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頁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無意效忠任何人、任何家族。我花家不做家奴已經很久了,我為何好生生軍戶不做,去做你的家將?”花木蘭被若干人的緊迫逼人逼的也很反感,脫口而出道:
“你軍功甚至還沒有我高!”
她早就一轉了,離二轉也不遠。可這位少爺,連斬敵十人的一轉都沒有,倒是他那四個家奴個個都殺敵不少。
這樣的窩囊廢,真的適合來軍中嗎?
“軍功這種事,不能光看殺敵數量。”若干人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丟人的。“我不會把我的腦子費在這種砍瓜切菜一樣的殺人上。我是一個將才,將才你懂嗎?排兵布陣、用兵如神,那才是我的追求……”
若干人的臉上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而你,就是我那陣法的關鍵人物……”
“四個人的陣法?”花木蘭嘆了口氣。
她怎麼就被個瘋子纏上了呢?
“呃……現在我雖然只有四個人,但以後會有更多人的。你看,我雖然只有四個人,可是每戰必勝,這豈不是表明我很厲害嗎?我說……”
“躲在家奴的身後搖旗吶喊也叫厲害?”花木蘭翻了個白眼掉頭就走。“就算是最膽小的將士,也是要直面敵人的啊。”
“花木蘭,你不能瞧不起指揮之人!我雖然沒有那麼武勇,可是我真的很會指揮,喂!你別走啊喂!不能追隨我,和我同火總行吧?我說真的!花木蘭你別跑啊!”
若干人拔腳就追,無奈花木蘭已經怕緊了他,也跑的飛快,沒一下子就沒有了影子。
“我……哈……我……”若干人累的半死,喉嚨像是火燒一般的疼痛。“這人怎麼練跑都比別人跑的快……”
他有些沮喪的望著花木蘭離開的方向。
“我真的很會指揮的。”
.
“人一,守好後面,人二人三,左右翼。人四你護好我,你是短刀,不能遠攻,若一旦被打下馬去,立刻退回人二人三的範圍。”
若干人看著前方的黃煙滾滾,腿肚子也有些打顫。他在軍中數月,從來還沒有遇見過和柔然人硬碰硬的時候。
這些膽小鬼從來不會和人硬碰硬。
除非他們發現自己人數大大的多於別人。
想到這裡,若干人腦仁子都發疼。他就算再怎麼會指揮家奴,那也只有五人。他騎著馬,朝著身後幾個火伴奔去,徑直插到他們之中,快速地說道:
“對面來人不少……”
“眼睛沒瞎的都看到了。”一個火伴沒好氣地說,“你不該躲在家奴身後發抖嗎?跑到我們這群窮酸之中幹嘛?”
“黃煙塵頭直上,這說明他們並不是長途奔襲而來,否則他們的馬匹和身上應該布滿灰塵,煙塵四散才是。現在這種情況,一定是柔然人在附近早有埋伏,我們正好倒霉先踩了他們的埋伏圈,對方人多勢眾,我們應該先撤退以等援軍才是。”
若干人假裝聽不到他的諷刺,態度極為認真的說著。
“得了吧,上次你說蠕蠕身上並無負重,應該是想搶一把就跑,追擊無礙,結果呢?那支蠕蠕個個悍不畏死,根本就和普通的蠕蠕人不一樣,搞得老子兄弟幾個差點交代在那裡!”
“所以那次我才說領頭的蠕蠕一定不是普通人,應該拼命把他抓住帶回去審問才是啊!膽小怕死的蠕蠕突然為了保護頭目而拼命,這不是很奇怪嗎!”
“你少來,我們十個人對幾十個蠕蠕,還都是拼命的蠕蠕,誰知道抓到了是什麼人,我們又要死幾個?到手的軍功才是真的,那些都是虛的!”
火長一說到上次就吹鼻子瞪眼。
“這次真的不太對勁。要不我們去和後面的部隊通知一聲,讓他們火速來援?”若干人心中不安的摸著馬的耳朵。戰馬的耳朵不住轉動,動物的預感往往大於人類,它們也一定是察覺到什麼不對了。
“你是誰,我又是誰?你要撤就自己撤,老子是火長,要下令全火擅自跑掉,百夫長和副將第一個砍了老子。”那火長對他的結論嗤之以鼻。“你就是心太多,不過是個普通的卒子,一天到晚操著將軍的心。副將命我們在此地攔截劫掠牧民的蠕蠕人,你聽命就是。”
若干人捏緊了拳頭,深吸一口氣,控馬就走。
他能聽到背後同火嘲笑他的聲音、嗤之以鼻的聲音、以及各種對蠕蠕人卑劣膽小無腦的蔑視。
不該是這樣的。
他想像的從軍生活不該是這樣的。
他要證明他們都錯了!
“人一人二人三四,跟我離隊。”
若干人看了看前後左右五六百人的隊伍,再看了看遠處的塵頭,將牙一咬。
他家雖然沒落了,糙原上養著上千匹馬還是有的。上千匹戰馬奔跑而起時的塵頭他再熟悉不過了,這根本就不是以圖擄掠邊民而偷偷摸摸南下的樣子。
斥侯還沒有回來,火長也不肯信他的話,他勸不得別人,卻不能把自己也交代在這裡了。
他要回後方去,自己去找援軍!
