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費羽還要再解釋什麼,朱允不露痕跡地給他遞了個眼色。

  這種事哪裡能放在明面上說,就算是太子做的,他也不能說是。

  既然太子說了不是他做的,那就不是他做的。他們只是此地的太守,犯人被“不明身份”的人劫了,回頭抓幾個馬賊大盜之流把罪頂了就是。

  就算他們因此吃了什麼瓜落,在太子這裡留了話,要想起復或者日後直接投靠到太子這邊也不是難事。

  他們被派到南面來,想要進入平城這種政治中心本來就很難,否則朱允也不會熬到五十還是一個太守,能抱上太子的大腿,說不定就能往平城更近一步。

  他們如今知道了太子的秘密,又給太子賣了這麼一個好,兩人都覺得做的很漂亮,而且外人還抓不住什麼苗頭。

  拓跋晃從八歲開始監國,接觸到的大臣可謂是形形□□,那朱允意有所指的一眼早就讓他看到了眼裡,繼而更是心中暗氣。

  這些鑽營之輩,就算不是他做的,怕是都架在了他頭上。

  而且,說不定陳節、花木蘭、狄葉飛都被當成他的人了。

  雖然說他也確實想要招攬花木蘭和狄葉飛,但是這樣莫名其妙被旁人算作“一邊”的,很難說花木蘭和狄葉飛會不會倒生出反感來,認為他是故意為之。

  他看了一眼賀穆蘭,卻發現她只是茫然地睜大了眼睛,露出一副牛被牽到了集市,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的樣子。

  吁!

  幸虧他這“花姨”不是那樣的人。

  她一定不會認為是他派出的人劫的獄。

  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陰差陽錯,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拓跋晃都在腦子裡過了一圈,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他無法段時間內改變著兩個朝廷官員的看法,而他的“微服”恰恰成了不得見人的一種暗示。

  他心中冷笑了一聲。

  想讓自己欠他們的人情,也要看看他們領不領得起。

  “這些劫獄的歹人,本太子完全不知身份。但此事本太子既然知曉,那就一定不可姑息。”

  “兩位大人,這陳節雖只是一位郡尉,卻也是為我大魏在沙場奮戰十餘年,視死如歸的勇士……”

  拓跋晃正色肅容道:

  “限你們一月之弄清那伙歹人的身份,將他找到,。

  賀穆蘭在旁邊聽了半天都弄不清他們在說什麼,總覺得好像他們說的是陳節被劫的事,又不完全像是在說這些。

  古代人的城府和說話的藝術何止甩她幾條街。就連拓跋晃這個只有十四五歲的孩子,打起官腔、賣起關子來都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

  賀穆蘭當壁糙當了半天,終於聽到了幾句中聽的,立刻點了頭贊同起來。

  “沒錯,現在把陳節找回來才是正經。他肋下有傷,而且答應我在牢里等著我接他出去,不會貿然跟著別人走,他一定是被人綁走的。”

  想到陳節現在不能被搬動,賀穆蘭更加擔憂了起來。

  繼續這麼唧唧歪歪下去,誰知道陳節還要受多少苦。

  賀穆蘭的腦子裡已經浮現出許多陳節受盡折磨的場景了。

  兩位太守都沒想到這位太子殿下會說出這樣的話,更吃驚於花木蘭隨意插嘴太子表現出的理所當然態度。

  再一想到朝中有傳聞這位花木蘭深受皇帝信任,兩位太守都不敢斥責她的舉動有些逾越。

  朱允比較老成,開始垂下頭開始思考這位太子為何下這般的命令。而費羽雖然名義上是三太守之首,但多年來一直比較倚仗朱允,見他不開口,也就只是打起了太極:

  “殿下,現在還不清楚那伙兒人到底什麼身份,除了知道他們各個都武藝高強,不似漢人,為首之人黑色捲髮,使一對雙刀以外,一點頭緒都沒有,要在一個月之內……”

  ‘原來是用雙刀的。’

  賀穆蘭聽過之後點了點頭。

  不對!

  她猛然對費羽太守看了過去。

  “您說什麼?用雙刀的?”

  難道這蓋吳殺不了人就專門改行綁架了?

  他怎麼就狗改不了吃“嗶——”呢!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系統警告,系統警告……

  花木蘭對您的好感度已經從中立掉到了仇恨。

  蓋吳:(莫名)咦?發生什麼了?

  ☆、第58章 下落何處

  陳節醒來時,覺得外面很吵,屋子裡也漆黑一片。

  這聲音不像是集市裡的那種嘈雜,在雜亂中,略微帶著一種曖昧的聲線和刻意的調笑。

  在軍營里度過了少年到青年的十二年,如今已到而立之年的陳節,在聽到這溫軟的聲音之後,莫名其妙的硬了起來。

  呃……

  一定是每天起床的那個一柱擎天。

  和外面聲音無關。

  陳節略微窘迫的將臉貼在身側的牆上,以減低身體的燥熱。

  不對!

  這哪裡是那牢獄的充滿腥臭的小班房?

  若是那間,他哪敢把臉貼在牆上!

