步到李清身邊,對著地上的李清說道:“我以前見過你大比,你不應當是這麼魯莽之人,是讓你生起找花木蘭比試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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