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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縣令的話,外面許多百姓露出了嘲諷的表情。

  什麼叫人多口雜,是怕他們出去亂傳吧?

  “我不過是路過此地,聽聞過此地富饒,所以進城逛一逛,也不知道江縣令與在下素昧平生,為什麼這般客氣,又動武器又動衙役的非要請我過府一敘……”

  有朋友在這裡,雖然他似乎有其他打算不想和她相認,但她心已經安了不少。有朋友撐腰,又亮了名聲,若還被這江縣令捏來弄去,那真是丟了花木蘭的臉!

  “哈哈,這是誤會,誤會……”在這寒冬冷冽的時日,江縣令居然冒了一頭的汗,連笑容都僵硬住了。他一邊偷偷用餘光打量身邊的若干太守,一邊在心裡直打鼓。

  完了完了……太守不會注意到他把皂吏當私兵用吧?

  這太守看起來沒什麼憤怒的樣子,應該是不會因為花木蘭這個過氣的將軍而為難自己?

  話說這太守好像沒在軍中待過吧?

  待過嗎?是不是征過西涼啊……

  “進去說吧。”

  若干人已經打算回太守府之前找個機會讓手下套麻袋揍這縣令一回,既然打定了這個主意,他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臉上反倒有了些笑意。

  “這就是花將軍?本官是此地的太守若干人,久仰大名……”

  “吱。”

  賀穆蘭面無表情的吱了一聲。

  (你小子說我吱一聲,啥事都給我辦的)

  “呃?”

  呆掉的江縣令。

  (花木蘭鮮卑話和漢話不是都說的挺好的嗎?突然怎麼又換了種語言?匈奴話嗎?他們是不想我聽懂他們在說什麼嗎?)

  “嗯?嗯……嗯!”

  若干人先是不解,而後思考了一下,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短促又激烈地“嗯”了一聲。

  (他吱什麼?嘶這吱的我怎麼這麼心亂,我是不是漏了什麼?哦我的天啊!想起來了,是那個意思!)

  “嗯——”

  賀穆蘭見若干人聽懂了,意味深長地長“嗯”了聲回應。

  (小子不錯,不是隨口承諾)

  江仇原本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他還以為這花木蘭欺負他是漢人,準備和這鮮卑太守用其他胡族的語言交流,結果幾聲音調的不同的“嗯”把江縣令逼的風中凌亂,直欲抓狂。

  他為官二十載,第一次知道鮮卑的貴人們說的都不是人話!

  江仇自詡精通漢話和鮮卑話,就連梵語也聽到懂一點,這是這個……

  ‘吱。’

  ‘嗯。嗯。嗯!’

  ‘嗯——’

  這都是些什麼名堂!

  難道鮮卑官員打招呼都是吱吱吱,喵喵喵的嗎?

  “說什麼久仰,若干太守客氣了。”

  賀穆蘭在那狗官滿頭冒汗之後,輕笑了起來。

  他還是覺得“若干人”的名字很怪,一時說不出口,只好也跟著客套一句。

  若干人卻以為自己不表明身份去認花木蘭惹惱了她,只好一邊裝作“仰慕已久”的樣子湊上前親熱的攙著她的手往裡面走,一邊用眼神示意江縣令跟上。

  阿單卓傻乎乎的牽著馱馬和兩匹馬跟在他們的後面,只見賀穆蘭的手在背後做了一個“OK”的姿勢,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手勢他們在路上時賀穆蘭教過他,是“沒問題”的意思,花姨既然說“沒問題”,那大概就沒什麼大礙了。

  進了府衙以後,江縣令表現出一副真的是請她來做客的樣子,不但連連致歉自己的魯莽行為,好酒好菜的招呼了她和若干人,還在酒席上不停的訴苦,說自己有多麼多麼的辛苦,這地方佛寺中眾多一開始多難收稅等等。

  賀穆蘭上一夜基本沒怎麼睡,聽這些場面話聽得瞌睡連連,阿單卓也是全靠喝酒撐著沒睡著。這江縣令也是人精,一見這賀穆蘭的神態動作便知道她疲累,立刻順勢提出邀請:

  “兩位既然已經在這裡耽擱了一陣,不如在縣衙里休息一宿,明早再走。是我魯莽,便讓我略盡地主之誼吧。”

  若干人被江縣令請到了主位,聞言也誠意相留。

  賀穆蘭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覺得若干人似乎對她做了個什麼口型,但是因為眼皮子太重一直往下搭,也沒看清。

  想到若干人也許有什麼事要找自己,賀穆蘭便答應了江縣令的邀請,被縣衙的下人們請到後院休息。

  “這縣令,還真是準備在這裡刮到地皮見底才走啊……”被下人們領著往後院走,賀穆蘭看了看四周被修葺粉刷一新的衙門,心中不屑之情更甚了。

  她和游縣令相交一場,也曾去他的衙門拜訪過,他的衙門雖然說不上破爛不堪,可也是舊的很。

  古代“官不修衙”,官衙建築事關國體,大門、大堂、二堂、籤押房和班房、吏房,甚至倉庫和監獄在什麼位置都有規定,除了後院是官員住宿的地方可以自己修飾以外,其他的格局全部都不能動,舉國一致。

  由於都是流官,憑考績調任,許多縣令在一地多則兩任,少則一任,很少有人在一個地方做上十幾年縣令的,所以縣官去主動修葺衙門的極少,修衙要往上批報手續繁瑣,還要餵飽上官,若不這麼做又只能自己掏腰包的。要是太守以上,還有識相的下官幫著修一修,縣令是最小的地方官,可沒這個待遇。

  所以大部分官員只要衙門能用,就一直用,最多給後院添個園子。

  這東平郡平陸的衙門還是魏晉時期的舊址,後來被翻新了用的,可賀穆蘭見四周牆壁裝飾都十分新,上次修葺最多不過三年,這江縣令是要有多大的信心覺得自己一定會留任,才在任期將近的時候修葺衙門?