若是找不到援軍,他就去找副將、找主將,找其他人!
“主人,今日點兵下的命令是守住黑山口……”人四看了眼若干人,發現他臉色難看的很,漸漸收住了聲。
“黑山口守不住的。”若干人一夾馬肚。
“至少這裡幾百人守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是夥伴,不是火伴。
我下班回家吃個飯,然後要去開會,大概九點左右回家。所以今天第二更從晚上九點寫,能等的就等,不能等的就第二天早上來看吧。
那些養肥的,你們造我寫的有多辛苦嗎5555,再不留言訂閱我都快沒動力了。
我上次看到的那個禿髮王子,名字叫“禿髮染干”,是十六國西涼的王子,後來歸順的北魏。
我笑的肚子都疼了。
都禿髮了,怎麼染干啊啊啊啊!
☆、第85章 第四個夥伴(二)
“火長,若干人掉頭回去了。”同火的火伴有些不安。“你說若干人說的有沒有可能是真的?”
是真的也要當假的。
這時候動搖軍心,他們這一火都要被殺一儆百!
“就他那個傻子,在家裡被人伺候慣了,懂什麼打仗?”火長夫蒙“嗤”了一聲。
“副將叫我們守住這個關口,就算來的敵人多,我們也只能戰至最後一刻。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命。”
夫蒙看的開,也不如若干人想的多,所以反倒能安心等著柔然人來。
他也沒有阻止若干人亂跑,若是真是他說的那種情況,他們這些小兵回去請救兵一點用都沒有。反正他再怎麼也是個貴人,說不定真能請來救兵呢?
希望他猜的情況不要出現吧。
.
若干人沒命的趕馬,朝著軍營的方向奔去。他不覺得自己的猜測是錯的,柔然人沿著黑山一線往南劫掠,難道就沒想過可能會有人攔截?
聽說柔然如今的王子吳提甚是狡猾,說不定就是他定下的計策。
若干人的馬奔的極快,他父親只是送他去軍中謀前程,卻不是送他去戰場送死的,所以馬是寶馬,甲是寶甲,武器也不是凡兵,不過是片刻之後,就碰到了一支回營的部隊。
“報!有敵情!”
若干人聲音叫的響亮,穿著又不俗,身後還跟著四個彪悍的隨從,沒一會兒那支隊伍就駐馬不前,聽他說明原委。
“你說前面有埋伏?”那主將蹙了蹙眉頭。“你可看到有多少人?”
“末將來時,柔然人的部隊還有一段距離,是以……”
“你都沒看到多少人,怎麼知道會有大軍埋伏?”
主將臉色難看。
“難不成會未卜先知不成?”
“不是,那遠處塵煙之上……”
若干人將自己的見聞和擔憂說了一遍。“是以標下覺得,即使那不是埋伏,人數也不少,還望將軍去前方看一看,若真有敵人,也好多得些軍功,若不是敵人,無非也就是白跑一趟……”
“你小子真有意思。”主將掃了一眼他的衣甲,“姓甚名誰?”
“標下若干人,三十六部若干國之後。”他沉聲又催,“將軍,不能再拖了!”
“若干人,你可知若有軍令在身的部隊,其他部隊不得干涉?若是我去了,你那軍的將軍以為我是搶軍功去的,同僚之間日後就不要相處了。這時候又不是酣戰求援,我去了就是去救急的。只憑你的猜測……”
那主將也知道若干家的來歷,聽說中軍有一勇士如今真出名,也是姓若干,怕是和這傢伙一族。
只是那個進了中軍,這個進了右軍;
那個紅的他都有所耳聞,這個聽都沒有聽過……
是什麼樣的貨色,不用想也知道。
什麼猜測之類,怕也是揣測,當不得真。這小子想軍功,卻要拉他們做墊背的,不好不好。
所以那主將好言和若干人解釋一回後,又率軍回去了。
“我*&*&%……%#%@!”
若干人對著地上啐了一口口水。
“見死不救,什麼人!”
“主人,現在怎麼辦?”
人一人二傻了眼。
在這裡耽誤這麼久時間,結果什麼事都沒發生。
若干人第一次感覺到一人之力的渺小。他甚至連火長都不是,也不是什麼著族大姓,連說話都不會有人聽。
他還想借這次機會建功立業,成為英雄呢!
“走,回去一個個找!”若干人赤著眼,“找到能求援的隊伍為止!”
***
若干人在回程的路上遇見了不少追擊黑山一線柔然騎兵的隊伍,但願意和他一起回去救人的,幾乎沒有。
有一個副將願意回去看看,但也只是派了斥侯,若真有柔然人埋伏,那幾個斥侯也只能看看熱鬧。
這樣的結果讓若干人失望至極,他一路受了不少白眼,又以為軍中聽到有人遇險一定會立刻救援,卻沒想到大家對“軍令”如此懼怕,居然會因為擔心違抗軍令而見死不救。
漸漸的,他都要靠近大營了,終於看到了一支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