  “你醒了嗎?”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然後從牆角怯生生的探出來一張小臉。

  因為房間太黑,陳節根本都看不到她的臉,只覺得她的聲音小的像是蚊子叫。

  她說的是漢人的話。

  陳節長這麼大都沒和女人打過什麼交道,見到屋子裡突然多了一個女人,驚得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你是誰?這是哪裡?帶我來的那群胡人呢?”陳節快速吐出了一大堆問題,由於氣吐的太快,肋骨間傳來劇烈的疼痛,讓他咬著牙悶哼了一聲。

  那女孩見他臉色突然大變,有些擔憂的走了過來,卻並不靠近。

  “你沒事吧?”

  陳節已經先入為主的把她當成了蓋吳一夥兒,對她不敢放鬆任何警惕,就連她那看起來已經洗的發白的布裙,都像是某種危險。

  裙子下面肯定有某種武器!

  他才不會上當!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大眼瞪小眼到眼睛都酸了,那女孩看起來都快要哭了,陳節也覺得胃裡一陣陣發燒。

  他們下了毒嗎?

  難道是讓他腸穿肚爛的毒藥?

  咕咕。

  咕咕咕咕。

  “噗!”那女孩笑了出來,緊張的氣氛也一掃而空。

  “你餓了吧?我去給你端粥飯來。”

  陳節被她的笑容鬧紅了臉,聲如蚊吶般地說道:

  “有……有勞了。”

  那女孩很快從外面端來了一碗栗粥,栗米不好消化,所以粥熬得很細。陳節肚子正餓,一隻手接過碗,開始呼嚕了起來。

  “小心燙!他們說你的肋骨裂了,不能亂動!”那女孩緊張極了,看著陳節喝粥的表情猶似他在喝滾油鐵水一般。

  陳節喝了個水飽,頓時胃裡也不燒了,肋骨也不麻了。將碗遞給那女孩,又重新問了一回。

  “你是誰?這是哪裡?帶我來的那群胡人呢?”

  “我叫茹羅女,這裡是哪兒我不能告訴你。蓋吳大人說等他們回來,他們自會告訴你。”

  茹羅女接過碗,往後退了幾步,又縮到牆角去了。

  陳節從她的話里知道了,確實是自家將軍嘴裡那個叫“蓋吳”的男人劫走了自己。但他那個理由……

  那個理由……

  媽的!

  誰要他救!

  他家將軍大人已經帶著大人物來救他了好嘛!

  一想到這個,陳節就氣不打一處來,再加上外面不停的媚笑聲,他更是煩躁的恨不得撓牆。

  可惡!那些該死的盜賊,他怎麼知道他們何時會來?他居然還要像個jì子一樣躺在床上等著他們來……

  咦,等等。

  “這裡是jì館嗎?”陳節越聽越像。

  黑暗的房間、外面的調笑聲,還有讓人心癢的各種奇怪聲音……

  不是和他每次路過的jì寨差不多嗎?

  軍中也有休沐的時候,即使是邊關,也偶爾會有犯婦被罰入jì寨,或者有自願過來賺取財帛的□□來紓解男人們的**。

  陳節以前也好奇過,但進去後被那排著長隊的景象嚇了一跳,他雖然沒有潔癖,看著卻覺得難受,所以沒嘗試過。

  但如今這種情形,不得不讓他往這方面想。

  茹羅女大大嘆了口氣。

  “雖不是jì館,也差不多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差不多?”陳節嗤了一聲,讓自己躺的更舒服些。“你們女人說話就喜歡吞吞吐吐的,還是我們家將軍好。”

  “這話說的。”茹羅女的聲音里都是笑意,“說的好像你們將軍是個女人似的。你說你家將軍,你也是當兵的?”

  “和你個小姑娘說這個也沒甚意思。我家將軍……”陳節的語氣里滿是驕傲,“你聽過花木蘭沒有?”

  “天啊……”茹羅女的聲音突然壓了下去。“你是那位的部下?”

  “嗯。”陳節在黑暗中點了點頭。

  “你可別和蓋吳大人他們說你是花木蘭的手下。”茹羅女嚇的收了收聲。“蓋吳大人和她好像有仇。白馬一說到花木蘭就咬牙切齒,聽說蓋吳大人的肋骨就是她打斷的。”

  “這世上單打獨鬥能勝過我家將軍的,還沒有幾個吧。”

  陳節一點都不意外。

  “可是他們要打不過花將軍,說不定就拿你出氣啦!”

  陳節默了默。

  這群人竟然不知道他是花將軍的部下嗎?

  是了,他很少在外宣揚的。

  事實上,他們這群同僚都很少在外面說自己曾和花木蘭怎麼怎麼親密。若花木蘭是個男人,他們自然是會在喝醉酒後拍著胸脯,說自己怎麼怎麼和那位花將軍好的穿一條褲子,如何在一個碗裡吃飯。

  可花木蘭變成了女人,這些話就不該瞎喊了。

  這是他們心照不宣的默契,也是對將軍聲譽的保護。

  “你和蓋吳他們……不是一夥兒的?”陳節問了出口。

  若是一夥兒的,何必提醒他這種事情呢。

  “我和誰都不是一夥兒的。”茹羅女的聲音又低了下去。“我只是個奴隸。”

  陳節訝異的在黑暗中尋找起她的臉來。

  胡族喜歡蓄養家奴,北方連連征戰,流離失所的人家也變得越來越多,私奴買賣有時候只要給一口飯就行。




章節目錄