  總不能為他人做嫁衣吧?

  這般瘋狂的搜刮民脂民膏,完全不怕引起民怨,他的後台和靠山究竟是誰?

  江仇的直屬上司就是三太守,而三太守的首領是鮮卑太守。以若干人這種性格,肯定不會護庇這種人渣,而且江縣令對若干人似乎也只有面子上的恭敬,並不懼怕……

  這水實在太深,賀穆蘭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再想。

  等那封信到了素和君那,他會處理的。

  有誰還逃得過白鷺官的盤查嗎?

  .

  當夜月黑風高,正是殺人放火,**的好天氣。

  只見兩個男人正在衙門後院的客房裡摟摟抱抱,霎時間,天雷勾動地火,一個靜若處子,一個動若脫兔……

  正所謂“含情凝涕見君來,一樹梨花壓海棠”,又或是“司馬青衫濕,太守知不知”……

  咳咳,跑題了。

  “我就知道他們說花木蘭是女人是騙人的!!”年已三十的若干太守一改白天時見到的穩重,衝上來使勁擁抱住賀穆蘭,眼含熱淚,親熱的直拍她的肩膀。

  “我一直都不信,我這人眼睛最毒了,你要是女人,我當年肯定早就看出來了,還有那麼多同火同帳,大家都是一起撒尿一起光膀子的交情,我看不出,他們難道看不出嗎?”

  他看了看一身男裝毫無違和的賀穆蘭,再看了看賀穆蘭放在桌上的磐石大劍,笑的更快活了。

  “我就說嘛,名揚天下的花木蘭怎麼會是女的!到底是為什麼大家都要這麼說?是因為你的真實身份不能讓你入朝,必須要找個理由嗎?”

  嗯,他們鮮卑人應該無所謂“私生子”這一忌諱啊。難不成是陛下覺得花木蘭太過武勇,一進朝會功高震主,所以即使是兄弟也不能進朝?

  那這也太毒了吧,說一個大好男兒是女人,換他他果斷不能忍啊!

  等解甲歸田,還能不能和妹子們愉快的成親了哇!

  賀穆蘭睡到深更半夜突然醒了,這幾天夜裡都有事情,讓她生物鐘來了個顛倒,以至於到了半夜就會瞬間清醒過來。

  結果她醒了沒多久,房門就響了。

  阿單卓住在隔壁,這個跨院就他們兩人,伺候的人都被她“請”了出去,賀穆蘭一想估計是若干人,再想想他白天似乎做過什麼暗示但她沒注意到,所以下床穿整齊了開門一看,果然是他。

  只是他沒頭沒腦的,一進屋就反手關上門,又突然衝上來給她來了這麼一出,頓時驚得她呆若木雞,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若干人還保持著過去的習慣,頭髮梳的整整齊齊,身上和頭上都沒有什麼異味。

  但他畢竟已經不是阿單卓那樣的孩子,或者是狄葉飛那樣的冷傲之人,頂著一張類似傑克船長的臉做出這麼一個“熊抱”的動作,讓她忍不住想摸摸看fèng在中衣里的金葉子有沒有少。

  “什麼不能入朝的理由……”賀穆蘭莫名其妙地學舌。

  “我懂我懂,我不問我不問。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就算你說你是天上掉下來的我都信!”

  若干人拍完肩膀還不算數,繼續笑嘻嘻地拍了拍賀穆蘭的胸。“就是這理由太扯了,怕你功高蓋主也要說身有惡疾不能出仕什麼的啊。”

  “你看,女人的胸會這麼……啊!!!!”

  賀穆蘭被拍的臉色又青又紅,氣的火冒三丈,抓住他的胳膊一個反扭,將他扭的反過身子,抵在牆上。

  “說話就說話,手還不老實!”

  “哎喲我這不是見到老朋友心裡高興嗎?你都不知道我聽說你是女的受了多大驚嚇!我都被嚇了兩年了,你讓我壓壓驚不行嗎?哎哎哎你輕點啊!你手腳那麼重是想讓我明天甩著膀子去辦差嗎?”

  若干人的臉被賀穆蘭壓在了牆上,只能齜牙咧嘴的求饒。

  賀穆蘭被他一貫的憊懶脾氣弄的沒轍,雙手一撒,哼了一聲。

  “還真不好意思。我就是個女的。你得再驚幾年。”

  “啊?”若干人被放開胳膊後,繼續維持著親吻牆壁的姿勢沒動作。

  “啊?啊?啊?啊!”

  他瞪大了眼像是看到豬在天上跑那樣扭過頭。

  “你說什麼?”

  他伸出拳頭再收回手,似乎還在體會剛才的手感。

  “騙……騙人的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傻乎乎地說:“花木蘭,我覺得我的大些……”

  這下子賀穆蘭真的火了,一巴掌拍的他腦門金星直冒。

  “那是你多年不征戰,長了贅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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